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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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最终是被救护人员带走的，和那帮人离开时的差距，也不过是前后脚的关系罢了。

显然，这些人就是被那个金发少年叫来的，直到自己躺上担架被人抬走，叶天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遭此大难。

然而，哪怕是他自己也感到惊讶，只因为，即便在不清不楚的战斗中被折断双腿，痛苦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环绕自己，现在的他，仍旧没有感到怨恨。

那逐步膨胀，而将他心中填满的，唯有不断沸腾的怒意，而心底潜藏着，深刻又无法摆脱的，却是对某种事物的渴望。

力量，唯有力量，自己此刻最缺乏的东西。

强者支配弱者，强者凌驾弱者，肆意的挥泄力量，这有什么不好？

在这之中，唯一的错误，只有弱者的身份，以及受限力量，无法得到贯彻的意志。

慈悲和怜悯，从来都只是强者特有的权利。

叶天觉得在自己心中，似乎已经打开了一扇不知通往何处门，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在医护的看守下被推进手术室的，当那刺目的白光灯笼罩视野，麻药的作用，也在自己身上，产生了它本该产生的作用。

“又是哥图尔家送来的？”

“至少是他们发的通告。”

“这个月都第几次了……哪怕只是为了减轻我们的工作量，就不能有人来管管他们吗？”

“这话，我就当没听见了，但下次不要再说给我听。”

“是是是，反正这片区域又没有监听设备，你这人可真无趣啊……”

耳边的声音有些模糊，叶天已经分不清，这是自己的回忆，还是此刻真切听到的声音，强烈的困意，似乎也已经将他的思维拉长到一个十分脆弱的境地。

但他确实感受得到自己的意识，甚至，这感觉还很清晰。

然而，和模糊的感知相比，这样的认知，似乎又显得有些太不自量力了……

“呜呜呜。”

有人在哭吗？

还是说，和之前一样，这依然只是一种充满了带入感的回忆。

哪怕是双腿截断浑身上下无处不伤的时刻，叶天也不曾感到痛苦，然而，直到此刻，他才感受到了一丝悲哀。

明明许诺过的，然而自己又让她伤心了。

母亲会回来吗？

如果以她平时的风格，多半是不会的……

莫名其妙得罪了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势力，还为此耽误了叶安的课程，这真的是一件不值在意的“小事”吗？

这绝不是小事！

叶天奋力的想要睁开眼睛，他甚至想要告诫自己，不要让思维陷入到那个诡异的境地，然而，他的精神却如同陷入泥沼的野兽一般，在方圆万里的泥潭中，即便寻找到救命的杂草，也不过是延缓片刻死亡的时间罢了。

他只能绝望的看着那扇仿若通往地狱的大门将自己的灵魂吞没，让那种渴望，彻底的吞噬自己的整个心灵。

“你大概，会感到不甘吧。”

是谁的声音，为什么这样熟悉？

“但就算再不甘，也没有办法了。”

为什么，没有办法，虽然很困难，但只要努力的话……

“人偶无法摆脱自己成为玩物的命运，无论是你还是我，面对她，不会有任何生机。”

她？她是谁，而你又是谁……

“本就是一个要死的人，与其让我的存在继续干扰你的判断，还不如让我们，彻底成为一个整体，这大概就是她想让我认为的吧，毕竟，那个人比我更精通法门术士，一个签订契约且被植入暗示的灵魂，对她而言更有价值。”

……

“姑且，还是让我继续看看吧，在消散之前，或许还能做些努力才对。”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那个声音便彻底的消失了，而他所诉的内容，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模糊的意识，从叶天的记忆中被逐渐抹去，留下的，只有那几分淡淡的熟悉。

————

朦胧的月光，从窗户的缝隙中化作点点荧光散落下来，透过那透明的窗去看天边的星星，模糊的视角，却将那份美好，掩盖了干净。

转过头，明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视线的偏移却十分迅速。

这就是麻药的副作用吗？

得益于从小就有的好体质，直到这次之前，叶天还没机会体会这类药物。

但到现在，这种不协调的异样感却不是值得他在意的主要因素了。

“……抱歉。”

看着眼前这个眼角含泪的女孩，叶天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明明是一件问心无愧的事情，但他却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似的，完全没有之前那种理直气壮慷慨就义的底气。

“……”

少女没有回应，只是把头埋进了叶天的手臂里，而那悬挂许久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下来，打湿了叶天的病服。

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抚了抚叶安的小脑袋，叶天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脑袋上那个虚幻的影子，心中莫名其妙的轻易接受了它的存在。

信息

姓名叶安

职业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