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战火无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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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子晴幼年时模模糊糊的记忆里,每每她碰到到书籍这类东西，夜天总是会从远处走过来，拿别的东西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亦或者是,提醒她该修习术法了······

修习术法······

夜子晴嗤笑一声,该说是修习无邪道才是。

夜子晴将这话说出来后,神后沉默许久。

夜子晴说对了。

当年，她同意夜天收夜子晴为徒时提了几个条件，其中之一就是让夜子晴成为一个文不文武不武的废物。

夜天同意了。只是后来，夜天见夜子晴天赋异禀，实属万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实在是忍不住传授武艺给她。

夜天同神后商量了一番,教授她武艺,全了这难得的天赋,也算是给她的生活添点乐趣。

神后本来十分反对，但夜天数次提出这个请求，最后更是提议让夜子晴修习无邪道的时候,神后这才点头。

毕竟，夜子晴承了她一身的神力，想让她成为一个武艺废柴实在是有些难。

神后原本是想废了夜子晴这身神力,只是,夜子晴小时候那一身的神力都是她辛勤修炼得来的，她实在是不忍心就这样废了自己的心血。

潜意识里，神后想将这神力夺回来,但她遍览全书，依旧没有找到法子······

夜子晴修习道术后，神后想将夜子晴养成废物的想法也破灭了。几百年后，夜天又来找她,说夜子晴大字不识一个，实在是有辱帝室，恳请自己同意让夜子晴上学堂。

神后这次说什么也不同意。

夜子晴一出世的时候，神后便打定主意要将人囚禁起来，如今叫夜天传授其武艺也就罢了，怎么可能让她识字？

夜天磨了许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说着，神后依旧不为所动。

后来，夜天便背着她安排夜子晴上学堂识字。有夜天在，她一向不理会夜子晴的事情，等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夜子晴已经上了好几百年的学堂。

神后大发雷霆，想降罪于夜天，思虑了许久，终是没有动手。

后来，她细细地去打听了一番，知道夜子晴学

业差得很，整个人也无心学习，神后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回想过去，神后眸色暗了暗，将目光放回夜子晴身上，淡淡道：“本座的确想把你养废，所以，你想怎么样？”

想怎样？

她就是想又能做什么？

夜子晴苦笑一声，垂下眼眸，低低地道：“不想如何，臣只是想问陛下，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神后一脸好笑地夜子晴，似笑非笑地问道：“难不成本座还要喜欢你？”

神后这讥讽的态度瞬间刺痛了夜子晴，夜子晴心底顿时传来阵阵钝痛······

神后不是她母亲吗？

母亲为什么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别人家的母亲都把自己的孩子当成掌心上的宝，比如她师侄钟慎言的母亲就很疼他······

如果神后真的很不喜欢她，那不讨厌可以么？

夜子晴低着头沉思片刻，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泪珠十分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滚，夜子晴偏过脸，强迫自己不去看神后，也不让神后看到自己。

神后似有所觉，用余光淡淡地看了过去，出奇地没有出言讥讽。

一会儿后，夜子晴将眼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开口打断这沉默：“是臣、逾矩了。”

夜子晴本想将郁结心中多年的问题问个明白，可是神后这漫不经心间带着深深的讥讽实在是刺痛了夜子晴，她真的不敢再问下去······

更何况，问清楚了又有什么用？

神后默了默，静静地看着夜子晴。半晌后，神后开口问：“现在可以回去了？”

夜子晴一双琥珀色的清眸对上神后冰冷的眼神，低下头，声音出奇地坚定：“我不回去。”

“什么意思？”

“臣要走了。”

“不准。”神后蹙着眉，冷声道，“你若是走了，本座如何向顾府交代？”

“该如何交代便如何交代，这罪我既然认了就会认到底，不会让四殿下背上污名。”顿了顿，夜子晴又道，“臣不会让陛下为难，请陛下放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神后皱紧了眉头。

“臣愿意

去死，您大可放心。”夜子晴神色淡淡道，“待我死后，顾家若是不解气，陛下可把臣的尸体找回来，挫骨扬灰，臣······绝无怨言。”

“本座没说要杀你！”神后正了正神色，严肃道，“你跟本座回去，本座绝对会保住你。”

“没有意义。”夜子晴看着神后，正色道，“我不想活了。”

神后气得语无伦次道：“你、你说得这是什么话？”

“是心里话。”夜子晴偏过脸，淡声道，“是臣，害陛下失了神力，是臣欠了陛下，臣该替神界做些什么才是。”

夜子晴说完，恭恭敬敬地给神后磕了三个响头后慢慢起身，上前一步擒住神后，道：“还请陛下带臣出去，否则，陛下怕是要颜面尽失了。”

神后看着夜子晴有一瞬间的怔然后，很快回神：“你敢······”

“事已至此，我还有何不敢？”

神后笃定夜子晴不会伤她，压根不在意夜子晴挟持她，可神后在意自己的脸面，她堂堂神界之主竟然被提着走？！

神后绝不会让这种颜面尽失的事情再次发生在自己身上。

夜子晴也的确不会伤害神后，可刚刚的事情告诉她，神后在意脸面······

***

夜子晴挟持着神后一路逃出了天殿后，便半路撇下神后了。她来到天门口，就快要下界的时候，发觉古槃在那里等着她，夜子晴眸色暗了暗，心底紧了又紧。

古槃······不会是想把她带回去吧？

古槃心里叹了一口气后，看向夜子晴，温和的商量道：“阿肆，我们回去好不好？”

顾挺怂恿夜子晴越狱的时候，古槃一直隐在暗处，他原本想阻止夜子晴来着，可这么一来，他的存在就暴露了。

古槃无奈，只得任由夜子晴跑了。

古槃撇撇嘴，心里有些后悔，他该将夜子晴严严实实地锁回去才是，这样夜子晴也挣脱不开了。

“不可能。”夜子晴坚定地道：“除非，我死。”

古槃哑然，面带凄然地凝视着夜子晴半晌，才无奈道：“你是存了寻死的心？”

夜子晴不答。

古槃又道：“你若答应我，离开后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因为我们的媳妇儿死了就寻死觅活，搞殉情什么的，我便放你离去。否则，我定将你带回去。”

哪怕是逆了天道······

哪怕是他遭受反噬······

夜子晴嘴角兀自抽了抽，什么叫我们的媳妇儿？夜子晴并无多大精力与心思去争这些口舌，便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一时间，古槃像个长辈一样苦口婆心道：“阿肆，切记不要造杀孽，不要让邪怨缠身，免得遭到无邪道反噬。”

夜子晴垂下眼眸，敷衍地应下。

不造杀孽是不可能的了，她现在要去的是战场······但这话还是不说的好，免得古槃一意孤行将她带回塔内。

“破解无邪道的唯一方法，便是自毁修为，自断根基，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修为废了还可以重练，根基毁了可以重筑。”古槃似是猜中了她心中所想一样，认真地说道：“阿肆，你记得你答应我的，不寻死路。”

古槃这话，无非是担心她遭到反噬，提醒她在生命和神力二者不可兼得之时选择生命。总归是好意，夜子晴缓缓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