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四 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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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我无意识的低吟着，手掌依旧搭在冰凉渗人的木门上。夜色渐浓，呼啸的风声愈发密集，虽然明亮温暖的房间就在对面，可我只觉得那其中更是寒冷刺骨。

“圣女，在下先行告退了。”

苍老的声音刚落，屋内便响起了微弱的脚步声。而我也如梦方醒，触电般丢开门把手，拉着瑶一路踮脚跑到了木屋侧面的小巷中。

这条夹在两排矮房内的缝隙没有丝毫亮光，我紧捂住瑶的嘴唇，双眼也撇向了缓缓开启的屋门。

只见一个四尺多高的身影倒退着走出，简单行礼后，便转身迈入了繁盛的黑暗。而在那人离开后不久，门前又出现了一道修长的黑影，从轮廓判断应该是瑗。她并没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伫立在原地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良久不愿离去。

烛灯微弱的光线只能照清瑗的侧脸，那张洁白的面孔此时却带上了少见的焦虑。

“唉。”

一声叹息飘来，夹杂在风声中宛如遥远的幻听。

就在我凑过脑袋想看清楚更多的细节时，瑗却关门回到了屋内。霎时间，从门口射出的橙黄色光芒被齐齐切断，世界再次倾覆于阴森的寒夜。

我缓缓挪开捂在瑶脸上的手，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但眼下除了硬着头皮回去外，却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想到这我扶着墙起身，努力平定了下凌乱的呼吸，拉起瑶走到了门前。

“我回——”

正当手指敲下的前一刻，房门却被人从内拉开，瑗紧皱着眉头的面庞瞬间显露了出来。

“啊？怎么是你？”

在发觉到门口有人后，瑗也吃了一惊，接着她目光下移，落在了我背后的瑶身上，

“你把她带回来了？太好了！快进来快进来！”

瑗说着，一时竟喜悦的手舞足蹈，方才密布的纠结也烟消云散。但或许是由于她从未学过如何伪装，这种滑稽蹩脚的即兴表演处处无不透露着廉价的拼合感。

“呃......要不你让一下？”

经我小心翼翼的提醒，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堵住了唯一的入口，忙打着哈哈退到了一边。

在瑗起身后，我终于带着瑶回到了屋中。四下看去，房间明显有被重新收拾过，先前碎裂倾倒的家具已不知所踪，墙壁上的划痕也被细心磨平，除了几条深到无法修缮的印记外，基本上与我初到此处时所见的别无二致。

而唯一的点区别，就是在走廊远离窗户的空位处，多了一张单人床。

“那个，你是怎么把她带回来的？快给我讲讲！”

瑗拉起瑶娇嫩的小手，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我，似乎完全忘记了先前是谁抛下她独自偷跑了出去。

我虽觉得有些蹊跷，但至少也是少了件烦心事，于是余下的任务便只剩如何将这段时间内的经历改编的合理、流畅，而且把薇铭的存在彻底摘出去了。

于是，我一边揣摩着词汇，一边尽量放慢了语速说道，

“那个......其实只是个误会罢了，有一伙住在薇铭的——啊不，是薇蕨，薇蕨的村民，认为瑶亵渎了他们的信仰，你知道的，她之前......”

我承认自己不是个适合撒谎的人，在一不小心说漏嘴后更是急的汗如雨下。但就当我以为瑗起码会觉察出些许端倪时，她却只是没有一点动静的呆望着瑶的额头，同时脸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瑗，瑗？你在听吗？”

好不容易听见我的呼喊，瑗像是刚回过神似的看向我，几秒后才尬笑着回道，

“啊，哈哈，不好意思啊，我有些困了。要不这样！我们今晚都好好休息一下！等明天祭典结束后再聊，嗯？”

现在，看着瑗着漏洞百出的解释我彻底懵了，脑海里只留有一个念头——那个神秘人到底和瑗做了怎样的交易，才能把一个在野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变成呆子？

”好！那就说定了，我先进屋啦，晚安！”

可瑗一点也未发觉出瑶的异常，抑或是我没有丝毫掩饰的怀疑，只是边假笑着边自顾自走到了卧房边上。可在她即将进门的刹那，又突然回过头嘱咐道，

“哦对了，都早点睡啊，明天咱们三个要一起去呢！难道你们不好奇吗？！”

瑗做作的兴奋令我的心情差到了极点。而她也不打算耽搁，合上房门后便再未发出一点声响。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低语着回头看向了瑶，她正挺直上身端坐在长椅上，毫无光泽的眼神空洞的注视着并拢的脚尖。我蓦的有些发毛，仔细想想从相见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她是真的一个字都没说过，如同木偶一般任人摆布，假如说这是由于在薇铭家中受到了惊吓，那也未免太夸张了些。

“呃......要不你睡在里屋吧，毕竟外面凉，你也可以——”

关切的话语还未出口，瑶就像得到了命令般僵硬起身，然后迈着飘忽的步伐走入了屋内。看到她如同粗糙的机械操纵着每一处关节，我已然不止是头皮发麻那么简单了，这种动作，这种表情，根本就不像是活生生的人！

不知为何我想起在教堂内见到的景象，顿时抑制不住的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