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二、跳鼓·合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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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杯在人们的手中传递，竹杯里盛满了苗族自酿的美酒，很多竹杯里已经倒满了傈僳族的美酒、拉祜族的美酒、金齿蒲人崩龙族人的美酒，人们欢笑之中交换着美酒，举杯痛饮……

逍遥、花生、华如嫣、华羽先后退到了起舞的人群外围，比起此刻仍在起舞的其他人，他们四个人明显有些跟不上节奏，但这不妨碍他们四人脸上的欢笑，看着这么多人在一起起舞，也是一种欢乐。

“这样不是挺好……其实很多时候，都是我们汉人的错……”华羽捋捋胡子，眼中满是被这欢乐情景所感染后的疏朗，缓缓说道：“我们汉人做了江山，就怕自己的江山被其他人抢走，但是你看看眼前的这些人，其实他们要求的很少，他们要的，无非就是本属于他们自己的土地、自己的自由，他们不会去抢汉族人的江山的……可是汉人却害怕，汉人想要控制、管制他族……朝廷现下推行‘改土归流’之政，废除当地土司，改由朝廷派人管辖，若有不从，便以武力相加……”

关于这些当今天下朝廷大事，逍遥、华如嫣、花生自然不懂，听着华羽讲解为何会有这场战争，却都听得似懂非懂。

“你想，你在你自己的家里过得好好的，突然有天来给你一个人，说以后就由这个人来做你们的首领，就由这个首领来统治管束你们、决定你们的事，你们以后无论什么事都要听那个首领的，你们会愿意吗？”华羽看着眼前这些不同于自己一族的异族之人，回想数十年来自己的经历，自己走遍天下行医采药的经历，接着说道：“其实这些人都比我们汉人都简单的多，也好相处的多……”

“他们是为了自己的自由，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土……”不知何时，苏苏和蓝染也走到了逍遥等人的身旁，与逍遥、华如嫣、华羽、花生一道，就那么看着欢乐的人群……也许此刻，这些之前从未见过的人已然成为最亲密的战友，也许明日，这些人中很多人都将死于战争。

就将那些沉重在此刻全都放下，尽情的起舞，尽情的饮酒，尽情的欢乐吧……

起舞的人群停了下来，众人举起手中的竹杯、酒囊，发出一声欢呼，震响整个山谷——五毒神教教主、圣姑、五毒门主、傈僳族首领、拉祜族首领、金齿蒲人首领一起从五毒大殿出来。

“此刻，我们是最亲密的朋友，明日，我们是最亲密的战友，为了我们的家土，为了我们自己，杀死侵入我们家土的强盗，一个不留！”五毒神教教主振臂一呼，场中数千人齐声应和，声可震天，“杀光强盗，一个不留！”

“感谢热情好客的苗族兄弟，感谢五毒神教给我们这个欢迎仪式，让我们饮尽杯中酒，以表示对于苗族兄弟、对五毒神教的感谢！”傈僳族首领躬身向众人行礼，左耳戴着一串大红珊瑚在月色下篝火中闪烁着奇异的色彩。

蝎君谢人王，蛇姬佘沁瑶，蛛王朱九龄，蜈神吴不忧，蜍圣楚震天五毒门五位门主，在人群之中转眼，找到了逍遥等人，脸上洋溢着不同的、异样的冷笑；

站在几人之前的五毒神教圣姑蓉蓉的脸遮在纱帽之后，苏苏、逍遥、华如嫣、华羽、花生均能感觉到此时薄纱后的蓉蓉的脸上肯定显现着的冷笑。

然而此刻，苏苏、逍遥心中却都想象着此时此刻，一定隐藏在五毒神教五毒大殿内最深处最暗处，蜷缩着干枯的身子在一张大椅子上的大祭司，脸上满是疲惫，却依然不屈高深而显得恶毒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