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每个人都面临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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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疆，在孟长安生日这天，刀兵大营里升起了孟字旗，看着那面缓缓降下来的裴字大旗，所有人都沉默着，他们有些感慨有些悲伤，但没有了抵触。</p>

孟长安将裴字大旗收起来，郑重认真的叠好，整整齐齐。</p>

“若以后刀兵出征，还要把裴字大旗举在最前。”</p>

孟长安吩咐了一声，双手捧着那面叠好的大旗深深一躬，整个刀兵大营，所有将士们跟着他整齐的一躬，几年前他们已经送别了老将军，这一次，他们的送别似乎更有意义。</p>

孟长安捧着那面大旗，脑子里不止想到了裴亭山。</p>

就在将军们带着孟字大旗送给他做生日礼物的那一刻，他脑子里忽然恍惚了一下，不自觉的想到了当年陛下和裴亭山的关系，先帝驾崩大宁无主，陛下刚刚赶往长安，远在东疆的裴亭山也赶往长安，那时候先帝李承远驾崩的消息刚到东疆没多久，裴亭山整日忧心忡忡，不久之后老院长派人千里加急的把留王即将入京的消息送到东疆，当时裴亭山几乎没有犹豫就带兵离开东疆。</p>

裴亭山是一员武将，是东疆大将军，所以人们总是会忘了他其实是雁塔书院出身，是老院长的弟子。</p>

人们也总是会忽略，这位大将军当年和陛下一起在书院。</p>

时间会让人忽略很多东西，被忽略的这些都和自己没有直接关系，可是有关系的人永远也不会忘了那份兄弟感情，那一年在书院，十六岁的陛下得知北疆黑武寇边决定离开书院，裴亭山二话没说，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和陛下一起去的北疆。</p>

从那时候开始，很多事都已经注定。</p>

就正如沈冷和孟长安，在孟长安家中变故，他背着行礼回长安，沈冷追上去的时候很多事就都已经注定。</p>

孟长安不是一个完人，他也不似沈冷那样想对谁都好，他甚至觉得沈冷那样的性格不好，太累，就拿对女人的态度来说，孟长安就不会如沈冷那样一心一意，他甚至算得上无情，在他心中，军务事也在家事之上，他绝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一个合格的父亲，但他肯定是一个合格的将军，更是一个合格的兄弟。</p>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割舍的，只是沈冷。</p>

刀兵在手。</p>

孟长安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自此之后，手有长刀，谁对不起冷子，谁把冷子逼上绝路，他就把谁逼上绝路。</p>

西疆。</p>

沈冷很客气的对右贤王莫迪奥说了一句：“亲王稍等，你也量一下吧。”</p>

他晃了晃手里的尺子，莫迪奥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p>

“不......不用了。”</p>

莫迪奥喉结上下动了动，脸色难看至极：“不是别的意思，我......买不起了。”</p>

沈冷：“免费呢？咱们刚刚做了十万两银子的大单，这一单算我送你的吧。”</p>

莫迪奥转身就走，多一句话都不说。</p>

沈冷叹道：“这个人有些无趣。”</p>

陈冉也叹了一声：“没骂娘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p>

回到房间后陈冉削了几根胡萝卜，沈冷一边啃着胡萝卜一边思考，他把地图铺开：“雅什手中号称十万大军，不过最多八万人，我手里可用之兵大概三万五千，冉子，这一仗如果打完了之后咱们就得回东疆了。”</p>

“也是，陛下那边都不好帮你解释，东疆水师已经放下这么久了。”</p>

“不是。”</p>

沈冷活动了一下肩膀：“想茶爷。”</p>

陈冉：“......”</p>

沈冷哈哈笑了笑：“对不起我忘了你已经有老婆了，这种打击顿时就变得没有没什么乐趣。”</p>

陈冉叹道：“我也是将军了，我也可以带家眷，可是高小样还不能离开长安，我也知道她那摊子事太多太大......有时候想想，这样确实对不起人家，咱们这些当兵的就不该有老婆。”</p>

沈冷心里也跟着一紧，高小样没办法离开长安是因为天机票号，而天机票号是林落雨和沈先生为他而建的，所以高小样和陈冉这般两地分开，他觉得是他的责任。</p>

“你想过没有，以后留在长安？”</p>

他问。</p>

陈冉撇嘴：“留在长安？每天都和高小样长相厮守？我才不......冷子，那样显得我很没本事啊。”</p>

沈冷一怔：“男人真虚伪。”</p>

不久之前，林落雨在他面前说了一句女人真虚伪。</p>

“这怎么算虚伪呢？”</p>

陈冉道：“如果我不在军中，没有自己的事，跟着高小样在票号里帮忙，其实能有我什么事，票号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没有存在价值，可你不一样，你身边没有我可不行，再说，我一想到人家在背后议论说我没个正经事吃老婆软饭我就受不了，当然这也是虚伪的一种。”</p>

沈冷啃着胡萝卜，咔嚓咔嚓的，过了好一会儿后说道：“要不然我们给自己制定个退休计划？”</p>

陈冉看了他一眼：“你做梦呢？”</p>

沈冷脑袋里出现皇帝，出现老院长，出现沈先生，出现珍妃，出现二皇子，出现茶爷，孩子，还有孟长安，这一个一个的人在他脑袋里不断闪现。</p>

“是啊......也就是做梦。”</p>

他起身：“我去活动活动。”</p>

距离西疆大概千里左右，官道上，那辆看起来很奢华的马车停下来，后边追上来的信使把一封信递进马车里，韩唤枝伸手接过来打开看了看，然后眉头一皱。</p>

信是留守长安的方白鹿派人加急送来的，从韩唤枝离开长安后不久，城里忽然开始出现了很多流言，说沈冷是珍妃偷人生下的孩子，陛下并不知情，还说珍妃历来不守妇道，在王府的时候就和不少人勾勾搭搭，说王府里随便一个护卫都能跟她上床，还说沈冷之所以能成为大将军，全都是珍妃在陛下面前说好话的缘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