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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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璃非常无辜的摊手,回头就和季书辛相视一笑。</p>

季书辛佩服的比出一个大拇指：“姐，你嘴真毒啊！”</p>

还下下踩了姜听雪的痛点。</p>

简直是毒上加毒。</p>

青璃谦虚的摇头：“哪里哪里。”</p>

两人继续往皇宫宴会的地方去，季书辛脚步轻快,见周围看热闹的人散去了,偷偷道：“姐,我可算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一开始不和离。”</p>

幸好没走太早,将正室位置占住了。</p>

现在就算姜听雪扶正,曾经上赶着当妾的事也是她此生的阴影,作为喝了她敬茶的原配，季青璃完全可以站在制高点踩她。</p>

皇室因此不会给她多少殊荣，青璃也不用因她皇室的身份落了下风。</p>

青璃食指放于唇/瓣那,无声嘘了一下，示意他不要乱说。</p>

季书辛乖乖点头,紧抿唇/瓣,眼眸还是亮亮的,脚步都加快了一喜。</p>

青璃稍稍落后,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p>

从下马车的地方到宴会的地方距离不短，就这么走着也耗费了不少时间,终于到地方了，迎接的宫人带着他们到礼部安排的地方坐下。</p>

因原主父亲身居高位,两人是代表父母过来，所处的位置对面就是丞相一家人，再往上,看见了好几个陌生的脸孔。</p>

但能坐在那的,都是皇亲国戚，不出意外就是即将被削藩的倒霉王爷。</p>

宴会即将开始时，姜听雪才红着眼跟在豫王身后出现,双方距离又回到了之前十几米的地方，遥遥对视，姜听雪率先移开目光。</p>

豫王也因此看过来，青璃依旧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微微一笑。</p>

豫王脸色刷的黑了。</p>

姜帝六十大寿宴会，没人会不长眼在这个时候搞事情，尤其是需要夹着尾巴过的豫王，哪怕他想，也会慎之又慎。</p>

不过这个宴会也不仅仅是宴会，祝寿环节时，一个个关系亲近的皇族子弟送上礼物，包括特意赶来的藩王。</p>

等最后一位王爷也送上礼物后，姜帝看着他们，就开始回忆往昔，李丞相高声附和，甚至当场吟诗一首，把姜帝感动得泪眼汪汪，自称自己年岁已高，实在思念兄弟们，正好如今腊月二十多，马上就过年了，希望兄弟们都留在京都，多住一阵子。</p>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大家自然不会不同意。</p>

宴会过后，各回各家。</p>

一切看似恢复平静，但实际暗潮汹涌。</p>

豫王变得越发忙碌，经常拜访京都一些权臣，姜听雪倒是有心让他搞事情，帮自己报仇，可季家女毕竟不能随意欺负，豫王也忙，倒是真的如青璃所说，他找不到机会。</p>

青璃仅有的一点危机就这样解除，不过她还是很少出来，这里玩的东西不多，女子在古代还是有很多限制，不如在自家吃吃喝喝，顺便练武。</p>

她虽然低调，但每次出去，颜色明丽，倒是没有传出什么和离后憔悴不堪的传闻。</p>

不过很多人私底下还是在说季青璃是畏惧了姜听雪身份，不敢张扬。</p>

比如如今奉承着姜听雪的张氏，给儿子找了个妾室，导致儿子正室和离，郑家着实丢了一阵脸。</p>

但很快这个妾室就成了王爷的女儿，郑家都水涨船高，一下子跟皇室扯上关系，张氏如今高兴得很，正好一个儿媳妇为了哄她高兴，说季青璃自从和离过后，就再没出来，她当即得意一笑：“那是，要是碰上听雪，不得灰头土脸？”</p>

“听雪，是吧？”张氏说完就殷勤的问身旁打扮贵气的女子。</p>

姜听雪抿了口茶，优雅的笑了，不附和，是慢条斯理的说：“母亲说这个做什么？我不想听。”</p>

虽然理论上如此，可那天宫门口受到的羞辱却依旧是她的阴影，姜听雪一点都不想跟季青璃见面了。</p>

张氏笑容微僵，下一秒又非常自然的转移话题：“说得对，提她扫兴，对了，听雪，最近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p>

姜听雪动作顿住，下意识摸了一下肚子，圆房到现在时间也有一个多月，她身体健康，可是竟然丝毫没有怀孕的迹象？</p>

她心底有些怪异的感觉，但很快压下，不怎么高兴道：“母亲，这才多久，您就迫不及待要抱孙子了？老四家的孩子还不够你抱？”</p>

老四就是张氏生的第二个嫡子了。</p>

姜听雪如今身份不同，说话也格外有底气，半点不跟之前一样奉承着张氏。</p>

张氏有苦说不出，也不敢跟对季青璃一样，反而各种赔笑，哪怕此时，他也是不在意的笑笑：“看你说的，我这不是问问吗？好了，跟我一老太婆坐这么久，难为你了，要不让涵儿带你出去逛逛？”</p>

“也好。”姜听雪并不想再待下去，直接起身，点点头：“儿媳先告退。”</p>

说着也不等张氏回答，她就转身离开。</p>

刚刚脸上还挂着讨好笑容的张氏在她转身时，就垮了脸，略显刻薄的唇/瓣紧抿着，脸色微青。</p>

原来儿子也是娶了个祖宗回来！</p>

还不如前头那个，最起码在儿子纳妾之前，她还是一直很老实的。</p>

这个身份一变，那神态那语气立马就变了，她稍微不满，姜听雪便将她的王爷爹提出来，让她不得不赔礼道歉。</p>

可如今郑家式微，要是再没人帮忙周旋一下，可能都要从京都离开了。</p>

官场失意的丈夫渴望抓紧这次机会，千叮咛万嘱咐，就怕她将这个新的大儿媳妇也给得罪了，导致自己彻底失去往上爬的希望。</p>

所以即使姜听雪都骑在自己头上，张氏也能赔笑。</p>

但她气啊！</p>

等人走得没影了，张氏捂着自己堵得慌的胸口，直叫：“哎哟，我快请大夫，我好难受啊！”</p>

其他几个儿媳妇认命的起身：“母亲，儿媳扶您回去歇着。”</p>

“母亲……”</p>

*</p>

被青璃欺压太久，一朝得势，姜听雪对旁人都摆足了架子。</p>

但对郑翊涵她还是当初那个女孩。</p>

因为姜帝惩罚的三月期限还未到，郑翊涵并未去当值，总是喜欢一个人关在书房。</p>

而且书房他不让任何人进去。</p>

姜听雪每次找他，都是在门口让人通传，不一会儿，面色略微苍白，容颜俊秀的青年从书房里出来，一身蓝色长衫衬得他越发斯文。</p>

“听雪，怎么了？”郑翊涵一出来，看见她，上前两步，笑着问。</p>

姜听雪歪头一笑，娇声道：“母亲让你带我出去玩，可以吗？”</p>

郑翊涵自然点头：“当然可以。”</p>

姜听雪闻言笑容更加灿烂了，她挽着郑翊涵的手，乖乖跟在他身侧：“夫君，你真好。”</p>

郑翊涵抿唇笑笑，不做言语。</p>

两人出门是坐马车，等到了闹市再下来慢慢走，一个个铺子逛过去。</p>

如今姜听雪有底气了，最喜欢逛的就是衣服首饰铺子，也不在乎多少银子。</p>

豫王虽然忙，但为了弥补丢失她多年的愧疚，给了她不少好东西，银票自然也很多。</p>

两人被赚得盆满钵满的掌柜笑容满面的送出去，又迅速踏入另一个铺子。</p>

掌柜的早就眼红隔壁的，见财神爷过来，赶紧上前迎接，笑着送上一个凤头簪：“这位夫人，这是小店刚到的新货，做簪子的师傅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打磨好的，您瞧瞧喜欢不？”</p>

姜听雪接过，回头看郑翊涵，询问道：“夫君，你觉得如何？”</p>

郑翊涵并无兴趣，但他不能表现出来，认真的看了眼，这一看却愣了一下，她手里的凤头簪颜色红艳，还有些眼熟。</p>

他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多年前，还未成亲时，他攒了好久的银子买到一支漂亮的红色簪子，亲手送到喜欢的人发鬓上，那是的她无比耀眼……</p>

“夫君？”姜听雪没等到回答，蹙眉推了他一下。</p>

郑翊涵回神，不太自然的点头：“好看，你喜欢就买下来吧。”</p>

姜听雪顿时娇羞一笑，将簪子递过去：“那夫君替我戴上？”</p>

郑翊涵拿起，簪子入手冰凉，做工精致，确实极好，他正要将它插入姜听雪发间，忽然外面一阵骚动，他下意识偏头看了眼，这一看却愣住了。</p>

手里的簪子什么时候掉在地上都不知道。</p>

铺子外，一行人骑马而过，大多是女子，穿着漂亮明艳的骑装，背脊笔挺，漂亮的容颜在阳光下仿佛发着光，就连胯/下的马儿都格外精神。</p>

这样女子组成的队伍即使在京都民风开发的地方都很少见，这一块是闹事，不可纵马，她们走得很慢，也因此路上行人看得清楚，更是羡慕的惊呼。</p>

郑翊涵看得时候这队伍刚路过铺子门口，走在中间的，赫然是和离过后一直未见的季青璃。</p>

她仿佛恢复了未出阁时的样子，容颜动人，鲜衣怒马，肆意快活，比起成婚这几年，眼底的光彩不知道多了多少倍。</p>

姜听雪满心期待的等着心上人给自己戴簪子，谁知却听见“啪嗒”一声，簪子落地碎开的声音，她错愕的回头，便同样看见马上的女子。</p>

顿时她眼睛一阵刺痛，声音都有些尖利：“夫君！”</p>

郑翊涵心头一颤，猛然回神，就对上姜听雪微红的眼眶，喉咙堵了堵，暗自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清醒，才随意道：“簪子碎了，我们换一个吧。”</p>

姜听雪抿唇看他，郑翊涵此时并不想应付她，捡起地上的簪子给掌柜掏钱买下来，又让掌柜拿出新的，一举一动都像没了灵魂。</p>

就这么一个照面，季青璃就能让他如此？</p>

姜听雪气得脸都白了，却又不舍得对他发作，冷声道：“我不想要了。”</p>

郑翊涵从善如流：“那我们回去？”</p>

他若无其事，这让姜听雪更让她满心郁气堵在嗓子眼发不出来，恨恨的咬牙，说：“我想父王了，我们去豫王府吧。”</p>

京都也是有王爷府的，为了让豫王留在京都，姜帝早早就整理好府邸。</p>

姜听雪突然提起豫王，自然不是真的想他，虽是父女，但从未真的朝夕相处，感情能有多深？</p>

她不过是委婉的提醒郑翊涵，她现在可不是任人摆布的孤女，她有靠山，又是他的夫人，不能怠慢。</p>

本以为郑翊涵会抗拒，但他却反而稍稍精神，露出一抹浅笑：“好啊，那我们带点礼物给父王吧，望月阁的糕点很好吃，我们去买点？”</p>

姜听雪脸色好看了一些，点点头：“好。”</p>

两人默契的又在铺子里停留了一会儿，随手买下两个首饰，一前一后的走出去。</p>

是心中有气走在前面的姜听雪没有看见，身后清瘦俊朗的青年面色多了几分郁气和急迫。</p>

再不解决这件事，阿璃可能真的彻底不会有回来的可能了。</p>

*</p>

青璃骑着马，跟一群小姑娘们一起，出了城，她用力夹了一下马腹，原本慢吞吞如同散步的马儿立马飞快跑起来。</p>

宁沂彤没防备，就见刚刚跟自己并肩的季姐姐一下子跑出老远，立马惊叫：“啊啊啊！等等我啊！”</p>

她用力挥鞭，追了上去。</p>

其他女孩子也都跟着，追追赶赶的往郊区去。</p>

青璃骑术顶尖，马儿也是好马，即使一堆人追她，她依旧轻易领先，听见宁沂彤的惊叫，她故意回头狭促道：“这也太慢了吧？”</p>

宁沂彤被气得哇哇大叫，却又舍不得逼马儿太狠，能怨念十足的盯着前面的背影。</p>

好在青璃没有真的甩开她，差不都的时候又减速，等着她们追上来，再加速，逗得宁沂彤都快炸毛了，后悔道：“不该叫你出来的，你来之前，这几年我可都是一众小姐里骑术最好的。”</p>

她在郊区的庄子里养的兰花提前开了，还开得特别好，就想着和青璃分享，昨天磨了一天，才将人说服了，今天就迫不及待带着一众小姐妹骑马出来。</p>

她还想着季青璃成婚五年都没怎么骑马，如今可以碾压一下少时仰望的人，谁知还是失败了。</p>

青璃啧啧摇头：“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p>

宁沂彤：“……”</p>

青璃掩唇轻笑，见她皱巴的小脸，感觉十分有趣。</p>

宁沂彤今年十六岁，原主今年二十岁，相差四岁，却意外的脾性相投，能玩到一起去。</p>

当然也是因为原主之前要好的姐妹，成婚后就忙着生孩子照顾孩子，根本腾不出多少时间出来，也不能随意出来。</p>

至少有她在，青璃在京都的日子没那么无聊。</p>

等快到目的地了，她们就走慢了许多，因为庄子周围是个村落，时不时有人出现，万一不小心撞了人就不好。</p>

也是慢下来，宁沂彤期期艾艾的凑过来，说：“季姐姐，刚刚我们经过西街闹市时，你有没有看见什么？”</p>

青璃疑惑的摇头：“没有啊，怎么了？”</p>

宁沂彤松了口气，也摇头：“没什么没什么。”</p>

青璃笑吟吟的看着她，怀疑道：“不会看见了郑夫人吧？”</p>

宁沂彤顿时深吸一口气，直呼：“你怎么知道？”</p>

“猜到的呀。”青璃笑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不对劲儿，除了他们俩，还能有人？”</p>

宁沂彤垮了肩膀，偷瞄青璃，发现她真的一点阴霾都没有，才安心，小声道：“我也是一晃而过，刚刚走着走着忽然想起来刚刚觉得眼熟的人是谁了，没想到郑翊涵也是个趋炎附势的，那人一变成王爷女儿，他态度就不同了！”</p>

青璃耸肩：“反正我们没关系了，他是好是坏都无所谓。”</p>

宁沂彤不禁佩服：“你真想得开。”</p>

青璃回头笑笑，此时他们也来到了庄子门口，刚下马，就见一青年和一中年男子一前一后走出来。</p>

中年男人原本在和青年说话，听见动静看了一眼，立马歉意的说了一句，然后三步并两步的迎接过来：“小姐您来了，诸位小姐好。”</p>

宁沂彤点点头：“张叔，我带朋友们过来看兰花，可都还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