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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策捧着女人的脸愣在那里。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么?”这番话在他脑海中盘桓着。
看着眼前酣睡的娇靥,他笑得很惨淡,从她携带萧萦心去了大相佛寺开始,他便知道。她义无反顾去送药,她为了别的女人假意取悦于他,这才彻底让他明白,原来都是虚假的镜花水月,全部都是他的异想天开。
她在这件事上是有功劳的,若没有她天然的助推,引出二哥这件事还真不好顺利进行。
能让长姊和萧萦心在短时间内信任她,也是她的本领。
有时他甚至在想,在肃清异党之前,冷淡她,或许对她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可每日与她耳鬓厮磨,不自觉地想要探究着她的一切,又忍不住去介意她的不关心,不在意。完全做不到远离和冷淡。
男人缓缓与身旁的女人以额相抵,闭了闭眼,早已适应靠近她便心跳如雷的习惯,即便她睡着了,威力也未曾减少半分。
“冷……”小手摩挲着触到他的胸膛,整个人随之靠了过来,窝在他怀中的同时,冰凉的玉足习惯性在他腿间找了一个温暖的位置。
慕容策嘲笑她的身体比她的脑子诚实,摸着她的玉足开始忧心她喝了几日的补药,依旧不见改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将她揽了过来圈在了怀中,有些担忧自己的私心是否给她带来了很多烦恼。
想着为她安排差事,慢慢将她从壳中拉出来,终有一日会夫妻同心,可是太医的话,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想到母妃虽然只有他一个孩儿,却对待他并不亲近。幼时听闻她生产时差一些没能醒来,想是身体坏了,之后再也未有所出。
男人担忧地看了怀中的人儿,想着她本就晕血,若她日后也在生产时鬼门关走一遭,他不敢再想下去,下意识紧紧搂住了她。
次日一早,王徽妍醒来后想起昨晚睡前的盘算,见枕边无人,赶忙起身掀开帷帐。
见慕容策尚在更衣,她松了一口气,趿着丝履走至他面前福了福:“陛下,臣妾昨晚想了想,前朝还在为灾情筹款,后宫却大张旗鼓地宴饮,着实不妥。眼下适逢春蚕吐丝时节,不若臣妾带头号召众诰命夫人养蚕纺丝,为天下妇人做个表率。”
男人对镜整理发簪,想到昨晚心中愧疚,垂下眼眸淡淡说道:“皇后若怕虫子,岂不是会当众出丑?”
“陛下多虑了。”王徽妍刚要继续说,见他示意吴六一将放置玉带的托盘端至面前,只得拿起玉带走至他的身前,微微前倾,将玉带环绕上他的腰身。
目光略过他线条利落的下颌和诱人的喉结,手上的准头越发失衡,她只得别过眼去看着肩上的绣金纹龙图样拉回魂魄。
倏地,耳旁垂落的青丝被他拈起,唬了她一跳,本来搭上卡扣的手一颤,生出了些许汗意。
“朕怕你的头发再次缠绕在盘扣里。”
慕容策见她微低着头,一头青丝如瀑,垂落在他的胸前,夹带着好闻的馨香。他不由得看向镜中两个人亲密的姿势,眸中涌上一层暖意。想起上次她的头发缠绕在盘扣里,这才轻轻拈起了她的墨发。
少女低低应了声,系好玉带后,顺势接过了握在他手中的一缕青丝,退至他的身侧,低着头沉默着把弄着自己的发梢。想起方才回禀只说了半句,又赶忙抬头看向他。
“臣妾……”
“你……”
王徽妍见慕容策抬手示意她先说,故作淡定地保证道:“陛下放心,臣妾不怕虫子,绝对不会为您丢脸。”
男人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终于颔首,“记得喝药。”转身离开了清宁宫。
少女见他离开了,用完早膳想着先将懿旨拟出来,好命人送至几名公卿家中。
此时殿外内侍通报:“楚昭仪,吴才人,张美人前来觐见。”
王徽妍手拿狼毫在宣纸上打着草稿,头也不抬地命道:“素芸,你去安排几名嫔妃在正殿饮茶,我随后就来。”
素芸应诺,去了正殿招待。
片刻后,楚昭仪等人见皇后身着沉香色缠枝莲纹大袖衫裙款步而来,发髻上虽然只是簪了一枚碧玉镶珠步摇,但瞧着垂珠各个儿圆润大小相等,一看就不是凡品。衣衫虽不奢华,但却更显恬淡雅静。
众人起身双手加额盈盈下拜,“皇后娘娘万安。”
“快快免礼,都坐下罢。”少女升座后看向三名嫔妃,“这几日本宫因诸事繁多,便取消了朝见,妹妹们可是有事禀告?”
楚昭仪见自己位分最高,便起身带头回禀:“臣妾们听闻贵妃娘娘病重,本想着去飞霜殿探望,却得知贵妃娘娘仍旧留在了别苑,”她睃了一眼吴才人,担忧地说:“都很为她忧心。”
王徽妍放下了茶盏,颔首道:“妹妹们有心了,陛下昨日已命太医正亲自赶往别苑,今日是何情况本宫还未得到消息。也是忧心不已。”
吴才人焦虑地说道:“听闻贵妃娘娘患的是痨病,臣妾未出阁时家中庶母患得就是这个病,还将庶弟传染了。”她绞着手帕一脸惊恐,“娘娘这几日是否接触过贵妃?”
她见皇后笑说不碍事,依旧坚持劝道:“娘娘还是注意一些比较好,不若让太医开一些药饮,服用后也安心。”
话音未落,就听到内侍回禀太医前来请平安脉。
王徽妍见太医进来后,惊讶地问道:“这才过了几日,为何又要请平安脉?”
张美人嘻嘻笑道:“兴许是陛下着急娘娘怀妊,巴不得太医每日请脉才好。”
众人齐齐看过去
,见皇后虽然面色如常,但是眼角的风情却比往昔增添了不少颜色,纷纷暗自艳羡。待盼望中宫有妊后,陛下就可福泽后宫了。
太医将脉枕放置在桌几上,拱手回禀:“陛下命臣为娘娘号脉,说上次开的方子效果不大,娘娘还是存在夜间寒凉的症状。”
三名嫔妃瞧着皇后走下宝座,坐在桌几旁蹙眉说道:“本宫为何没觉得寒凉呢。”互相对视后,看向皇后的眼神都充满了探究。
吴才人笑道:“陛下心疼娘娘,许是更加关注娘娘的玉体是否康健。太医,皇后娘娘曾与患有痨病之人接触过,是否需要为娘娘熬制一些汤药服下,比较安心呢?”
太医收了脉枕拱手回道:“娘娘的身体看上去并无大碍,就是体内积存了一些寒气不得纾解。”
“难道是和上次落水有关?”少女捋了捋衣袖,不解地问道。
“有这个可能,臣这就回两仪殿复命,也会将才人的一番话转告给陛下。”
“不必说,本宫几日前就已见过贵妃,若有症状早已凸显,再说方才诊脉也未见有恙,莫要让陛下担忧。”其实吴才人提醒了她,若让太医在慕容策耳旁将此事描述的严重一些,这将会是一个很好的由头,这样就有理由劝说他回两仪殿就寝。
可不知为何,她却不愿让他多心。
“这……”太医沉吟道:“臣谨遵懿旨。”
楚昭仪真挚地说:“娘娘与陛下恩爱,臣妾等见了也心中欢喜。臣妾学着娘娘,这几日在誊抄《法华经》,为皇后娘娘和贵妃祈福。娘娘您要保重身体,早些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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