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零一 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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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为了活下去，抛下了你。”

“是吗？”

没想到在听完我的回答后，瑗却并未露出我预料中的神情，反而是微笑着自言自语道，

“那还不算太糟。”

“不算太糟？”

“对啊，毕竟他们也只是想要生存下去罢了。”

我颇为迷惑的思索着她说出的话，有些难以置信的再次问道，

“那你的意思是，就以现在的情况而言，如果是为了获得刻纹，璋和瑶所接的任务中有需要伤害你的部分你也会选择接受吗？怎么可能？！”

然而令我匪夷所思的是，须臾沉默后，瑗真的朝我点了点头。接着像是为了缓和我面孔上堆积的疑虑，她抬起指尖将一缕碎发撩到耳后，脸上摆着不知何意的笑容，

“珞，我或许与你们不太相同，虽然我也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原因还是什么并不知晓的过去，但对我而言，走到最后并非是我的全部目标。”

瑗说着，注视着我的双眸内闪烁着手电苍白的光芒，

“所以，珞，你有这样的任务吗？”

突然间，那因剧烈运动产生的不适都变得荡然无存，在我瞳孔的倒影中，只有少女那张洁白平静的面庞，我猜不出她说出这些话的目的，也无法感同身受她的所思思想，但我唯一明白的是，现在的我终究是无法继续再编造谎言了。

“走吧，瑗，时间不多了。”

说罢，我逃也似的朝着楼梯的方向跑去。纷杂的光影交错于狭窄的墙壁，细碎的泥土与残渣擦过衣角手掌，几秒过后，周围的空气中忽然间多了阳光暴晒后青草特有的芬芳，以及昆虫爬行飞动时微弱的响动。就这样我喘息着，奔跑着，惶恐着，挣扎着，直到手掌按住沉重的木门，恢宏的蓝天重新出现于一道细长的缝隙内，我才如新生的婴儿般钻出了那幽暗的深渊。

“呵————”

站在坚实的地面上，我大口呼吸着，填满肺叶的终于不再是潮湿阴冷的空气。和煦温暖的阳光洒遍全身，区区四十分钟的旅程恍如隔世。

可正当我放下高举的手臂，将腕表与手电收进魂簠中后，左右环顾，却并未看见瑶的身影，

“去哪儿了？”

我一边疑惑的思索着，一边将满头大汗的瑗也拉出了盘旋的阶梯，随着厚重的大门被重新合拢，这片花园又再次回到了静谧祥和的模样。

“嗯？”

瑗仍在不远处调整着呼吸，似乎并未发觉到周遭的异样，等到我静下心后仔细观察起身边的花花草草时，更多诡异的现象也随之出现在眼中。

首先，消失的不仅是瑶，连带的还有通道旁的一小块草地，不知何时，厚实的绿茵上出现了许多狭长的划痕，一直延伸到通道边的槐树之上，甚至连紧靠在一边的那团灌木都比原来破烂了不少。带着十分的迷茫，我转头看向我们刚才爬出的通道，果然，那些纹路都消失在了棕褐色的木板周围，取而代之的是规整的压痕。

我蓦然有些无言，一时想不通在我们离开时这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和这些微不足道的事相比，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到瑶的所在，毕竟在这座古堡内已经有一个璋在四处游荡了，如果再添上一位不省油的灯，那么与我而言恐怕就很难见到皆大欢喜的结局了。

“喂。”

就在我踏出树林与矮墙的夹缝时，一阵轻声的呼唤却自我头顶上方传了下来。我顺势抬头，正瞅到不见人影的瑶单脚踩着错落的枝杈，抬头眺望向远方连绵的草甸。

失而复得的感觉总是令人着迷，重新见到这位古灵精怪的祖宗后我总算是放下悬着的心长舒了口气，然而还没等感慨的话吐出舌尖，瑶却缓缓举起手臂指向了远方，

“你看，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