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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临,驼城。
一间普通的居民房内,男人拉拢厚重的窗帘,让卧房陷入到幽暗之中,他的身影出现在衣柜旁的全身镜中。
这是个儒雅英俊、鬓角微霜的中年男人,身材保养得相当不错,西装革履礼帽手杖一应俱全,下半张脸留着一大片短短的胡茬,是个挺有男人味的中年绅士。
这名中年绅士叫刘宇征,是银沧首创银行驻驼城分行的总经理、驼城助失学儿童慈善基金会的理事会成员之一。
银行家先生仿佛陷入到了回忆中,站了半晌,颇为呆滞地从床垫下拿出一只造型古老的电话,缓缓拨出一个号码。
“……”几分钟后,电话才接通。
“……侠。”刘宇征说出一个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说出口的代号,“他出来了,脑中装了处决装置,但行动相对还算自由。我们……要不要见一面?在网上见也可以,你知道他临走前给我们留下了一块安全区域……”
电话那头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喝水声,随即又有玻璃瓶坠落在地的声音,男人可以想象电话那头的纹身胖子是如何吞下了一整瓶劣质啤酒。
“……我说过,我不想,再参与……你们的事……以后,别再打,过来……”那个人断断续续地道。
刘宇征道:“你要是真的完全不关心,为什么要接我的电话?”
“……”对方一时又没了话语。
刘宇征趁对方没反应过来,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无数次进入那片虚拟区域,希望能找到哪怕一点他留下的线索,收获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可就在一个多月前,那里真的发生了一些变化。我根据那些线索,定位到了沧京历史博物馆的一个藏品。”
刘宇征努力平息着自己话语中的激动:“……后来我入侵沧京某个餐厅的监控系统,才知道他出来了——正好在留下线索的三天前。我觉得……这是他给我们立下的投名状,是对我们的考验。”
电话那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音道:“黑风车,你一直,都是我们几个当中,过得最好的。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他?哈——是个东陆人。从来都不是我们。你还要这么追随他?”
任谁也无法想到,这名银行总经理、基金会理事在二十六年前,竟是一个说话都打结巴的细瘦青年,黑风车。
黑风车、狂侠、暴风、湮,都是追随尉兰到最后的网络黑客。他们信奉着信息平等,反对银沧共和国和东陆人的秘密合作,反对将大部分的税收花在民众一生无法了解的军事设施上,和尉兰一起一手炮制了1738年跨年夜的“世纪大解密”。
如今二十六年过去,腼腆青年“黑风车”变成了成熟稳重的银行家,打洞狂魔“狂侠”变成了沉迷酒精的无业游民,暴风和湮则垂垂老矣,连电脑都不再怎么使用。
尉兰对他们最后的保护,与对网络世界的远离,让他们拥有了还算平静的人生,不至于终老在不见天日的联盟监狱中。
想起尉兰离开后,整日整日的担惊受怕,生怕门口会冲出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黑风车幽深的黑眸中出现了一点泪光:“我们之所以能相对自由地生活二十六年,都是因为他在铁戈沙漠研究基地的那个月,把嫌疑引到了几个罪大恶极的替身之上。就凭这一点,我也不在意他是不是拥有完美基因的东陆人。而且,那不是庄溥心的错吗?他只是个实验品,他比我们还可怜……”
“……没想到……你这个混账银行家,吃人不吐骨头,还算有点良心……比我还有良心……”电话对面的纹身胖子、打洞狂魔“狂侠”含含糊糊地说着,似乎随时都会丧失神志。
“这二十多年,你过得怎么样?”黑风车像一个满怀关切的老友一样,声音低沉地问道。
……
.
荷安议会共和国,拉图茨,拉图茨大学。
莱夏将头发染回了黑色,剪得只剩下原来长度的三分之一,戴着副一百度左右的黑框眼镜,穿着身浅色条纹的棉布衬衣,抱着两本厚厚的人类学著作,走在梧桐树的树荫下。
比起以前一头金发凌乱披下或者随意扎起,他现在的形象可以说是干净清爽、沉稳内敛,还有几分文质彬彬的复古感。但在以人文学科见长的拉图茨大学,这种打扮得清清爽爽、喜欢用纸质书籍的学生和老师多得去了,已经很难收获到路人的目光。
走进一间百平左右的阶梯教室,他十分自然地坐在了第二排,一名有着酒红色头发的女学生的斜后方。从他的位置和高度,能够十分容易地看清女生面前的书本及笔记。
莱夏在心里默默地评价自己:“你真像个变态。”微表情却给人一种无法靠近的冷感。拉图茨的大学不分班级,只分大课和小课,大课上的同学们几乎都互不认识,谁也没注意到课上来了个“跟踪者”,都当他是难以接近的学霸。
“她要真是你女儿,就更变态了……”莱夏的眼睛一会儿看向写了几个标题的黑板和语调平淡的讲师,一会儿看向云廆在本子上记下的笔记——云廆写下什么,他就写下什么,以防笔记中藏有什么暗码之类的。
不过,看了半天,他都觉得云廆只是在认真地学习人类学而已。
如果一定要说云廆身上有什么异常,那就是云廆这孩子性格沉闷、做事认真,完全没有遗传她基因的两个来源者那一身的臭毛病。要不是跟踪时间还不算长,他简直就要怀疑云玥给他这么个任务,是为了让他意识到他们的女儿多么优秀,让他产生“认亲”的想法。
莱夏一边听课,一边观察云廆,看着云廆扎了一条马尾的后脑勺,脑部忽然传来一阵针扎似的疼痛,眼前一阵又一阵地发黑。
我怎么了?难道是低血糖?
莱夏小幅度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并没有做出不符合人设的行为,就算授课的讲师站在他面前,都不会发现他的任何破绽——一个好的舞台演员需要有能力对付所有的突发状况。
随着疼痛逐渐缓解,他“看见”了眼前的情景——
他漂浮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之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丧失了一切的感官。他下意识地抬起了手,可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从哪里来?
他心中浮现出了三个宇宙最原始的问题。
一条由暗红色光线组成的道路忽然出现了,道路仿佛对他有着天生的吸引力,他“站”在了道路之上,却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形态,以一个什么姿势站在暗红光线组成的道路上。
道路尽头,一个有着酒红色头发的女性形象走了过来。她的两只眼睛长得有点开,但轮廓十分具有立体感,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下意识地知道她与自己不一样。
虽然他看不见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或者是什么东西,但他就是知道他和眼前这个女性形象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物种。
“我终于看见你的真面目了。”
这个形象有点奇怪的女人开口说道。
听到这句话,他竟然有种想要躲起来的冲动。明明……明明……明明是他在跟踪她!
他想起来了!他在跟踪她!这个女人很奇怪!他为什么要跟踪她?
我到底是谁?
“……来自域外的污染,时间和空间的固定点,宇宙影像化的起始点。”女人嘴唇翕动,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不懂,但又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他感到自己跌坐在了光线组成的道路上,酒红头发的女人却像提着审判之剑的正义女神,一步一步地向他逼近,让他躲无可躲,藏无可藏。
“不过这一次,我决定放过你。”巨大的光剑从他“脖子”处垂落下来,冷漠的红发女人背过身去,“其实我也想知道,污染物沾染上了人性,会变成什么东西?还具备影像化这片区域的能力吗?”
“我们影像化这些人类,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他”忽然发出了声音,声音低沉冰冷得连自己都觉得害怕。
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眼睁睁地看到失去对于“身体”的控制权,感到一阵又一阵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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