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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徽妍看着晕倒在床榻上的男人,剥起了他的衣衫:“你可千万别死了……我不想杀你,我就是想逃跑而已。”颤抖地手还是暴露了她害怕的心情。
装晕的男人恨不得拎起这个傻女人直接扔上马车走人。
想到她的不告而别,他迅速冷静下来,绝对不能轻易让她知晓他来了。
闭眼感受着小手在身上摸来摸去,他只得极力避免穿帮,简直犹如酷刑。
少女穿着过长的衣衫,又脱下男人的靴子套了上去,梳了一个发髻又拔下他的发簪,最后将床榻上的蹀躞带系在了身上。
临走时不忘向床前的男人躬身行礼,“这位郎君,得罪了。”依旧觉得他的身形和慕容策有些相像,来不及多想,眼下迫在眉睫的事儿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只得打开门左顾右盼之后趁着夜色逃离了这间青楼。
守在暗处的吴六一见她鬼鬼祟祟拖着长袍跑了出去,仔细一看这不是陛下的衣袍么,死命捂着嘴不敢笑出声,只得命人快速回潜邸送来衣袍,自己先行上了楼。
慕容策起身揉了揉疼痛的脖颈,无奈地自嘲,他上辈子做的什么孽,这辈子派这女人前来整治他,还是永远不得翻身的那种。
脑海中浮现起她身着楼兰服饰的样子,喉结动了动,只得揉了揉眉心,抬手示意摸进来的太监汇报情况。
“娘娘顺利离开了,就是衣袍有些过长,差一些绊倒。”吴六一捂着嘴眼珠转个不停。
无奈的男人只得等着暗卫送来衣袍,换上后这才离开了让他百般不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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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徽妍下了马车就看到等在禄和盛门前的大管事,“庆叔付给车夫十两银子!”她逃出来后刻意跑了一条街,见路边停了一辆马车说了价钱就往车里钻。
车夫以为听错了,再三确认是十两银子,欢喜地将马车驾的飞快。
庆叔出动了所有家丁出去找寻,忍无可忍就差报官了,见到她回来别说十两银子,十两金子都不在话下。赶忙命人付账,跟在她身后进了商号,“夫人你可吓死老奴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要是将你弄丢了,奴如何向侯爷交代!”
王徽妍听着他的唠叨询道:“九爷呢?”
容九接到消息说她回去了,这才焦急地赶回了禄和盛,眼下只得装作找寻她的样子,拉起她的手臂仔细打量着她:“你可有事?”
少女抚着胸口:“有惊无险,上楼说。”不忘转头安抚:“庆叔,让你担忧了,明日给每人发放一两银子压惊钱!”
她进门就倒苦水般将今日所见所闻告诉了容九,随后仰躺在榻上,想到那位金主被剥了衣裳,赶忙跳起脱下累赘的衣袍。迄今为止,她也只是穿过慕容策的披风,今晚穿了别的男人的衣袍让她越发觉得对不起狗男人。还被别的男人摸了脸……
容九见她一脸懊恼,只得说道:“先去沐浴,过会子我为你施针。”怕是她今晚又无法安睡了。
王徽妍嗯了一声,将衣袍仍在地上去了净房。
待披着湿发出来后却无心睡眠。
她将自己蜷缩在椅中,看着桌上的笔墨纸砚发起了呆。
今日竟然对着陌生的男人说起了懊悔的话,远在天边的男人却没有机会听到。
她不由得将头埋在双臂内,心中的思念之情犹如雨后春笋般在心中无限蔓延。
容九走上前为她披了一件衣裳,“你的寒症虽然好了许多,却也不可熬着身子。”
“九爷,”王徽妍红着眼看向她:“我很想他,我甚至想去青州等他!我怕看到梦里他……”咬唇啜泣着,终究不愿说出阴阳相隔的话。今日颇有劫后余生的感觉,生怕就被人玷污了,这一世再无脸面对他。
她从椅中起身迅速走向床榻,打算更衣。
容九迅速将衣衫抢走,厉声说道:“你疯了?去往青州的路上早就不太平,你就天真的认为能顺利见到他?这又不是出城踏青。”
少女含着泪,失魂落魄地站在床前。良久,她走向了书案,将烛台拉近后写起了字。
容九在室内来回踱步,心中烦躁不已。
他至今不肯暴露身份,到底为何!难道不想带她回去么?再观察两日,若他还是这般不明不白,就带着眼前的少女离开。
而王徽妍则将满心的思念写入了字里行间。她不眠不休地写至天明,这才被容九催促着补眠。
容九趁着她入睡,坐在书案前看了几行便拈起狼毫快速抄录下来,随后将书册小心翼翼地还原。
转日,署名思君所著的话本《忆往昔》出现在汴州城内的书局中。
随后也出现在慕容策的手中,只不过是容九抄录的版本。
话本内记录了新婚夫妇甜蜜的日常互动。
男人看着吸吮沾有蜂蜜的手指和月下强吻的桥段,昔日的场景仿佛犹在昨日。
故事虽然甜蜜,字里行间却充满了悲伤。
他一日之内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仍旧看不够。
吴六一看着他每次走至殿门前,又再度走了回去,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心中明白陛下在等娘娘主动上门来找,可是如今娘娘根本不知陛下来了汴州,这要等到猴年马月?两个人是真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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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徽妍第二次去书局,老板亲自从柜台中走出,笑眯眯地接待了她:“小娘子好文采,这两日来买《忆往昔》的夫人娘子几乎都红着眼睛,好几人询问小老儿写这个故事的人是不是新婚小妇人,从字里行间内瞧出了对夫君的真挚情意。”他打量着一身男装的少女,“小娘子恐怕还未定亲罢。”
“老板,这是第二册。”王徽妍笑笑,并不愿提到私事,将书册交给他后签上署名便离开了书局。
她坐在马车内,继续琢磨暗查荔香园的事。
不知为何,派出去暗查的人纷纷回来说,之后那名恩客再也未出现过,老鸨的一举一动也并未有变化,就连她一个大活人逃离了也并未派护院去找寻,这就有些不符合常理。
可是她又找不出额外的证据,真是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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