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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根40万大军集结,消息很快传到萧宁的耳中,可是同时也有另一个消息,那就是兵马集结,曹根竟然不动。

萧宁听说后哈哈大笑,明鉴无奈地道:“将军和小娘子威名远播,纵然不在雍州境内,也能震慑天下,了不得。”

“不枉我安心待在冀州。”萧宁心情相当的好,看把曹根吓成什么样了,都把他们家当成毒蛇猛兽了。

虽然一群人惊讶于如此局面,但不得不说,他们的心情也变好了!

“小娘子,曹根不动更显慎重,需小心。”明鉴提醒一句,萧宁道:“放心,我为他准备了大礼。”

所谓大礼,明鉴一群人有所耳闻,显然萧谌和萧宁都不打算细说,他们自不会冒昧细问。

崔攸轻声道:“可要出兵?”

萧宁颔首道:“出。先发制人,戏才能继续唱下去。来人。”

一声令下,门外的人立刻步入,“小娘子。”

“请几位百户过来。”萧宁吩咐,仗得开始打。

很快,萧谌留下的几位不错的将领全过来,萧宁吩咐道:“曹根大军已至,值于此时,当思先发制人,尔等听命”

这般开口,便是准备动手打得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曹根以为,他不曾出手,兵力悬殊的情况下,想必萧谌断然不会贸然出手。不想一夜之间,曹根才安营扎寨下,便听闻冀州方面的兵马遭遇袭击,折损三万人马。

“什么?”一夜之间啊,竟然折损三万兵马,曹根如何料及。

火速让人打听消息,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很快战报传来,这场仗只能说,萧宁是攻其不备,又打得曹军手下措手不及,最后更是因为萧宁一直逗着人玩,游而不击,总让人追着跑,多作无用之功,以至于曹军一方总以为萧宁无论再怎么闹腾,绝不会真正同他们打起来。

偏偏太过想当然,兵马追赶到萧宁让人早已经设伏好的地方,萧宁的兵将尚未准备好的曹军尽歼。

曹根听完后,脸色那是相当的不好。

40万兵马出动,首战落败,他未出手,冀州是他的老地盘,手下的将士亦是追随他多年的人,竟然败于萧宁之手,败得面上无光,士气骤减。

杨眉对此仅是提醒曹根道:“看来萧氏父女定有后手,太尉,事不宜迟。”

在他们还犹豫不决的时候,本以为不会动手的萧谌和萧宁却先发制人,他们更是损兵折将,如此情况,岂有不速战速决的道。

曹根自明了杨眉所指事不宜迟何意。捉摸不透对方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内部瓦解。

“有劳军师?”曹根努力平息心中怒火。事至于此,问罪无用,当思如何应对,扭转局势才是。

正面出击,曹根纵然兵马众多,总是心里没底。萧宁在冀州一出手,更让他确定先前的想法,萧家的父女端是邪门,做事不按常规,纵然他一直觉得自己够不讲规矩,对上他们,总有一种提不上气儿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不能道与外人,心里清楚,总得想想法子对付他们。

调集手中所有兵马齐发雍州,只为铲除雍州这心腹大患,首战以败,焉不叫曹根更坚定之前的念头,雍州将来必为他心腹大患,必须尽早铲除。

倘若没有这一战的事儿,杨眉虽认同雍州不简单,也不认为值得曹根放下眼看可以除去的韩靖,转头对付。

曹根40万兵马,就算雍州加冀州,最多不过15万,避之锋芒唯恐不及,萧宁在他们认为断然不会出兵的情况下出兵了,更是歼杀他们三万兵马。

由此可见,对付雍州,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再不可掉以轻心,若能借雍州内部之手,解决雍州,最好不过。

“太尉放心。”杨眉暗下决定,绝不掉以轻心,叫雍州再占据上风。

曹根这边一动,萧宁很快收到消息,继续让手下兵马游而不击,不断的骚扰曹根的兵马,令其不得安生。

萧宁歼三万兵马的事,吓得曹军胆战心惊,皆是严阵以待。

却发现萧宁就是有意逗着他们玩的,兵马袭击,火烧粮草,截断水源。

总而言之,萧宁兵马得令,搅和曹军不得安宁,将士齐心,绞尽脑汁想出各种各样的小手段,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不会损及性命。偏搅得人寝食难安,叫人十分厌烦。

正因如此,曹军不少将士请求出战,要跟雍州决一死战。宁可战死沙场,也不受这非人折磨,生不如死。

曹根也是傻眼!

雍州兵马所用手段皆是上不了台面,原以为萧谌作为世族出身,应当约束手下,不该如此任由将士肆意妄为。

偏他以为不该发生的事,接二连三的发生,搅得他军中不得安宁。也让曹根意识到,世族自持身份这事,在萧氏这儿根本不算事儿。

“为将不可急躁,往日教你的话全忘得一干二净?”饶是曹根心里不宁,断然不能让人看出端倪,镇定自若的斥责一句。

手下的将士被曹根一喝,面上讪讪,依然不愤地道:“太尉,实在是他们用的手段太下三滥了。这哪里是什么世族?流氓小混混有些都没他们这么卑鄙的。”

“他们手中的将士可不都是流氓小混混出身?人家能想出这么个办法搅乱军心,你们就想不出?”曹根也气了,一个两个不长脑子,不想办法应对,倒将错归到别人身上?

“太尉,这不一样,咱们是安营扎寨在外,他们在冀州城内以逸待劳,咱们想摸进城不容易。”有人小声的辩解一句,想为自己开脱。

“呸。这冀州怎么丢的,用得着我提醒你。那原是我们的地盘,我们的。瞧瞧,瞧瞧,叫人拿了不说,更是倚城而守,尚未真正出手,就把你们搅得军心大乱,一个两个闹到跟前跟我要仗打。

“你们想跟雍州兵马过招,他们敢出城搅得你们不得安宁,你们就不能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曹根越说越上火,气不打一处来,追问起人。就想知道,这是他不给他们打仗吗?

“这雍州兵马狡猾得很,每回咱们一追,他们嗖的一下跑得影都没了。咱们也不敢往深里追下去,之前不就是有人追了,一个都不剩。我们担心会不会有埋伏。”

只能说雍州方面给他们的压力挺大。追也好,不追也好,一时间难以权衡决择。

“就这么着你们还想跟人决一死战?”曹根吹胡子瞪眼睛,手下都是没用的东西啊,还没打就不知道仗怎么打了?

这回再是理直气壮的人都不敢吭声了,毕竟事实摆在眼前,谁有用,谁没用,一目了然。

“太尉,那我们就干等着,什么都不做?”总不能一直待着,任由雍州兵马猖狂嚣张。

“用你们操这个心,等你们反应过来,咱们一群人早死光了。都回去把你们的兵给我看好了,练好了,有你们出手的时候。”曹根早已安排妥当,志得意满的等待时机的到来,给予雍州最沉重的一击。

双方各有盘算,是以曹根率领40万大军陈兵于雍州冀州之外,三路兵马似乎随时准备出击。

诡异的是,本以为不敢出战的雍州兵马皆二连三骚扰曹军,反而应当一鼓作气攻破雍州和冀州的曹军,却纹丝不动,如同扎根一般。

无论雍州兵马如何搅乱军心,一个个皆无出兵决战之意。

胶着的双方并不显急切,反而旁观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法辨别这双方究竟谁能得胜,难免心急。如韩靖。

韩靖好不容易盼到曹根率领40万大军发兵雍州,原以为很快便能听闻雍州战败的消息,不想曹根兵马围困雍州,反而不曾攻战。

一时间韩靖弄不明白曹根究竟有何企图。

如今的局势明显对曹根有利,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为何曹根不正面出兵,攻占雍州?雍州有何值得曹根止步的原因?

自诩聪明的韩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其中道理。直到一个月后,突然再次传来惊天动地的消息:曹根40万兵马进军雍州,损失惨重,仓皇败退!

韩靖大惊失色,追问此消息的准确性。

得斥候肯定的回答,“尸横遍野,曹军仓皇败退,雍州胜了!”

这对韩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毕竟韩靖视雍州为心腹大患,原以为能借曹根之手,诛灭萧氏,如今看来,曹根亦不是雍州对手,如此一来,天下何人能与之抗衡?

同时,韩靖也想知道,雍州兵马连曹根的零头都不到,焉能大败曹军?

这时候的雍州,本来应该在冀州的萧谌和萧宁皆身着铠甲走在血泊中。

此战雍州虽然大胜,同样损失不小。

“跪下。”眼见萧谌和萧宁行来,两位押着一位将领的侍卫立刻把人按下,让他跪下。

对方不为所动,睁大眼睛看着行来的萧谌和萧宁,质问:“将军早就知道当初是我和刺史勾结,为何杀了刺史却不处置我,叫我活到今日?”

萧谌站在这位将领的面前,不答反问:“你说呢?”

那人咬紧了牙关,恨恨地道:“将军早等着今日吧。刺史被杀,木已成舟。留下我一个包藏祸心之人,或许将来有意外的收获,杀了反而可惜。”

往前走了一步,萧谌道:“元和,你我相识多年。这些年,出生入死,几经磨难。当我查出和刺史勾结的人是你时,我本不愿意相信。不捉你,是要给你一个机会。”

言及此,萧谌眼中流露出悲痛,“我万万想不到,曹根调集兵马,刚放出围困雍州的消息,你竟然派人跟曹根联系上。

“我们多年出生入死的情分,在你看来究竟算什么?

“你有心置我于死地是为何?纵然你不顾念我们的情分,就没有想过这雍州百姓的生死?”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生死和雍州息息相关了?你我当年一同参军,如你所言,你我出生入死,几经磨难,你立的功我也曾立。

“可为什么到最后你在我之上,我居于你之下,世人只知你萧谌,却不知我元和。”

元和反抗地想挥开押制他的人,冲到萧谌的面前,大声的质问他为何如此不公平。

“就因为你出生世族;就因为你有世族的根基所在;无人敢抢你的功劳,因而将我的功劳全都归于你吗。”元和越说越是气愤,恨不得将萧谌取而代之。

萧谌如何也想不到,他信任的兄弟,既然心存诸多怨恨。这分明怨及了他,恨极了他。

“笑话。何时有人将你的功劳归于将军身上?容我提醒你,三年前胡人进犯。你为争功,不按将军计策,竟然将胡人放过城中,若不是将军回援及时,满城百姓必遭胡人屠杀。

“你犯下的过错,将军从未与人提及,更将驱逐胡人的功劳归于你身,你恩将仇报竟还倒打一耙?”

作为当事人,萧谌纵然辩解,落在一群人的眼里,定然也是狡辩。

旁边的孔鸿无所顾忌,事情的始末经过他比谁都清楚,反问一声,倒想看看眼前的元和,究竟有没有一点点的良心?

元和面色一僵,显然也想起了这段往事,纵然如此,并不愿意老实承认。

“那纵然是我之过,可他一意孤行,不听我的意见,就因为他官阶比我大?”事到如今,元和依然不认为自身有错,处处质问萧谌,何尝不是想找借口,只为光明正大的反对萧谌,背叛萧谌。

“既为你的上官,镇守雍州的骠骑将军,不听号令者,纵以军法处置,取你性命亦不为过。你若不愤,便凭你自己的功劳,成为天下兵马元帅。凭你的本事你做得到吗?”孔鸿眼中尽是不屑,那是对元和本质的看透。

“如果不是有他,骠骑将军之位本该是我的。”元和被嘲讽得面上无光,纵然如此,依然认为是萧谌阻挡了他的前程,妨碍他成为骠骑将军。

“既不知悔改,多说无益,阿舅何必同他动怒。”萧宁轻声的宽慰,让孔鸿别再跟这么一个小人争论。

一个早就认定萧谌的存在对他有害无利的人,又怎么说得通。

萧宁的目光落在萧谌的身上,萧谌脸色阴沉,似乎想不到他视为至交好友,生死兄弟的人,却视他为绊脚石。

“将军且莫顾念兄弟情分,如此险恶用心之辈,当诛之。”孔鸿亦明白,这时候多说无益,理当请萧谌将这背叛之人诛之为重。

“请将军诛之,以儆效尤。”同孔鸿一般有此念头的人,不仅是孔鸿一人而已。

一众将士,皆是请之。

萧谌目光再一次落在元和的身上,“我纵为世族出身,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从不逊色于你。调兵遣将,行军布阵,更不是你所能比及。

“我上战场是为家为国,也为这天下百姓。骠骑将军一职,纵然不是我的,也绝不会是你的。”

上战场拼杀的萧谌,从来不是无欲无求。

既为世族,自小饱读诗书,萧谌早已看出这天下局势必将大变,想在乱世中有一足之地,能保证家人安宁,需用心经营。

“你能为权,我也能为权。只是从前我视你为兄弟,处处为你周全,今日,你既背叛了我,我们再也不是兄弟,我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杀!”萧谌有情有意,却不代表为了所谓的情义,他可罔顾自身安宁。

一个杀字,是对元和的处置。

元和挣扎不休,想为自己争一线生机,可话未出口,萧谌已抢道:“你和曹军联手,从未想过给我一线生机,你既欲置我于死地,不念兄弟情谊,我断不会留下后患。”

便将元和想说的话全都堵住。

“拖下去。”孔鸿大喜过望,最欣喜的莫过于萧谌能做下决断,再不因所谓的兄弟情谊,饶过眼前这个已经背叛他的人。

“萧谌,你若真当我是兄弟,便亲手杀了我,莫让旁人对我动手。”元和最后竟然喊出这样的一句话。

萧谌本已转身准备离去,闻之一唤,回过头。

“怎么,你不敢?”元和有此一问,瞧着透着有几分得意。

可惜他早已不是萧谌的兄弟,萧谌猛的拔出手中的剑,剑光一闪,已然划过元和的脖子。

元和嘴角得意的笑容尚未敛去,已然血流不止,倒在血泊中的人满目都是不可置信望向萧谌,已然再无气息。

“厚葬。”萧谌冷冽的开口,收回剑,头也不回的离去。

孔鸿自会安排,明鉴在旁边道:“将军,理当细数元和之过。雍州将士惨死,皆因他和曹军勾结。”

往前走了几步的萧谌,闻明鉴所请,停下脚步,第一眼看向旁边的萧宁。

萧宁不发一言,只是同萧谌对视。

因为萧宁平静的目光,让萧谌下定了决心,“明先生且去准备。所有战死将士务必厚待,你去处理。”

这些事从来都是萧宁接手,若不是有萧宁在后方为萧谌安抚将士,以令所有雍州将士上阵杀敌无后顾之忧,又怎么会有诸多将士不畏生死,跟随萧谌。

“唯。”萧宁应下一声是,明了萧谌这是要将她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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