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四章 无所谓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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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再说一次，皇上回京后，老夫就要申请致仕。若是皇上准了，你就是首辅哪。就算皇上不准，最多等到倭贼德川义直被剿，老夫也一定会致仕，到时候你还是首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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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阁老到底想说什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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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你还不清楚吗？老夫致仕之前，一定会先上本，请皇上册立太子。如果此事在老夫任期内没有办成，你一定要跟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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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首辅，这，皇上今年才十八岁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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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皇上今年才十八岁。”庆幸的点点头“而且皇上这个年纪就有了皇子。可惜，不是皇后生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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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也是巧得很。朱由栋六月出发去暹罗，他的一后一妃在九月中下旬先后生产。皇后柳韵生了一个女儿，贵妃游弋生了一个儿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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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皇室从朱厚照之后，接连三任皇帝，以及朱由栋追封的孝贞皇帝，都不是嫡长子继位。尤其是万历朝的那一场国本之争，真的是把这会儿年岁大一些的臣子都给搞怕了。在这一后一妃生产之前，不知道有多少官儿都暗自在心里祈祷皇后娘娘，你可一定要生个儿子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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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天不从人愿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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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您说要皇上马上立皇长子为太子是不是急了点？皇上这会才十八岁，皇后更是只有十七岁。这日后又不是不能生育。若是现在立皇长子为太子，那要是以后皇后有了儿子呢？再说了，说句大不敬的话，虽说现在医学昌明，有了抗生素之后婴幼儿夭折的几率大大下降。但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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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以长卿的性格，能够对老夫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一片坦诚了。”方从哲很是舒心的点点头“但是长卿啊，现在我们又有了一位监国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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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抬首看了看前面那个虽然还不太高大，但已经很稳的身影。老温的心思一下子就活泛了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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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朱由栋的启蒙老师，老温的立场是定死了的。好在这些年自己这位学生总体走得极顺，居然不过十多年就登基为帝了——老温原以为自己作为朱由栋的老师，怎么也得在六十岁才能入阁。结果，四十出头就入阁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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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现在内阁的权力因为皇帝的勤政而少了大半。但皇帝到底是精力有限的，朱由栋一般只关注大事，而且即便是大事，也只是负责拍板决策，极少关注执行的具体细节——普通的事情还是内阁票拟司礼监批红。所以，这阁老当起来还是很舒服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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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嗯，最近几个月，莱王殿下担任监国。出席了二十余次国务会议。虽说很多时候都是老老实实的坐在首位当木偶，但是偶尔说几句话还是很管用的——这就是权力的诱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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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上这个性格，老温自认是比较清楚的表面温和，内里意志极为坚定——这是雄主！以后少不得还要经常御驾亲征。若是有个万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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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埋怨起旁边的这位首辅来了当初不是你要求皇上做万全之策，皇上怎么可能把莱王安排在监国的位置上？这会你又后悔了？担心了？哦，你是致仕了，然后就让我来背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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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在历史本位面老温以滑不溜手著称，但那是因为他和崇祯是纯粹的君臣关系。而现在他和朱由栋还有师生关系，光是这一点，他就绝不能忍受帝位将来落到朱由校的手里——朱由校的老师全都在方山学校，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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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担忧的事情，下官知道了。”深吸了一口气，温体仁似乎也下定了决心“下官会和礼卿（袁可立）商议此事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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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此，老夫也能在不久的将来，安心致仕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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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海面的天际线上，先是出现了一支桅杆，然后越来越多的桅杆出现。而港口的人群也由各自低头私语，逐渐的变成了抬头欢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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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