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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一阵酒香顺着风吹了进来,燕远却一点没被吸引,他兴奋地看着那端着酒的“小侍从”,低声道:“你来了!”
那“小侍从”并未答话,点了下头,这才含笑钻了进来。
燕远将门掩上,跟着她走进来:“这春秋酒味道更甚以往!”
商沐风瞧着他的样子,无奈笑了一下。
“公主殿下。”他还是极重礼的,便是林悠一副小二打扮,可该称的“公主”,商沐风一句不会落下。
林悠将酒搁在桌上,笑了一下:“商大人不必多礼。不是在宫中,我也不是以那等身份出来,那些繁琐的虚礼,都省了才好。”
商沐风虽这般与这位小公主相见的次数不多,但托了燕远的福,倒也算不上很少。
甚至他都已习惯了这种不太合规矩的见面,并对此没有了心理障碍。
林悠这么说完,三人便在桌边围坐下来。
燕远也不知怎么了,这回见她,就觉得心里跃跃欲试,只想跟她说话。
他思量着有商沐风在,总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于是便开口道:“如何?可有什么消息?”
可商沐风又是何等敏锐的人?燕远那人一向最不喜欢朝中论辩,便是为了池将军来问,又哪里会如此殷切主动?不过是因为带消息的人罢了。
商沐风也不揭穿,含笑看着那二人。
林悠倒淡定些,缓缓开口道:“父皇一向慎重,胡狄人还未曾前来,不知他们的详细,自也不好做出决定。不过我与父皇聊及几句,父皇言语之间倒是并不想低头。”
“那就是要打呗?”燕远问。
林悠却摇摇头:“也不尽然,倘若胡狄有心和谈,愿意朝我们大乾俯首,依我之见,父皇并不想陷百姓于战火。”
“胡狄若是真有心俯首,四年前就该低头了,这些年不过左右逢迎,哪有诚心?”燕远轻哼了一声。
他当年是亲眼见过胡狄人的,就算兄长不让他出关,可那年战争打得激烈,便是代州城内也有波及,他看到过胡狄人有多猖狂野蛮,自然不会相信那样的人会甘心臣服。
“对付这种人,除非把他们打服了,让
他们不敢进犯一步,不然,就照如今代州时常被骚扰的境况,过不了多久,那群蛮人就会得寸进尺了。”
说到这,燕远又皱眉:“只是圣上无心应战,我们天风营哪里好出头?”
商沐风端着酒盏,一边轻晃里头的酒,一边问林悠:“依公主殿下之见,天风营这奏报,当怎么写?”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林悠眼睛亮亮的,看向燕远。
燕远微微怔了一下,一瞬间脑海里关于天风营的事都被扔在一边了,满眼里全成了那小公主的灵动模样。
商沐风瞧见他的表情,掩唇轻咳了一声。
燕远一下回了神:“暗度陈仓?”
林悠不知怎么,忽觉耳朵烧烧的,她便将视线垂了下去,思及前世胡狄使臣来到京城时的模样,接着说道:“父皇是想借天风营的口,牵扯定国公府与忠勇侯府,却并不希望天风营在两者之中选择其一,那天风营既要写奏报,自然要极力陈明战争之弊,同时又要大肆说明营中战力。”
商沐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着天风营并不支持战事,但实则,无一字不是在陈述天风营当战敢战,倘若再以重笔写出众将士愿与一战的决心,那其中之意,不言自明。”
“正是这个意思。”林悠向商沐风点头,“我还不知要怎么说得清楚,如商大人所言便是了。如此这般,那定国公府和忠勇侯府都是吃了哑巴亏,让他们争辩去好了,天风营自可按父皇的意思行事。”
燕远不喜这些弯弯绕绕,可却不表示他不懂这些,商沐风与林悠所言,他虽未评价一句,但已是清楚明了。
他身为武将之后,最怕朝中一心求稳,反而给异族崛起的机会,如今从林悠口中得知圣上也是在谨慎思量,他心中也觉放心许多。
当年望月关一役诸多疑点,他还等着去代州一探究竟。驻守北疆的有一大部分都是他祖父旧部,若圣上有意守住望月关,那他领兵前往北疆,或许是迟早的事。
到那时,该就能揭开当年祖父和父亲、兄长埋骨边关的真相了吧。
“燕远,燕远?”林悠伸出手来在燕远面前晃了晃。
燕远从飘远的思绪里回来:“辛苦悠儿了。”
林悠笑笑:“我们从小一道长大,怎么这会反而跟我客气了?”
铺开纸墨,在燕远和林悠的补充下,商沐风替池大人写好了要呈给圣上的奏报。
商沐风出身扬州商氏,是实实在在的书香门第之后,虽说如今不过在户部任了一个主事,但他可是大乾目今最年轻的进士,前途不可限量,他写这么一份奏报,自然滴水不漏。
燕远心满意足地将那份奏报收好,这才与商沐风林悠一道,心情甚好地出了这个隔间。
春秋酒馆就得名被林悠和燕远他们用作暗号的春秋酒,别看这里铺面不大,但酒香菜佳,顾客却是络绎不绝。
燕远三人从楼上下来时,正赶上厅中不少士子打扮的年轻人聚在一道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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