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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申诉无果后,顾青收拾行装,离开军事科技研究基地,来到如今的联盟首都,荷安南部城市拉图茨。
荷安位于银沧共和国以西,是银沧共和国二十几个“小弟”中追得最紧的,无论文化科技还是生活水平都和银沧相差无几。银沧自己不好意思去做的事情,也向来都是由荷安去做,譬如颁布国际上最具权威最负盛名的各类奖项、设立处理国家间民事纠纷的国际法庭等等。而这些奖项的颁布地点和国际法庭的设立地点,并非是在荷安首都奎罗,而是在这座南部大城,拉图茨。
作为银沧共和国在暗中控制着全世界的那只手,拉图茨自然也成了如今北大陆联盟的首都所在。顾青面对这座如同旅游城市一般风景优雅、节奏舒缓的联盟首都时,可以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无论房屋的高度、人群的密度,还是交通的方式,拉图茨都和东海上的军事科技研究非常相似。顾青几乎毫不费力就找到一间与人合租的屋子,开始了他的申诉之路。然而,来到联盟刑事法庭的第一天,他就被告知了一件事,那就是即便他说的是真的,尉兰的确不是主观上故意炸毁了奇珍号,也需要尉兰本人进行申诉,而不是一个非亲非故的“奇珍号幸存者”——更何况,顾青根本也无法证明自己当时就在奇珍号上。
得到无数个同样的答复后,顾青将努力的方向变成了和尉兰见上一面。
1743年9月以前,尉兰的所在是他怎么挖都挖不出来的秘密;1743年9月以后,尉兰关押的地点虽然没被公布到新闻上,顾青作为银沧共和国的特工却还是有所特权的。
1743年11月,他第一次走进这座位于拉图茨郊外的国际重刑犯监狱。
从外形来看,这座位置保密的重刑犯监狱和别的监狱并没有太大的差别,都是高墙、铁丝网、隔离带、瞭望塔和建得像迷宫一样的低矮建筑。不过据他所知,自从北大陆联盟变成实权政|府,这座监狱已经关押了包括尉兰在内的五名死|刑犯。
这五名死|刑犯各有通天的能耐,加在一起能把地球都玩没了,敢把这些人集中关押在同一个地方,想必这座监狱绝没有它的外形看上去那么简单。
顾青将特批的申请交给相应的接待人员,经过了好几道检查岗、缓冲通道和气密门,来到了律师和罪犯家属们所在的等候区。在等候区,他作为政|府特工的特权就失去了作用,只能和所有人一样排队安排探监的房间。
他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有警卫过来,带他来到一个中间隔着强化玻璃的特殊房间。他所在的这一边摆着书房里的那种桌子和椅子,玻璃对面却只有一张钉死在地上并且配有镣铐的金属座椅。
他又等了几分钟,却只等来了一名更老一点的警卫。警卫敲了敲玻璃,对他说道:“请回去吧,20574号拒绝见你。”
“你有没有告诉他我是谁,我要找他干什么?”顾青眼看着警卫就要消失在对面的气密门后,急匆匆地站起身说道。
老警卫停下脚步,对顾青又多说了一句:“你是银沧共和国特别行动部执行局113号特工,对吧?我特意说了。20574号说以后这个人来,他都不见。”
“他有义务……”顾青一句话憋在嘴里。他有义务,他有义务做什么?配合政|府工作人员进行调查?他如果真的有重启调查的权力,又何必过来找尉兰见面?
果然,那老警卫轻嗤了一声,道:“看20574号那个样子,就是银沧共和国大总统来了他都不见,你能把他怎么办?再判一次死|刑?”
“什么样子?他怎么了?”顾青更着急了。
警卫却也是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坚决不再和他多说一句。
无功而返后,顾青越来越多地想到了尉兰的样子。尉兰的模样在这五年之间已经变得非常模糊了,但最近又变得清晰了起来——顾青不但能想起1736年他们在海妖号上见面的样子,甚至还能想起1725年尉兰被海辰军校通报批评时的样子。
那时尉兰已经干下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却连批评似乎都难以接受。海辰军校的校内网站上,现在都还挂着他穿着整整齐齐的白色衬衣、对着摄像头念检讨的样子。那样子要多腼腆有多腼腆,恨不得把头埋进衣领里。奈何根据学校的要求,他连头发都剪短了不少,刘海连眉毛都挡不住,青涩小脸上的委屈不甘、不情不愿,全都一览无遗地走进了大家的视野。
今年九月的审判上,尉兰已经完全没有了那副少年人的置气模样。他安安静静地坐在被告席上,脸上的表情是死气沉沉的,完全不与镜头做出任何互动,就连宣判的那一刻,他也像早就得知了审判结果,没有流露出哪怕一丝细微的情绪,仿佛早就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
公开庭审的录像,顾青不敢多看。海辰军校那个陈年的检讨视频,顾青倒是一遍一遍地看了很多回。
尉兰微微抿起的嘴唇、浅浅露出的酒窝、躲躲闪闪的眼神,像鬼魂一样在他脑海中萦绕不去。
但尉兰从来没有变成索命的厉鬼。顾青偶尔会梦到他走向刑场的样子,哪怕走向死亡,他依然是乖巧谨慎的,反应就像个不知道要发生什么的孩子,可能会因为害怕感到颤抖,因为尴尬感到难堪,但不会绝望地痛哭、不会愤怒地诅咒,也不会嚣张地狂笑,就连尸体都毫不起眼,仿佛生怕被人注意到。
每到这个时候,顾青便会从噩梦中醒来,心口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绞痛。他决定无论如何,只要尉兰一天还活着,他就会争取让尉兰免除死|刑。
除了不断“骚扰”他能联系到的银沧共和国高层、不断找媒体对事情的真相进行爆料,一天里剩余的所有时间,他都花费在了排队探监之上。
每次毫无例外,等到的都是一句“不见”。
有时候是更年轻的警卫在替尉兰带话,但有七成的时间,顾青见到的都是同一名老警卫。
这名老警卫有着黝黑的面孔、蜷曲的头发,嘴唇上有短而茂密的胡子,看上去像个心地善良的好人。然而这名心地善良的好人在见多了顾青后,也越来越不耐烦起来。
第六十五次见面时,老警卫对顾青皱起了眉头,用一种近乎于低吼的声音对顾青说道:“又是你!怎么每次都是你?你知不知道自己要见的是个死|刑犯!还是个没确认具体行刑时间的死|刑犯!你知不知道每次有人过去,他是什么反应?你要真想他过得好点,就不要再过来了!”
老警卫的说法完全震撼到了顾青。顾青却是没有想过,警卫每次过去,一个死|刑犯会是什么感受。
他魂不守舍地离开监狱,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个荒郊野外回到了出租屋里。辗转反侧了一整晚,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和尉兰交流的好办法——那就是写信。
写信是最没有效率的沟通方式,也是最容易被人拿着反复揣摩的沟通方式。信件要到达尉兰手中,必定会经过无数的审查,还会永久地备份存档在监狱里。
如果要想他作为证人证明尉兰的“非主观故意”,那么这封信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他与尉兰之间的私情;但要想说服一个心灰意冷、死意已决的人,却又不能完全不带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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