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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主子今日得正身明镜!”荆平恭贺道,他跟从周晃十余年,却从未见过周晃如此欣喜,以至于眼中带着似火般的灼光。
“你言她是‘当世魏征’吗?”周晃语气里带着荆平参不透的情绪。
“荆平所言有失吗?”
静默片刻,周晃却又是赞同道:“倒是有几分魏老夫子的风骨。”
另一头,七皇子府中。
书房里的灯火已照的通亮。
荆安手拿着韩府人送来的请帖,蹑手蹑脚地步入书房之中。远远地便见周衍执笔在侧理纸细心描绘着什么。走近却见周衍眉眼间露着喜色,哪怕只穿着家常的云锻袍子,也是不同于人的出采,有着摄人心魂的魅力。
荆安他看着都入了迷。
“怎么了?”却是周衍先出了声,手腕轻提,收了末笔的笔锋。
“爷,韩府托人送来帖子邀您三日后前去参加府中夜宴。”
“不去。”尚未等荆安把话讲完,周衍便拒绝的干脆利落。
荆安被周衍堵了话,咽下一口唾沫,接着为难地说道:“但是……人家硬塞给了我银子,说不管七殿下去或不去,都让我见到七殿下,务必要把话讲完……”荆安讲到这里,故意停顿看周衍的态度,见他默然认同了,这才接着说道:“他说韩老爷新排了一出歌舞,名叫‘飞燕还巢’,讲的是当今的燕子神偷‘燕还巢’的故事。”
荆安讲到这里,见周衍怀疑地抬眼看自己,于是将请帖奉置周衍面前,果不其然周衍接过帖子。荆安暗想,不过是个小贼,神秘莫测了些,何劳自家主子如此记挂于心?
周衍看完合了帖子。又是露出笑意。
荆安知道周衍改变了主意,这是打算去一趟了。荆安接过帖子却是不走,直盯着周衍的画作,问道:“爷,您画这个做什么?”
“和你手上的帖子用处无二。”周衍回道。
“嗯?”荆安纳闷,但见周衍这样一门心思地用功,倒也不敢多加打扰,于是又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三日后,黄昏时分。
白晓按燕灵的吩咐,从画月楼中取得了一五品员外郎的帖子。
于是燕灵带白晓各换上一身男装。燕灵着了一身沁绿百文袍,手持一把折扇,峨冠博带,面如傅粉,唇若施脂,当真如同一傅粉何郎。白晓则是一身小厮打扮,却也是不俗。光看她腰带上嵌的明珠,便知主家的富贵。
青溪帮衬着替她们整理衣冠。直夸她们:英姿飒飒,翩然临风。
两人轻装简行来到韩府。白晓奉上华礼与请帖,给了门外迎客的小厮老仆应给的打赏。
白晓打探道:“我家公子是姑苏富甲,平日少来京都,却听闻韩大人的夜宴可谓一帖难求,这特砸下万金前来,却只得末席……还请老丈提点这夜宴的诸多妙处……方不虚此行啊。”
老仆掂了掂手中的银两,他看出这是两位女扮男装的俏倬姑娘家,却并未言破。只是眼高于顶,故作玄虚地言道:“曲水流觞,谈笑鸿儒,清音雅乐,绝色佳人,意趣之地也。”
白晓差点就当着老仆的面翻了白眼。暗想,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还真不值给了那些银子。
这时身旁也走来一位宾客,燕灵瞧着他一身简朴的青衫,背着一竹书箱,想来定是艺高人穷之辈。果然只见他递了一张请帖,再无其他周到礼数,弄得迎客的家仆都对他嗤之以鼻,他却是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
一个沉不住气的小厮拦住了他的去路,伸手问道:“你的礼呢?”
“无礼。”他一脸不屑为伍的模样。
“就你这等无礼之辈还想进我们韩府的大门?额呸!”小厮言罢,便是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这帖子多半是你捡漏了,还是你偷的吧!”一个“偷”字便是喷出满嘴的唾沫星子。
男子目光冷冷地直盯着那小厮,他身量算是瘦削,但拳头却紧紧握着。
这时,小厮面前出现了一个闪亮亮的银锭,打破了气氛。
燕灵亲手把银锭塞给小厮,说道:“大好的日子……这位小哥莫要动气……不值当的很。”然后用折扇掩着,凑近说道:“说不定这位仁兄是替哪位金主前来呢……那就不好说了。”
燕灵的话说给小厮听,目光却是注视着那位书生。
书生回望眼前这位瘦弱贵公子瞧自己的眼神,五分真诚,三分喜色,一分欣赏。暗自揣度她的话,心下却是略感不安,仿佛自己的来意已被她看穿。
小厮尚在犹豫,却被老生捉去咬了耳朵,“你银子也拿了,还拦着她们作甚。跟了我许久,原是个没眼力的。那穷书生无关紧要,但是旁边那二位,你竟看不出是两位姑娘。只怕又是哪家千金乔装出游寻趣,而敢做这等出格事且出手阔绰的女子,家室非富即贵,岂是你好招惹拿捏的!快快见好就收,别给自己惹事。”
小厮听了这一席话如梦方醒,终归消了气,语气也温和了些,“今日便算了,三位跟着来!”
然而,燕灵并未向书生邀功,甚至没有过问他姓甚名谁,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自顾自地跟着引路的步入韩府的大门。
书生自己也说不上来对这位公子的感觉,只能怀着一颗五味杂陈的心,跟着后头寻座。
渐渐走近韩府的宴客场所,才发现别有洞天。才明了刚刚老仆所言的“曲水流觞,谈笑鸿儒,清音雅乐,绝色佳人,意趣之地也。”
只见宴席在一露天别院之中,四周遍种兰草山椒,茂林修竹。
又在各席之间开凿一四方水渠,渠上行驶多叶小舟,来往各席之间。如此精致餐食也跟着小舟随波逐流。最后由丫头从舟上取下食物奉置几上,供宾客享用。
席间一时也是热闹,宾客或举杯畅饮,或击缶而歌,或纵情嬉游。
“男女糅杂,巟淫之极。这哪里是‘流觞曲水’的本意?如此生搬硬套,东施效颦,真污了古人的雅意!”
燕灵侧目瞧了替自己说出心里话的那名书生,一笑对其言道:“闵兄,真是巧了,我们同席……快入座吧。”
闵中一愣,随即作揖,收敛了自己的愤激之态,好奇问道:“公子如何得知鄙人所姓?”
“你的书箱保护得宜,并无刮痕损坏,却是用刀单刻了一个‘闵’字,若不是你的姓氏,又会是什么?”燕灵一边说一边接过韩府丫头斟的酒,一饮而尽。白晓刚想阻止燕灵饮酒,却是被燕灵一抬手拒了。
“公子好眼力。”闵中迟疑地在燕灵身旁坐下。
燕灵并未对他的赞赏有动容,而是带着笑意,似是无意言道:“闵兄若是一味拘泥于小节,恐怕终会有负三殿下所托。”
“你?!”闵中重新打量着这位比自己还要瘦弱的公子哥,他想遍三皇子门客中的所有人,但却不得结果,如果不是三皇子的门客,那他究竟会是谁?是敌,还是友?
“我并无恶意。”燕灵恰好回答他盘旋在心间的问题,又像是劝解地说道:“闵兄嫉恶如仇的性子对于如今的三殿下而言,可算是百害而无一利,但殿下仍是敬着闵兄,足以看出他对闵兄的看重……那么,闵兄为了三殿下又是否能做到敛其锋芒,做一把深藏于刀鞘中的利刃呢?”
“你……”闵中恍然,却是被其堵得无话可说。的确,他空有安邦之才,科举已过殿试,但无奈被三殿下雪藏至今,只能做替人画像的微末之事。
闵中正皱眉兴叹之时,从未想到燕灵会突然迎面泼了他一杯酒。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燕灵神态自若地又斟满一杯,又泼了自己的身上。这分明就是侮辱!
“你……”闵中强忍心中的不满,紧紧握着拳头,青筋暴起。
白晓立马护在燕灵面前。
却见燕灵轻然笑着,用方才行事的酒杯继续斟酒来喝,眼眸清冷含光,批驳道:“就连一个小厮都懂些在贵胄宅门中的韬光养晦之道,知道如何独善潜修。闵兄却不以为然,可知闵兄的刚锐之气只会害了三殿下,更会让自己粉身碎骨。”
闵中脸上满是酒水,却是愣愣地看着燕灵。这无疑折辱了他的性情,更是从头到脚浇灭了他的一腔热忱与年少轻狂。
燕灵至此轻叹了口气,言道:“汉之张良,当年博浪沙中孤注一掷,结果又如何呢?”
听此,仿佛一语惊醒了闵中,他的眼里隐隐波动,紧紧握着的拳头终是松开,然后当即向燕灵叩首,伏在地上言道:“潜龙在渊,君子待时而动。闵中受教了。”
燕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让他起身。
闵中起身,自行用袖子抚去面上的酒水,开始他的正事,燕灵见他取出册子开始细心记录下将今日夜宴上的众人。
其实燕灵刚刚也是在赌,赌的是眼前这个人的器量与前程。所幸,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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