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节肩带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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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卉一听，放下手里的碗筷，警惕地盯着儿子：“是不是江月让你问的？”

黎均没想到母亲这么反问自己，连连摇头说：“不是，没有，是我自己想起来问的。”

看到儿子紧张不安样子，张卉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傻我可不傻，她这是在向我宣示主权，想提醒我，她和你的关系不简单，让我接受你俩的事儿。”

听着母亲貌似合情合理的分析，黎均对她都有些敬仰之情，女人，天生就是深谋远虑的动物，为什么每次世界大战都是男人在战场上打来打去，如果换成女性上战场打仗，男人留守家园，是不是会有另外一个更加平等的结局。

“被我猜对了吧？”张卉仿佛摸到黎均的命脉，有几分骄傲地说道。

黎均摇摇头，无奈地说道：“妈，我问你一句话，你能想这么多原因出来。咱们还是回到正题，到底是多大码数？”

“36码。”张卉冷笑一声。

黎均烦恼地看着她：“你是不打算给她做了？”

张卉刚拿起水池里的碗冲水，扭头看他一眼，认真地点了点头。

黎均默默地走出去，回房间数了数自己的钱，他知道那家店铺，决定自己去。

中午放学的时候，黎均来到服装店，趁没人的时候进去，低着头对老板娘说：“沈姨，我妈让我过来让你做一件内衣。”

看着他害羞的样子，老板娘只觉得好笑，故意问他：“你妈怎么没来？你知道多大尺寸吗？以前都是量着做的。”

“沈姨，是36码，多少钱？”黎均将准备好的钱掏出来。

老板娘愣了一下，没猜出这孩子的心思，想了想，收下了钱。

手工定制的内衣价格不便宜，黎均这才知道自己半年的零花钱刚够定做一个内衣，回去的路上，他不停地思考，怎样才能多省下钱，在学习费用上可以多报几块，吃饭上能省多少是多少，现在每天回来吃饭，已经算得上节衣缩食了。

用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工时才做出来，黎均去拿的时候，特意偷拿了母亲一个精致的布袋，装在里面，塞在书包里。提前让江海告诉江月在大门口等自己，故意晚去十几分钟，错开上学的高峰期。

一见面，江月撅着嘴巴说落起来：“我在这里等你半天了，你磨蹭什么呢？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一样，再不来，上课铃都响了。”

黎均先四周观察一下，才走到她跟前，拿出书包里的一个白色布袋，快速递到江月手里。

江月接过去，打开看了一眼，满意点着头：“黎均，这个师傅的手艺太厉害了，做工精致，用料也好，贴身特别舒服。”

黎均绷着神经，机械地点下头，催她：“我们回去吧？”

江月将布袋贴在胸口，和他一起并肩往学校里面走。

杨树正在哗哗地落叶，风一过，像金黄色的雨，脚底下已经积了一层，踩上去沙沙作响。江月回头看一眼黎均，笑着说：“立过冬了，树叶还没有落完。”

黎均松快地笑着，看着整条人行道上的落叶，胸口萌生出一点诗意，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可以引用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