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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章帝而始,大汉的朝堂上出现了许多权倾朝野的人物。论武,前有百战疆场令匈奴人闻风丧胆的窦宪,后有横刀立马将蛮夷隔绝关外的耿燮,如今又出现了一个天纵英才狠戾狂傲的邓骘;论文,前有老谋深算翻云覆雨的郑众,又有心怀天下鞠躬尽瘁的徐防,如今还有一个浩然正气刚直不阿的陆珩。
但有一个人,一直隐藏在这些耀眼的人物身后,历经三朝,在三朝的动荡之中,犹如一株伏草。
飓风过岗,伏草惟存,这个人就是张谦。
他从涿郡太守一路擢升至太常,位列三公,所赖的并非过人之才能,而是洞察人心与时势的本事。到今时今日,张谦已经成为朝堂上唯一可与陆珩分庭抗礼之人,但他却始终甘于居陆珩之后,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这位叫人捉摸不透的老臣,就像一个耐心的猎人,潜伏在黑暗森林背后,观察着每一个对手的举止神态,等待最佳的现身时机。可他唯一的一次出手,结果却是一败涂地。他与自己的同盟高翎虚虚实实棉里藏针的出击,竟被年轻的太后,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段,轻巧化解于无形。
自此之后,张谦再次收敛起所有的锋芒,即使在邓绥与陆珩为扶植商市之策争执不下之际,也始终未显露出自己的主张。
但对于一个在官场浸淫数十年的人来说,对于权力的渴望,就如同山林猛兽对于猎物的追逐,有着极为敏锐的嗅觉。
此刻,张谦嗅到了这样的气息。
刘怙起初对张谦是满怀戒备的。毕竟他仍记忆犹新,当年孟知图冤案风波中,张谦和高翎带着一帮老臣围堵永安宫,言辞直指自己无亲政之能的那一幕情景。所以,当张谦在广德殿中对他说出下面这番话时,刘怙大为震惊。
张谦对刘怙道“陛下可否想过,如今大汉真正的肘腋之患,不在关山之外,而恰恰是在这宫墙之内。”
“哦?”刘怙波澜不惊道“太常大人此言何意,朕,不太明白。”
眼前这个不过十七岁的少年天子,表现出了一种令张谦都颇感意外的老练世故。既然开弓没有回头箭,张谦索性再进一步,压低了声音道“臣再说一件事,当年孟知图一案,臣借题发挥,所指之人绝非陛下,而是,永安宫······”
听闻此言刘祜神色遽变,这是一句足以让张谦断送自己的政治生涯,甚至断送性命的话。可张谦却如此坦诚,毫无疑问,这既是在向自己表明忠心,同时也是试探自己对邓太后的态度。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刘祜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心里已经开始迅速的盘算。
张谦似乎看穿了刘祜的狐疑,他上前一步,靠近了刘祜,以一种恳切而悲慨的口吻道“臣听闻当年先帝临终之际,托孤于徐防、郑众二人,防的就是重蹈当年外戚专权祸乱国政的覆辙。没想到后来,郑众因为一己私欲谋逆作乱,被太后一举击溃,太傅大人虽然对汉室忠心耿耿,却自梏于平衡之道,让太后的势力不断坐大,如今太傅撒手人寰,剩下个陆珩,早已成为邓氏的拥趸。咱们这个太后,虽然年纪轻轻,其御下之术恩威之道,绝对在当年的窦太后之上,甚至,更不在先帝之下。长此以往,天下人只知有太后,而不知有陛下;文武百官只知逢迎邓氏兄妹,刘氏宗亲还有何立足之地?陛下,为大汉计,为刘氏计,臣不得不忧,不得不患啊!”
虽然张谦这一番话说的言辞切切,可刘祜仍然将信将疑。眼前这个老狐狸,隐藏的太深太久,反而让他不得不警惕。不过此时此刻,他急于要寻找一个有力的同盟,看起来张谦似乎是最好的人选,以刘祜现在的处境,也没有任何理由和底气拒绝。
思虑良久,刘怙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对张谦坦白道“太常所虑也正是朕所虑之事。不知太常可愿助朕一臂之力?”
张谦立即双膝拜倒,重重叩首道“臣世受皇恩,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刘怙快步上前,俯下身去双手将张谦扶起,言辞恳切道“太常乃真大汉柱石也!”
接着,君臣二人在广德殿内相对而坐,促膝长谈,一场风暴自这里开始悄悄酝酿。
随着郑众的倒台,徐防的辞世,邓绥在朝中的势力和影响力早已无人可撼动,正面相争无异于自绝,唯一的可行之计是逐步分裂瓦解。
刘祜和张谦的第一个目标指向了陆珩。
可陆珩是一个几乎无懈可击的人。他出身望族,不近酒色,素来以铁面无私著称,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众士族,现在他也是邓绥最有力的盟友。要从这个人身上豁开一条口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每个人都会有弱点,陆珩也不例外,恰恰张谦对于陆珩的弱点早已洞若观火。
陆珩不好女色,唯一的家眷便是自己的结发之妻,膝下亦唯有一子,陆夫人对这仅有的儿子百般溺爱,陆家虽然家风甚严,但陆珩却拗不过自己的夫人。
偏偏这位公子陆澈对正儿八经的仕途很不上心,倒是对发财更有兴趣。在邓绥的力推下开放盐铁官私合营之后,陆澈立即看准了这项生意,补了个盐铁令的缺,又找来自己少时玩伴,京城望族卫氏公子卫良搭伙,二人很快便垄断了洛阳的盐铁经营。
实际上,自盐铁经营放开之后,放眼全国各地郡县,盐铁生意都是最最炙手可热的。在这桩生意上,官商勾连之风比比皆是,地方豪强借着这股东风发了不少横财。可朝廷如今奉行邓绥主张的重商之策,对此也便睁只眼闭只眼。好处是盐铁市场活络了起来,货物流通加快之后,原本各地郡县供给不平衡、黑市横行的局面得到了遏止,百姓也切实得到了实惠。
陆澈做的这桩生意原本没有什么大毛病,可没想到搭伙的卫良却是个贪得无厌之人。一个洛阳城,已经远远满足不了卫良的胃口,于是他极力怂恿陆澈将手伸向了弘农与河内。陆澈打着太尉之子的名号,天下谁人敢来争抢,很快他们便垄断了两郡的盐铁声音,也断了两郡豪绅们的财路。
陆珩一心忙于政务,关于自己这个独子的所作所为并不十分知情,那些风言风语也未曾留意,可有人却听进了心里。
张谦出身河内郡望族,与郡内官员与豪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那些地方官员们对陆澈的行为也极为不满,不敢在陆珩面前直言,便只能在张谦面前抱怨,听闻此事后,张谦立刻意识到,自己等待多年的时机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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