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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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吵啊......

迷迷糊糊的醒来，洛瑶雪后颈依旧生疼。揉着脖子坐起身，鼻尖萦索着淡淡的药香味儿，她这才注意到，此处正是医馆的厢房。

秦王妃打晕了她，就将她放到了这里？

嘈杂的哀嚎哭喊声从外面传来，洛瑶雪起身下床，打开医馆大门的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的说不出话来。

往日热闹平和的街道此时火光漫天，浓烟滚滚，到处都是百姓的哀嚎哭喊声，一匹匹装甲的骏马从街边奔来，所到之处，见人就砍。

她昏睡了多久？！

为何一睁眼，世界就变天了？！

猛地关上门，狂跳不止的心脏让她脑子一阵阵发蒙，此时不是害怕的时候，她要去看看什么情况！

换上最不起眼的汗衫，脸上简单修饰一下，抹上朱砂草灰，洛瑶雪偷偷溜出了门，挑着偏僻的小道往秦王府跑去。

抄近道小巷，躲躲藏藏，洛瑶雪跑一会儿走一会儿，大半个时辰之后才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秦王府所在的巷口香汗淋漓。

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远远望去，秦王府外火光映天，似乎刚经过一场恶战，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整个街道的地面似乎都被染成了红色。千军铁蹄迎烈火而立，有气吞山河之势。

为首的那人，骑着一匹高驹宝马，银冠铁盔，寒甲凛冽，狭长的眸子像是一把出弓利箭，所到之处以墨做刃，亡鸦皆惧，雪衣共绛尘。闪烁的火光映在俊美弑杀的五官上，与记忆中白衣风流的公子重合又分开，洛瑶雪只觉得陌生。

他似乎说了一句什么，洛瑶雪没有听清。只见对面的被士兵压着跪在地面上的李旬，猛地挣扎了起来，但终究没能挣开。李旬身上的盔甲已经残破不堪，头发散乱披在身后，往日清冷的眸子此时洋溢着熊熊的怒火，似乎要将对面之人一起拉入地狱。他身后跪着秦王妃和众多的丫鬟仆从。

洛瑶雪又往前了几步，立即被警觉的哨兵发觉，“刷”地一根箭矢擦着她的脸颊划过，洛瑶雪惊魂未定地趴在一旁。

就在此时，不远处一个半大的身影，从秦王妃身后冲了出来。洛瑶雪尚未反应过来，便瞧见李晟利落地反手一剑，“噗——”地一声，新鲜的血液再次染红了地面。

待她看清倒下的是谁时，心跳停了一拍，脑海崩地炸裂，不顾一切跑了过去：“阿蛮！！！”

“刷刷刷”所有箭矢整齐划一地对准突然出现的洛瑶雪，李晟愣了一下，连忙喝道：“住手！”

“阿蛮！阿蛮，阿蛮你受伤了，你受伤了……”

洛瑶雪连跑带爬地将阿蛮抱到怀里，小小的少年胸前插着一柄锋利的宝剑，血染红了他的牙齿，血从口中流出。

“小.....小白.....哥.....哥.....”

阿蛮说话，口中的血沫涌出的更多，他想要去抓她的手，却怎么都抬不起来。

“阿蛮.....好疼.......疼.......”

一句话未说完，他眼中的焦距便散了，抬了一点点手颓然落下，整个人失去了生机。

“阿蛮！！！！”

洛瑶雪“呜”地一声哭了出来，只觉得那把剑像是插在他胸口一样，撕心裂肺的疼。

“阿蛮.......”李旬红了眼眶，抬头看向马背上的人：“李晟，你不得好死！”

“哦？”李晟冷笑一声，抬起手，郑斐将一把弓箭递到他手里。他满弓拉弦，对准李旬：“那朕祝堂弟，一路好走。”

“唰”地破空声，洛瑶雪瞳孔放大，起身要挡，却被秦王妃猛地推开。

“噗嗤”一声，利箭入肉的声音，赵氏倒在洛瑶雪的身前。

血，一点点蔓延，到她的裙边。恍如多年前，御花园的那个夜晚。

“你.......要记得.......答应过我的.......答应……”

未等来她的回答，赵氏便彻底失去了生机。

“我记得，我记得，我记得......”

洛瑶雪哭着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君王，夜色的火光给他的五官添了一抹嗜血的猩红。他似乎在看她，又似乎没看她，唇边戏谑的笑意，好似眼前的一切，是什么笑话一样。他抬手，又从郑斐手中接过一支箭，搭弓上弦。

忽然地，她怎么都想不起来，曾经爱过的那个温柔风趣，霸道却体贴的青年，到底长什么模样。

擦干眼泪，她站起身，走到李旬身前跪下，挡在他身前：“李群玉，只需要一箭，就像刚刚对秦王妃那样，一箭穿过我的胸膛。那样你想杀李旬，便不会有人再来阻止了。”

“小白，你让开。”李旬呵斥道。

洛瑶雪固执地不肯。

李晟挑了挑眉，唇边的笑意深了几分：“真感人呐。”

“那朕就，成全你们？”

话语虽是问句，手中却毫不迟疑，满弓松手，箭矢宛如流星一般射出，洛瑶雪盯着他，不躲不避。

“扑”箭入骨的声音。

那只箭刚好穿过洛瑶雪的脖子，插入李旬的肩膀。

“哼。”李旬闷哼一声，洛瑶雪连忙回头：“黎大哥。”

“没事。”李旬白着脸，安抚地冲她笑笑。

“啧，碍眼。”

将弓箭递给郑斐，李晟收敛了笑容，拉着缰绳俯身望向下面两人。

“不管怎么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洛瑶雪，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朕不杀你。”

“不过朕一直有一个疑问，朕当年究竟哪里待你不好，竟让你千方百计的想要逃离，甚至不惜以假死欺瞒？”

洛瑶雪抿唇不答。

看她不说话，李晟嗤笑一声，坐直了身子看着李旬身后的秦王府仆从吩咐道：“留一两个丫鬟婆子，其他的都处理了。”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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