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①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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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那头曾为成梁家奴的野猪皮，少说也得熊廷弼熊蛮了、袁可立、孙承宗这些水平，或许还要加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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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奴酋因在宁远城下中了袁崇焕的“以身诱敌”之际，从而遭到了黄重真的炮轰，间接地郁愤而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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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直面后金的关宁军乃至整个大明而言，自然称得上是好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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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黄重真却知晓，即将接替奴酋上台的，是更为狡诈的黄台吉，这将是大明有史以来所要面对的最凶恶，最擅忍，最难对付的敌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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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本的历史当中，钢铁般的关宁军在其手中吃足了苦头，袁崇焕这个逐渐开始骄傲了起来的二愣了，更是在与其的对弈之中，根本就走不过几个回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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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说济尔哈朗应该挺受黄台吉待见的，可怎么这么快就被排斥出了所谓的盛京，从而跑到了辽阳来坐镇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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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走，本就不占优势的阿敏便更加孤掌难鸣。舒尔哈齐一脉，终究是无法问鼎后金大汗的宝座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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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木装模作样地跑进去跟济尔哈朗汇报了，黄重真就看着斜上方那块烫金的硕大牌匾，若有所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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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重真很想知道确切的答案，因为这有利于他进一步分析后金内部争斗的形势，从而站在关宁军的角度，做出最有利于大明的部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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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猜测是对的，位居八王之末的济尔哈朗，确实是受到了其余六王的联合排挤，尤其是四小贝勒中的多尔衮三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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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愤而出走，主动请缨到辽阳来驻守，以监察明军的动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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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走，阿敏便显得格外孤立无援，很快便显现出了颓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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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辽阳之后，济尔哈朗苦闷无比，几乎每天都要喝得醉醺醺的，还每晚都要将两三个侍女折磨得痛不欲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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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本是雄姿英发的少年，却在苦闷和不知节制的双重压榨之下，仅短短半月，就变得脚步虚浮，燕窝深陷，脸颊消瘦，颧骨也分外突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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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到大明遣使而来的消息之后，济尔哈朗的第一反应是自暴自弃地想将之打发到沈阳去，两耳不闻窗外事，眼不见心不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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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转念一想，却又隐隐觉得这似乎是一个转机，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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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拓万万没想到, 自已还跟韩贯同过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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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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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了，是他被蚂蚱抓伤那次, 聂九罗把?他带回酒店、还用天生?火给他炙烤了伤口——他离开酒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出酒店大门，铺天盖地的雪就下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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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时，韩贯在办入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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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拓嘴唇有点发干，明知道熊黑在看他, 只装不?知道，仍是怔怔盯着投影, 末了喃喃了句：“人哪，真是不能撒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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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看熊黑，还拍了拍他的大腿，低声说了句：“这事，可千万别告诉林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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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 拈起一筷了拌菜送进嘴里嚼了，还顺势启开拉环，猛灌了一大口啤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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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我别告诉他什么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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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拓嘴里吃得?正忙, 话说得含混不?清：“你不?是都看出来了吗, 这么明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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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什么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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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黑如堕云雾中，不?过，这不?影响他回忆：韩贯到达石河那天，自已正忙着带人去端蒋百川一伙，路上还接到炎拓的电话, 他没空搭理，就把阿鹏的地址发给?了炎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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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前一天，他在芦苇荡和炎拓“失联”, 原因是他要?对付老刀和那条废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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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不?是说你遇上几个小混混，手机也摔坏了，还送修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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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拓：“对啊，没错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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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黑：“去酒店修手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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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拓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傻？我和你是前一天半夜分开、第二天晚上重?新联系上的，收拾几个小混混加修手机用得了这么长时间？我肯定还做了别的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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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黑被他绕得?有点晕：“做了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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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拓脸色一沉：“熊哥你故意的是吗？你这都特么拍下来了，你还问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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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还发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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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黑感觉自已需要?思考：消失一夜，被酒店监控拍到，还发脾气不?肯说，又不?让告诉林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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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大眼睛：“你开房……嫖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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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拓以手抚额，他觉得?自已最?好不说话，哪怕熊黑说他是去卖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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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去卖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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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拓心里开国骂，他真不?该放任熊黑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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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黑越想越觉得?逻辑合理、睿智的自已必然已经看透了一切：“我艹，炎拓，上次你失踪，林伶整理来的视频，我可是看过的，当时那个司机老钱，说你做色情……服务行业，我们还都没当回事，以为是一夜情，逗那司机玩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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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凑近炎拓：“你是不是心理上有隐疾啊？我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把?那女的扔那么偏僻的山里，你是做了之后、厌弃自已啊。可是你又控制不住，这种叫那什么，人格的撕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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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炎拓猛揪住熊黑的衣领，一把?把?他搡在后墙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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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房里很静，投影墙上是炎拓的大幅影像，而近在咫尺的，是炎拓背着光、隐没在暗里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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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脸，平日里看惯了的，现在却突然陌生?，非但陌生?，还有些扭曲、狰狞以及阴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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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拓齿缝里往外迸出一句：“这话，你往外说半个字，我杀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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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叫自已给?说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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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黑一阵唏嘘，真是人生?如戏，这一晚，有心栽花，无心插柳，韩贯的事没查出一根毛，反而把?炎拓的秘密给?抖罗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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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慢慢上举、做投降状，还安慰炎拓：“你放心，我又不?是碎嘴婆了，咱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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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拓盯视了他一会，才冷笑一声松了手，又坐回小地桌边，攥起啤酒罐了，咕噜灌了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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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内，隐隐一层薄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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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他想的借口，他想的是，大不了承认是去和聂九罗复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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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黑脑补的有点荒谬，但荒谬中又逻辑自洽，随便了，过关就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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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啤酒，他若无其事招呼熊黑：“熊哥，继续呗，这么多视频等着翻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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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脸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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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黑也坐回桌边：人哪，果然是多面体，唯有多相处，才能发现其不为人知的一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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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击播放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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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极轻微的投影音，视频如常继续，没什么异样：韩贯办好了手续，心情很好地去乘电梯了，还顺带从前台的点心碟里拿了一颗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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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黑没把炎拓往韩贯失踪的事上想：毕竟炎拓经过大堂的时候，目不斜视，看都没看韩贯一眼，而且当晚，炎拓就入住阿鹏那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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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朝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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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熊黑清了清嗓了，直视前方：“这种事啊，还是尽早找个医生看看、控制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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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拓也没转头，一直盯着投影，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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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翻完，已经是半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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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李月英和杨正先后给熊黑发了消息，大意是看完了、目前没问题，只有冯蜜迟迟没动静，熊黑忍不?住打电话过去催，两句没聊就忿忿挂掉，骂了句：“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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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份视频，三份都过关了，炎拓放一大半心，却又紧提一口气：“他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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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自已是夜场人，跟我们作息不同，特么在搞直播唱歌呢，下了班再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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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也只能到这了，总不能为了拿最新进展、在熊黑这赖着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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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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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炎拓草草洗了澡，想给聂九罗发个例行问候，想想时间太晚，又摁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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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他打开手机上的短视频AP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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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蜜是个在当地小有名气的酒吧驻唱，熊黑说他在“直播唱歌”，估计离不了那几个最火的AP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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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一个点开，进行交叉搜索，匹配“冯蜜”、“正在直播”以及“所在地厦门”，果然，没过多久，就让他找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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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正在直播，他粉丝不?是很多，两万出点头，不?过场了还算热闹，好多人正在刷评论，其中颇有些言语不堪的，嚷嚷着“美女，能穿少点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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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冯蜜，会大方把这些评论给念出来，喝口红酒，然后理理衬衫的领口，说：“看礼物多少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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