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德音孔昭（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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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胡若羽，还有其他的人被选进宫吗？”杨芷疑惑的问到。

“这个到是有件事，要说与你听了，所有的秀女过了初选之后便在家待选，原本照着之前的章程就直接殿选，不料这次皇后娘娘新加了一轮，说是陛下命娘娘先看看，汀兰本来已经到殿选了，因为这一轮被刷下来了，皇后娘娘说汀兰的才貌在这些女子中不是最出众的，这次殿选的名额也有限，皇后娘娘这话说的也不假，从卞地选来的一个秀女，容貌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好，左司学初选的时候说，曾在蕙质堂中听学的姑娘，没一个能与之相比的，这位卞地的秀女也被留到了殿选，进了殿选的秀女便都住进了西偏殿，等待陛下甄选，不料有一日，陛下没打招呼，直接就奔西偏殿去了，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卞地的秀女，专程跑去和皇后娘娘说，‘卞氏女很好。’皇后娘娘回到‘卞家曾三代都是皇后的亲属，不能委屈她居于卑位。’陛下听完皇后娘娘的话，竟没说什么，最后索性连殿选都没去，直接都交给皇后娘娘料理了。这次也选了好些女子入宫，大多都面色白净、身材修长，但都不是端庄秀丽的，我父亲说，这一批选的秀女大概没有陛下真正喜欢的。”

“胡若羽已经入宫了吗？”

“还没，教养麽麽才到胡家两日，怎么也得等到下个月才能入宫了。”

“她没哭吗？”

“那自然是哭了，有胡家的小厮说，教养麽麽去时，若羽正在痛哭流涕呢，麽麽就说，在这么哭，陛下知道了，可怎么好，不料若羽说，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陛下吗？这话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陛下还特意给若羽追加了封号呢。”

“我看母亲这几日都忙的很，很少在家，城里出什么事了吗？”

“都是喜事，我母亲和杨夫人一样，每日都跑去各种人家吃喜酒呢。”

“大家怎么都这是时候办喜事呢？”

“怎么晕倒了一次，脑袋也不灵光了呢，陛下因为选秀女的事，禁了婚，如今秀女选完了，这禁令自然就收回去了，加上大家都说，这次因为皇后娘娘的嫉妒心，陛下并没有选到可心的姑娘，怕是过不了多久，又要在选，那些之前有婚约的，还有些原本就到了年纪想娶妻的公子们，都怕这几日不娶，又要在等上个一年半载的，所以都抓紧时间办喜事呢，现在的洛阳城可热闹了，到处都是办喜事的，轿子都不够用了。”

“蕙质堂的姑娘们，没有办喜事的吗？”

“有啊。”陆汀兰开心的说。

“谁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蓉儿，你？”

“不只我一个，汀兰和戴将军也要成婚了，准备的都差不多了，我比她晚三天。”

“我没睡多久，怎么错过了这么多事？”

“你是没睡多久，可你醒了之后，依然不能动啊，这洛阳城因为这次选秀，可是热闹了一番。”

“你要嫁的人，叫什么？”杨芷边回忆边问到。

“叫雷华，长得高高壮壮的，和孔公子一起到的弘文馆，你不记得了？”

“没有印象了，人靠谱吗？这么快就嫁了，万一人不好怎么办？”

“这洛阳城中的那个女子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的，很多人连自己未来的夫君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这个，好歹算见过了，我觉得很好。”

“离你出嫁还有多少天，我得给你备一份礼。”

“也就七日了。”

“什么，汀兰四日后就出嫁了？”

“是的，你要是今日身子骨可以，我们便一起去给汀兰送份儿礼吧。”

“你都备好了？”

“洛阳城的大户，自然是不缺什么的，送的是一份心意，你平日里搜罗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找不出一件能送的吗？”

“这个我要想一想。”

“那你好好想，不着急。”

杨芷说这话从床榻上下来，打开了旁边的器物柜。玲琅满目的物品，瞬间便把羊蓉儿惊住了。

“都说皇后娘娘最宠你了，但凡你喜欢的，都会拿来送给你，以前还不信，今天确实见识到了。”

“堂姐待我确实很好，这个柜子里一半以上的东西都是她送的，但她送的东西我也不好直接转手送人，所以东西在多、在好，也都成了摆设。”

“坊间都说，陛下嫔妃众多，有粉黛近万，可是能住进陛下心里的也不过皇后娘娘一人，此前这话，我也是不信的，但看这次选秀，就知道皇后娘娘在陛下心中的份量了，皇后娘娘不喜欢的姑娘，是断然不可能入宫的。”

“陛下对堂姐确实很好，可他依然是个大腹便便的帝王啊，反正给我皇后娘娘的位置，我也不愿意嫁给他。”

“这几日，因为选秀的事都是皇后娘娘一人操持的，醉仙楼的说书先生，开始讲陛下和娘娘的故事了，说陛下娶娘娘时，十里红妆，当时皇后娘娘已失了父母，却是全洛阳城最让人羡慕的姑娘，陛下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大红的喜袍，非常的英俊帅气，很多围观的少女，看一眼便脸红了呢。说书先生还说，陛下登基称帝后，第一次选秀时，洛阳城比这些时日还热闹呢，凡事家中有适龄女子的，都到布坊去挑料子，胭脂水粉什么的，都被抢空了，城里城外求姻缘的寺庙香火旺的不得了。”

“现在洛阳城里的胭脂水粉没有被抢空吗？那么多要出嫁的新娘子？”杨芷边挑器物边笑着说。

“不知道呢，应该也是不容易买到了。”羊蓉儿也笑了笑。

杨芷选了一件红珊瑚摆设，是杨太傅去东海时给她带回来的，她觉得这个摆件和陆汀兰很是相配。装好了箱子，她便和羊蓉儿出了门，走到房门口时，孔昭刚好站在那里。

“你要去哪？”孔昭打开折扇问到。

“汀兰要嫁人了，去和她告别。”

“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全，不宜到处走动。”

“我们就只去陆府看看，很快就回来了。”羊蓉儿解释到。

孔昭凝视了杨芷很久，说到“早去早回。”

在去陆府的马车上，羊蓉儿忍不住和杨芷说到“那位孔公子，你要多提防些。”

“怎么了吗？”

“如今洛阳城里关于他的流言蜚语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