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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弥漫,江水哗哗流淌碰撞着船身。
殷铮抬手扫掉发上落下的水滴,几次眨着眼睛,生怕眼前的是幻觉。
“妙意?……”他又唤了一声。
沈妙意?的脸好像冻住了,借着船头微弱的灯火,能看出?现在的殷铮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可是身上的那股贵气让他挺直了脊梁。
她走过去,袍角碰上了他的手,继而被他攥在手中。
殷铮仰起头,满脸的水,眼中带着不明的情绪翻滚:“妙意?。”
冻僵的嘴角扯出?一个?笑,手指紧捏着那片衣角。
沈妙意?在人身旁轻轻蹲下,与他的眼睛对视,嘴角动了动:“阿兄。”
简单的回?叫了声,她并?没有?想伸出?手去扶他。与他之间,她总是带着抗拒,对于之前他做的那些事情始终让她无法?介怀,所以即便与他有?着三年之约,说是好好相处,但是她很难做到。
“我在。”殷铮麻木的身体极力往前动了动,双臂终于圈上眼前的女子,将她抱住,真真切切的感受着那一份属于她的温暖,“太好了,你?没事!”
他的脸埋在她的劲窝,深吸了一口?属于她的气息,眼角开始发酸。
就这样紧紧抱着,不想松手,有?种失而复得的恍惚与喜悦。
“不要嫌弃,我现在身上全?湿了,刚才在江水里泡了好长的时间。”他在她的耳边自嘲呢喃。
在江底找寻的时候,他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双臂酸酸的麻木。他知?道,她现在想推开他,很容易。
沈妙意?没有?动,被他身上的水浸湿,闻到他身上江底淤泥的腥臭气。他以前可是很爱干净的,从?不会让自己这样狼狈。
“起来,进里面去吧。”沈妙意?淡淡的说,并?不因为这一切而生出?情绪波动。
“好,”殷铮颔首,却不舍得松开手,贪恋着她身上的温暖,又像是怕把人弄丢,“先让我坐一会儿,身子麻了动不了。”
沈妙意?从?他的手臂中挣出?,自身上掏出?帕子,送到人的手里,声音浅浅:“擦擦吧。”
手指触上那方丝帕,殷铮眼角一软,因为这微小的好意?感到欣喜。
他就知?道,她是个?心软的,这点永远没办法?改变。
甲板上温度低,殷铮又是一身湿衣,因此稍缓了过来,就回?到船舱中。
沈妙意?把人扶在床边坐下,床头上,早有?人送来了干净的衣裳,屏风后的浴桶也灌满了热水。
“我去外面了。”她往后站了一步,看见了殷铮头发上的水草。
他手臂上往外渗着血,此时染红了半边身子,混杂着水底的腥味儿。
“别走。”殷铮拉住沈妙意?的手,感受到一片柔软。
垂眸看去,那是白日黄昏江边时,他为她编的手环。此时花儿已经枯萎,经此一握,更是不成?样子,断开掉落在地上。
沈妙意?低头看了眼,眼睫在烛火中扇了两?下:“知?道了。”
说完,她转身走去床边坐下,静静的也不说话。
殷铮抿了抿唇,手臂撑着桌面,弯腰捡起那手环。他看到了,她根本?不在意?,他给的东西,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
为什么?那韩逸之送她的枕头,不是什么出?挑玩意?儿,她却整日抱在身上。
手指捻着败落的小紫花,若是不采下来,应当还好好地开在草地上,那样生机、活力。
“咳咳咳!”他捂住胸口?,憋得难受。
转头看着窗扇,便两?步过去,砰的一声关?紧。随后乏力的倚在那儿,手里捏碎了花环。
沈妙意?略一抬眸,看着窗边的人,面上无波:“你?以为我从?这窗口?跳下去了?”
方才外面乱糟糟的,本?不想动弹,却听见有?人喊着,谁落水了。再看看这幅样子,他是想下水救她?
殷铮平稳下呼吸,麻木的身子渐渐恢复知?觉,正是最难受的时候:“我在江边,才记起忘记关?窗……”
脸色很不好看,唇色更是发青,可他硬撑着对人笑。
沈妙意?收回?视线,垂下头去,玩着腰封上追着的玉佩:“所以,你?真的以为我掉水里了?然后跳下水去救我?”
她在门口?处看得真真切切,
他从?水里被人捞上来,无力的怒吼着,站在甲板上丢了魂儿一样,以及看到她时的眼中失而复得的震惊。
他真的这样在乎她?
“要不然呢?”殷铮恢复了以往的口?气,只是嗓子哑了,实在不算清润,“难道你?认为,我会去救一个?醉鬼?”
他边说,便开始解着身上湿透的衣裳,随手甩在一旁架子上。
沈妙意?上了床,幔帐垂下,脸朝里躺着。耳边是那人窸窸窣窣脱衣,随后是人入水的哗哗声。
“妙意?,”殷铮在屏风后叫了声,嘴里长长叹了一声,“有?热水真好,江里的水太冷了,到现在我的骨头都在疼。”
他哗啦啦的冲洗着,在荷叶屏风上透出?一道浅浅影子。
沈妙意?闭上眼睛,脖子往被里缩了缩,碎发落在耳边:“是你?自己跳下去的。”
“是,”殷铮笑了声,“就是从?来没想到,我可能是淹死或是冻死的。”
对于沈妙意?的冷淡,他不在意?,双臂搭在桶沿上,右臂划出?的伤口?好在汩汩冒着血。
他侧着头,发贴在肩上,完美的躯体淹没在温水里,水汽氤氲了好看的眉眼:“你?没事,真好。”
沈妙意?没再说话,躺了一会儿,就听见他那边开始收拾,继而脚步声渐近。
“起来,帮帮我。”殷铮掀了幔帐,坐在床边,拿手指戳了戳女子的后背。
沈妙意?转了身坐起,就见他拿着一条绷带,自己往胳膊上缠。横在上臂的伤口?狰狞的外翻,露出?发白的肉。
“先别看,”殷铮没想到人会坐起来,赶紧侧了身子藏住手臂,“我缠上,你?帮着打个?结就好。”
说着,他转过去,继续缠着。
后面,沈妙意?帮他打了结,可是很快,那血就染透了绷带。没有?上止血药,这样深的伤口?很容易恶化的。
她就记得,以前有?个?家仆伤了手臂,后面恶化,整条胳膊都没了。
“好了。”她收回?视线,刚才不经意?碰触了几下,依旧能试到他身上的冰冷,甚至身体的麻木。
殷铮套上袖子,随后利索的扎好腰
带,未干透的发简单束了起来,发尾搭在肩上。
“我走了,你?睡吧。”他伸手揉了她的发顶,软软的。
她生着一副乖巧的样子,柔软的像花儿一样,那样静静跪坐在被褥间,身子单薄纤细,惹人怜爱。
不禁就伸手把她捞了过来,抱住娇柔秀肩,让她贴在自己胸前。
沈妙意?鼻尖撞了一下,疼的皱了眉:“去哪儿?”
她原以为他会留下,毕竟受了伤,加上已是深夜,他这样尊贵的忠瀚侯当然是好好修养。
“去杀人,”殷铮不掩饰,“早就部署好了,今晚收网。身为主帅,我当然要去。”
他低下头,脸颊贴在她的头顶。
“明早上就会回?来,我去江边渡头接你?。”
说完这一句,殷铮松开沈妙意?,取了新的斗篷披上,出?门前又回?头来看了她一眼,才推了门。
人走后,沈妙意?躺回?床上。两?个?婆子进来,轻手轻脚的收拾好,然后出?去,在门外守了整整一宿。
。
翌日,江上薄雾未散,两?岸景色朦朦胧胧。
船缓缓靠岸,渡头上已经等着不少人。
沈妙意?走出?船舱,换上了女装,一声玉翠色衣裙,肩上系了条豆绿斗篷。
揉了揉右眼,从?起来,右眼皮就跳个?不停。
迎面走上一人,略胖的身材,脸上的笑容总叫人觉得他很好说话。
“妙姑娘回?来了?”刘盖微一弯腰,随后指着甲板上的两?口?箱子,“回?来就好,还捎着这么些东西,是给沈夫人和平公子的?”
“东西?”沈妙意?看过去。
两?口?红木箱子,红漆被江雾打湿,变得油润。
她自然什么东西也没有?,因为从?来就没离开过。想来,也是殷铮提早安排的吧?
“劳烦总管了。”沈妙意?对人道谢,视线投去岸上。
那俩侯府马车就停在远处路上,掩藏在雾气中。
刘盖招呼着人把箱子抬上,这边就扶着沈妙意?下了船。
路旁不少人,纷纷猜测下船的姑娘是哪家的,后面有?人就告知?,是忠瀚侯府家的
。
直到上了马车,沈妙意?也没见到殷铮的身影。她记得昨晚,他说会在渡头等着她的。
外头有?等船的人闲聊,正好传进车内。
“听说了没?猴头山昨晚被烧了。”
“那里不是江北的匪寨吗?地势险峻,这两?年越发大了,怎么就烧了?”
“指不定是剿匪吧?我刚才看江上,有?船拉着好多的伤兵,往那军队渡头去了。”
“看来是了,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马车前行?,那些话也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猴头山匪寨,沈妙意?曾经听殷雨伯说过,在江北的一处高山上。曾经几次围剿,那山寨都会提前部署,官府这边皆是无功而返,据殷雨伯说,应该是邺城里有?内鬼。
殷铮带伤剿匪,真实情况是怎样的?
一路进城,马车走在大街上,直往侯府方向而去。
大门处,一个?小少年等在那儿,身上一件水色衣袍,时不时踮起脚尖儿,仰着头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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