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你的主忽悠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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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太市，荆棘之主神像崩塌的地方，一道天地门户洞开着。</p>

光明大军倾巢而出，他们在旧大陆同伴们吟唱“末世篇福音”的声音中，在复仇天使们的注视之下，踏入门户，彻底降临在了密凰市，蕴着浓烈杀意的圣光取代月华，照耀这个古老而冰冷的大都市。</p>

那些普通的民众，不管是否进入睡眠，当光明国度笼罩时，所有民众都被“污染”。</p>

秩序阵营，也存在污染。</p>

尽管教会的人，必定会认为这是虔诚信仰的感化。市区的百万民众，他们跪伏下来，低垂着头颅，抵着地面，神色狂热虔诚，他们跟随着吟唱，赞颂着主的荣光。</p>

窥视着这一切的超凡者们，此时都知晓，这场即将爆发的，前所未有的“战争”，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p>

但归属于官方的势力，仍旧因为眼前这一幕，而生出不适与愤怒。</p>

尤其密凰市内，底蕴最深厚的一个家族。</p>

威廉家族！</p>

众人仿佛看见，被冰雪覆盖的大都市上空，一道巨大无比的“怪兽”虚影闪过。</p>

那怪兽，赫然是一只戴着王冠的火焰蝾螈。</p>

威廉家族的标志！</p>

但蝾螈虚影只是一闪即逝，并未作出任何反应，任凭圣光对民众们进行持续性的污染。</p>

图书塔第四层，无比认真书写着的唐奇，手掌微微一滞，很快发出一道叹息，旋即继续。</p>

圣光充斥中，查尔斯一世缓缓走向门户。</p>

他的身材高大，英俊且有着难言的魅力，但此刻他的一双眼眸里面，是根本没有任何掩饰的冰冷杀意，在众人窥视中，仿佛他披着的不是那金色法衣，而是如同鲜血般，殷红的血衣。</p>

拥有知识的超凡者们，此时看着他，俱都陷入恍惚。</p>

他们脑海中，涌出这样一道知识：</p>

“黑暗纪旧大陆，教会曾诞生过一位疯狂血骑士，他拥有强大无比的天赋和力量，对‘主’更是虔诚无比，他创造了一系列丰功伟绩，为教会在旧大陆打下大片疆土，他试图攀上教宗之位，但最后他失败了，传言他为自己登上教宗之位后设想的名字，正是……”</p>

“查尔斯一世！”</p>

“他渴望权柄，更渴望杀戮？”</p>

感觉自己猜到什么的超凡者们，纷纷都是心头一凛。</p>

任何一个博学者，或是对教会历史有研究的学者都知道，那位差点登上教宗位置的疯血骑士，不但以手中骑士剑斩杀过无数妖魔仇敌，还曾带领大军发动过数次席卷旧大陆的战争，几乎将当时另一个信徒众多的“天神教会”打残。</p>

神秘侧有过统计，因那数次战争而死的生灵，几乎与“血泥战争”持平。</p>

“若是荆棘之主转世出现，荆棘的光辉让密凰市的民众们改换信仰，查尔斯一世会不会举起他的杀戮之剑？”</p>

这个问题浮现，答案几乎立刻跟着跃出。</p>

一时间，不只是官方，正在窥视着的超凡势力们齐齐出现异动。</p>

除非是诸如玛姆疗养院、末日教派这些混乱、邪恶阵营的组织，其他中立的，如世界之树、古神秘库这些组织，都不会愿意见到作为联邦大都市之一的密凰市，出现百万人死亡的灾难。</p>

“不能让教会疯狂杀戮！”</p>

“密凰市的民众，都是无辜的。”</p>

“必须阻止查尔斯一世，如果他敢对民众进行屠戮。”</p>

“这是教会内部事务，不应该波及联邦民众。”</p>

神秘侧的“大人物们”纷纷发言，唐奇也感受到怀中圣鹰巢徽章忽而有些动静，似乎要召开紧急会议，提案是什么几乎都不用猜测，如果教会一意孤行的话，宗旨是维护联邦利益的鹰巢会必然会出手。</p>

感受到动静，唐奇却没有理会，他仍旧专注于眼前，“沙沙”声音响着。</p>

仿佛就是为了印证他的预感，荆棘广场，门户之前。</p>

查尔斯一世的脚步，倏然停顿。</p>

这位自接任教宗以来，还未曾出手过一次的强者，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不远处，青铜刺、斑驳碎块中间，一道狼狈、血迹斑斑的身影，穿着荆棘套装却好似随时可能死亡的路德维希。</p>

他起身，手中持着“忏悔之剑”，他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皮肤，但他的脸上，非但没有痛苦，反而浮现让人动容的平静，他与查尔斯一世对视着，呢喃着道：</p>

“不身体力行之道，即是魔道！”</p>

“轰！”</p>

与圣光有些类似，但本质不同的洁白光辉，这一刻蓦地自路德维希体内涌出，他身上的“荆棘套装”同一时刻融化，但顷刻间，仿佛无穷无尽般，散发着秩序光辉的荆棘降临。</p>

它们无视了蕴着神性的圣光，将查尔斯一世所在缠绕起来，很快形成了一个特殊的“擂台”。</p>

查尔斯一世睁眼，忏悔之剑朝着他斩来。</p>

在继承马丁·西姆斯衣钵之前，路德维希是一位小提琴手，他并不知晓如何战斗，但在与第二腐首一起，踏上被追杀的试炼之后，他成长的速度匪夷所思。</p>

荆棘环绕中，忏悔之剑爆出的光辉，将整个广场，不，大半个迦太市，都被笼罩。</p>

不远处港口外，平静的汪洋倏然被分成两半，海底那些因为圣光而汇聚的虔诚海兽们，趴伏在砂砾泥水中不敢动弹。</p>

但这一剑，他没能彻底斩下。</p>

一只穿着鲜红手套，戴着宝石戒指的手掌，轻轻的握住剑锋。</p>

圣洁的光自手套内溢出，无声无息中，忏悔之剑的剑身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握痕，仿佛岁月的力量正在改变忏悔之剑的本质，它开始生锈，开始腐朽，只是腐朽剑身中，翠绿的荆棘蓦地生出。</p>

那细小、锋锐的刺，割破鲜红手套，成功刺破查尔斯一世的皮肤，殷红的血珠溢出。</p>

查尔斯一世没有放手，他平静的握着剑身，仿佛被割破的并非是自己的手掌，另一只手猛地探出，捏住路德维希的脖颈，遍布鲜血的手掌轻轻抹过忏悔之剑。</p>

他冰冷淡漠，开口道：“你看，这是立约的血，它将给予荆棘‘背叛者’的耻辱。”</p>

嗤嗤声响中，忏悔之剑遭遇彻底腐蚀，这件至少是“传奇级”的奇物，在超凡者们注视之下变得千疮百孔，变得漆黑，断裂，而后化作齑粉，落入地面荆棘之中。</p>

查尔斯一世鲜血淋漓的掌中，一根由圣光构成的长矛诞生，它顷刻沾染了血迹。</p>

下一刻，没有任何声音，长矛贯穿了路德维希的心脏。</p>

窥视的超凡者们眼中，仿佛都看到，那一朵本就微弱的“生命火焰”，倏然跳跃几下，旋即熄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