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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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玉脸上没了脂粉, 眉毛浅浅地描画了几笔勾勒出形状，唇上只点了些香油润色，煞是美丽可夺魂摄魄, 西子捧心不过如此。</p>

康熙刚才在乾清宫浅浅一瞥没有看的细致，走近这才将和玉的面容一览无遗，也顾不得作冷淡姿态。</p>

看向卫嬷嬷质问。</p>

“太医来瞧过没。”</p>

卫嬷嬷屈膝，垂头回答道：“李太医刚刚来瞧过了, 说娘娘无大碍, 开了几幅滋养的方子。”</p>

李太医, 康熙心里暗自揣测这个名字, 是个没有印象的太医，医术如何他也不清楚, 康熙更相信自己御用的江太医。</p>

遣派梁九功上前，“去叫江衔过来。”</p>

上前捻了捻被角坐在了床沿边，正想开口, 和玉眼眶泪珠连串流下来，康熙不禁有些慌神。</p>

后宫嫔妃多讲究温顺娴静美德，注重仪态。早年也有个受宠的庶妃曾在康熙面前西子落泪，却遭康熙训斥‘御前失仪’, 最后贬谪去了冷宫喝茶。</p>

不是那位庶妃哭得姿态不美, 而是康熙自小由太皇太后教养, 欣赏女子坚毅性格, 厌烦女子啼哭作态。</p>

妃嫔们知晓了康熙的喜好, 自此在康熙面前都拿捏好了姿态, 力争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甚少有在康熙面前失态落泪。</p>

如今和玉冷不丁落泪，康熙又是新奇又是无措。</p>

手里没有帕子也顾不得了, 直接上手轻轻擦拭泪水，只见那眼眶泪珠像是止不住般，滚烫的泪沾湿了康熙的指尖。</p>

所谓十指连心，指尖生出的那细小的异样从手指间蔓延到了心窝。</p>

康熙脸上的霜意被灼热的温度融化…</p>

卫嬷嬷见状也想上前劝，在宫人面前失态，好似和玉自觉丢脸哭腔着开口：“皇上，让他们走，让他们走。”</p>

康熙面上带着他也没察觉的宠溺，遂了和玉的心愿，没有说话几个眼神下去，卫嬷嬷自然察明主子心意，瞧儿无声带着屋内伺候的人出了房门。</p>

贴心地关上沉重的大门。</p>

倒是娜仁还忧心忡忡望眼欲穿地看着大门，不肯挪开视线。</p>

这样的姿态显得不规矩，屋外待着的不止是景仁宫的人还有御前伺候的人呢，卫嬷嬷出声提醒。</p>

“娜仁收好你的眼睛，作祟的样子没了规矩。”</p>

卫嬷嬷瞪得狠，娜仁才收回了久留的视线，仍然不放心向卫嬷嬷求证。</p>

“嬷嬷，格格哭得失态皇上不会怪罪吧。”</p>

卫嬷嬷面上端着挑不出错的姿态，“傻孩子，这样才好呢。”</p>

将身边伺候的人赶出来，两人在屋内更是肆意些，和玉也不再一顾着流泪，渐渐止住了泪水。</p>

康熙站了起来，踱步到梳妆台寻找锦帕，桌面收拾得干净有序，只留些瓶罐子在面上，其余的都收妥在梳妆台柜中。</p>

康熙也不知锦帕是否在里面，随意拉开最近的木柜，映入眼帘便是一沓字帖，正是康熙之前给和玉描字用的。</p>

没想到会放在这儿，此时康熙也正值感性之际，暗叹着和玉对他的用心。忘了自己要来找锦帕的目的，快步走回了床畔。</p>

此时和玉已经止住泪，脸颊两侧仍旧带着两道泪痕，两眼汪汪的样子看着可怜。让康熙想起自己的爱犬，两者竟然有些神似。</p>

“皇上。”和玉开口，话里还带着刚刚哭完后的娇意。</p>

“求皇上赐给和玉一名管事嬷嬷。”话风一偏，没有铺垫地便提起了这件事情。</p>

康熙眉头果然一皱，生出的心思也淡了下了。</p>

“噢。”这个‘噢’说得可是话中有话。</p>

“怎么想着这个了。”</p>

和玉怯怯地回视康熙，手指不自觉拧紧锦背，喃喃道：“皇上答应过我的。”</p>

被康熙漠然的眼神一看，眼角不争气地又沁出了水汽。</p>

和玉如此不堪一击地表现，康熙心软了一度，嘴上叹气。</p>

“你哭什么，朕还没说话呢。”</p>

和玉眼泪也没落下，只在眼眶上挂着，更显得眼中水光流彩。</p>

道出了原委：“和玉今日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了。”</p>

余光窥视康熙面色，果然和玉提及太皇太后了，康熙嘴边上扬的弧度都压了下来。</p>

“太皇太后说是有意让和玉代管宫权，还准备将老练周到的嬷嬷赐予我…”</p>

说罢抬头望向康熙，眼中的脆弱让康熙看得清楚。</p>

康熙面不改色说着谎言，试探和玉道：“你是嫔妃之首，由你来代管宫权也合规矩，太皇太后属意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p>

和玉心里腹诽，瞧皇上说得，太皇太后是属意我了，那皇上您呢，若他属意自己掌管宫权那怎么会有这些日子的失宠呢。</p>

和玉已然入戏，眼眶上挂着的泪水说掉便幽幽往下坠。</p>

“和玉害怕。”说着便扑进康熙怀里，在他胸膛前啜泣。</p>

“后宫那么大，和玉自知没有本事替皇上管理好，和玉只想好好管理好自己景仁宫这四方天地。太皇太后的所愿并非和玉所求，皇上将乾清宫的嬷嬷赐给和玉吧，太皇太后给的嬷嬷和玉不敢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