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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度府。
当夜,处月雄因担心惊动祖母,故而车马没回晋阳府。此时房间里才生了暖炉,鸣翠陪着郡主坐在榻前一言不发。
鸣翠虽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但隐约知道发生了点变故,郡主在灯市上与节度使走散,受了些惊吓,适才刚被使君带回。然回到家,郡主就一声不吭,有些失神落魄。
“郡主,您饿不饿?”
归晚没有回应,鸣翠又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后,似乎才意识到问题是什么,又默然点了头。
鸣翠急得挠头,“我的好姑娘,好郡主,您到底怎么了?急死我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您和奴婢讲啊,讲出来就会痛快一些。”
归晚这才抬起脑袋,看了一眼鸣翠,鸣翠急得眼冒火花子,看来不告诉她,她是不会消停的,便喃喃道:“我……我浑身不舒服,心里也不痛快。”
“您跟奴婢说啊,奴婢说不定有法子让主子好受点呢!”
可她偏偏什么也无法说出来。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这会儿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身心皆筋疲力尽,只恹恹的一句话也不想说。
鸣翠见状便道:“姑娘不想说话,那奴婢就陪您坐着,姑娘要睡觉,奴婢就服侍您歇着。”归晚点了点头,却只是和衣躺着,睡不着。
门口处传来沉靴的脚步声,鸣翠抬首见是节度使进来,便起身见礼,“家主。”
处月雄单手负后,见那内榻上本是平躺着的小丫头,忽然朝里侧卧,俨然是不想见他的态度。他淡淡开口道,“出去瞧瞧,大夫到了没?”
鸣翠愣了一下,这才晓得姑娘真是病了?
“是,奴婢这就去。”鸣翠低声应了,又回头忐忑的看了一眼郡主。
处月雄顿了顿,缓步走向那卧榻,在榻边坐下。他望着丫头侧卧的后背,沉默了会儿,终于开口:“我有话和你说。”
归晚背对着他躺着,就是不转身,半天才回了一句,“说啊。”
“眼见未必为实。今夜醉仙楼,殷四姑娘是自己贴上来的,她到底是客人,喝醉了在醉仙楼大闹,我对她并无情意,郡主莫要误会。”
归晚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他晓得自己看到了那一幕了,不知为何,前一会儿她恨他欺瞒、背叛,这一刻她又有些半信半疑了。
她心里很在意,面上却又装作满不在乎的反问,“误会如何,不误会又如何?向来使君的事也从未与我交代,又何必解释于我听。”
良久,背后的那一人没有反应。归晚寻思,这浑人大约是理亏了吧。于此她心头不免一揪,看来他的确有鬼。
忽然,她的臂膀落上了一只有分量的手,他将她的身子掰了过来。
那浑人正觑着一双死鱼眼,凝眸打量她,“真的没在意?”
归晚只能死鸭子嘴硬,摇头,那浑人似乎一顿,又说,“那你因何与我赌气?”
归晚回瞪了他一眼,这浑人难道不清楚么,她要生气的事情多着呢,如此一想越发气闷,真不想理睬他。
“不准赌气。”他忽然霸道的来了一句。
这下惹毛了归晚,她一骨碌坐了起来,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李承瑾!本郡主赌不赌气也要你管?我不去管你做了什么,你凭何要管我?你……你以为自己是节度使,本郡主就要听你的?你还讲不讲道理啊!”
他眉头蓦地一挑,这丫头居然直呼他的名讳,果然是胆大包天。说实话,李承瑾第一次见归晚发这么大火,两辈子也是头一回见。
他冷着脸,面无表情地听她发泄完后,嘴角却陡然扯出一角笑意,“好一个小母狮子,本侯当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你才是母狮子!”归晚瞪着眼睛与他对峙,“合着先前觉得我好欺负么?”
他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大着脸靠过来,闲闲道,“我哪里舍得欺负?再说本侯要是狮子,也只能是公狮子。来,让为夫瞧瞧你这小狮子的脚踝——”
归晚心里还存着气呢,自然嫌弃的躲开来,“谁要与使君闲扯这些?!”
处月雄精准地攥住了她的小腿,固定住后,他道,“那就别动。”
他声音低沉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察看她的脚踝,许是害怕疼,归晚果真不动了,老实乖巧地任由他上手将她的罗袜小心褪却。
一只雪白细腻的脚丫子露出了来,李承瑾神色微微一怔,有些看呆。
五短身材就这么个好处,脚丫子如此的可爱玲珑。
“好小的一只脚。”他咽了下口水,将下一句话——咽了下去。好想摸一摸它!
然这话落在归晚的耳朵里,简直就是好丑的一只脚。
归晚抬首瞧见他瞪着一双眼,正盯着自己的脚丫,一种奇怪的感觉忽然融贯全身,她的脸蓦地一热,下意识地使劲,试图收回脚丫,因被束缚,她便任性地一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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