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胆小的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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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刻散发着污染的乌云消散，温暖的阳光重新洒落下来，透过那豁口，照耀着地窟内处处粘着的焦炭样脏污，以及那一道自地窟下跃上来，变化巨大的身影。</p>

麦考利的躯体膨胀了至少一倍，尤其是那颗拳头，正如同漏气的“气球”般，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下来。</p>

漆黑的底色与暗金的网状脉络正在消退，他的体型快速恢复，灼热的蒸汽溢出中，是麦考利急促的呼吸。</p>

显然，服用“橡胶人秘药”变身之后，对于他也是一个巨大的消耗。</p>

不过与他之前展现出的力量来看，这消耗太值得了。</p>

在吞服秘药之前，麦考利的战力在神秘侧并不算强大，依靠一些低等级奇物，加上机敏的反应，或许可以让他在梅瑟市这样的乡下地方当好警局顾问。</p>

一旦离开这里，进入密凰市，他的能力将捉襟见肘。</p>

现在，却是不同了。</p>

虽然还未达到“职业级”，但在肉搏战能力上，无疑超出寻常超凡者一大截。</p>

麦考利站在地面，没有去看那恢复成侏儒，躺在血泊中，腐烂不堪的老者，而是对着自虚空中，显露出形体的戴安娜，恭敬的施了一礼，道：“先生，我做到了。”</p>

他崇敬的对象，自然是唐奇。</p>

尽管他不明白“戴安娜”是什么形态的生命，但不妨碍她通过她，向唐奇问好。</p>

“将梅瑟市的事务处理好之后，前来密凰市报道，你将获得一个新的职位。”</p>

戴安娜开口，但声音却属于唐奇。</p>

“是！”</p>

麦考利闻言，面上立即浮现欣喜之色，如果不是顾忌场合，以及正在缓缓消失的戴安娜，他甚至想挥挥拳头，欢呼几下。</p>

他当然理解唐奇让他在梅瑟市内担任警局顾问，是为了磨炼他。</p>

但作为“先生”唯一的属下，无法为唐奇工作，麦考利自是不会开心。</p>

好在这个时候，好消息来了。</p>

看着戴安娜离开，麦考利下意识要思索自己将获得什么职位。</p>

此时，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p>

“救~救我！”</p>

麦考利转头，正好对上一双浑浊、恶心的眼眸。</p>

红袍下，裹着一具腐烂的躯壳，他的胸腔被自己硬生生的剥开，里面是灰黑色的心脏，污秽、恶臭，让人厌恶。</p>

这位与麦考利一样，出身梅瑟市布朗克区的流浪汉老人，原本是真正的“可怜人”，被世界遗忘、抛弃并践踏的人。</p>

但随着他成为邪教领袖，为了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制造了那些耸人听闻的事件之后，他就变化了。</p>

圣之指引教团的信徒，尽数死亡，那座所谓的“伽法罗之山”也被毁去，那艘古朴精巧，充满诡异的“愚人船”又被夺去。</p>

此时的老人，正如同数月之前，从收尸车冰冷爪钩上滑落时的状态，即将死亡。</p>

他探出一只满是脓疮的手臂，试图抓住麦考利的脚，他死死的看着麦考利，试图从他的眼眸中看到怜悯、同情，或是其他可以驱使麦考利拯救他的东西。</p>

可惜，除了平静之外，什么都没有。</p>

老人的手臂缓缓垂落下来，呼吸微弱，嘴角勾起扭曲的弧度，看着麦考利，发出最后的诅咒：</p>

“其实，我们是同一类人……被遗忘的可怜人，只是你比我幸运……不过，不会太久了，在这个剧变的世界，你也很快会被抛弃，被淘汰，相信我，这是命运，你我这种人的命运。”</p>

老人说话时，麦卡利脑海中浮现出他在警局内，看过那大量的“失踪者”卷宗。</p>

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因为各种原因而堕落的妓女，或是孤独的旅行者……老人出自布朗克区，所以他了解这一类人群，除了他们，很少有人群，失踪数百个，也不会引起注意。</p>

他利用了这一点，夺取了“同类”的生命，垒起了那座伽法罗之山。</p>

麦考利缓缓蹲下来，与老人对视着，他原本想让老人回去看一眼如今的布朗克区，但这念头刚在脑海中腾起，便又被他按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p>

“我们，不是同类。”</p>

“嘭”</p>

爆响中，消退的灼热蒸汽又一次爆发。</p>

……</p>

图书馆第四层，正站在落地窗前的唐奇，忽而转头看向虚无处。</p>

一丝一缕的涟漪荡漾中，戴安娜的身形缓缓显露出来。</p>

“十息时间，来回梅瑟与密凰之间，不使用其他外力或者巫术的话，这就是戴安娜的极限速度了。”</p>

“而且，消耗不小。”</p>

心底快速计算了一下损耗的魔力，旋即他的目光直接落在戴安娜手中，那一艘自从始至终就不知晓名字的邪教老人手中抢来的“木舟”。</p>

巴掌大，古朴而精美，上面充满着岁月的痕迹，像是古老的木雕艺术品。</p>

船上，雕刻着许多道人影，他们在做着各种疯狂的动作，但若是仔细看，却发现每一道人影上都有着一层朦胧的阴影，它在阻挡着任何人，看清船上小人的动作，或是面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