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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青映完全没想到,景弦竟然真的答应了!他不过随口问问而已!他就是逗逗景弦而已!
艾青映双眼冒出惊喜,回身不可置信地问:“真的可以?!”
“不要算了。”景弦打算翻身。
艾青映扑过去,扑到景弦身上,景弦皱眉:“太重了!太——”
“啾。”艾青映已经轻轻地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景弦一动不动。
“嘿嘿。”艾青映傻笑着直起身子,说到做到,“我在沙发上陪你!”
倒是乖,景弦心中嘀咕,没有再说话,更不好意思再回身,一直背对着艾青映。他以为自己会很难入睡,毕竟又发生了好多难以理解的事,两人之间有些许的不对,他还被吓得不轻。
然而,当他睁开眼,面前的墙壁上,就是艾青映的影子。
他的心忽然就平静下来,双眼也变得格外沉重,终于沉沉睡着。
这一夜,景弦梦到自己飞了起来,极为畅快,伸手便能拥抱风,他就想这样一直飞着,再也不回地面。地面上却有人一直在叫他,在朝他挥手,在追着他跑,他往地面看去,明明隔得那样远,却能看到那人面上清晰笑容,梦里,他不禁也笑了。
艾青映是个正经的夜猫子,景弦睡着后,他不敢做其他事,怕弄出动静来。便戴着耳机玩手机,平常偶尔还打打游戏,这会儿他又在搜“景弦”,景弦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也非天天开讲座,论文也非随手就写,网上视频与相关都有限,他已经看了很多遍,却还在一遍遍地看。
读书的时候,跟女孩子谈过恋爱,可是没有哪一个人像景弦这般,给他这种感觉。
甚至是一种,他完全描述不出来的感觉。
非要描述的话,他横躺在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景弦横卧睡着的背影,又想到刚刚窝在自己怀里考拉一样的景弦,大约就是,小考拉盘上来的时候,心瞬间便满了。
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抱到这只考拉,让这只可爱的小考拉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呢?
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清晨醒来,两人倒是都睡得不错。
景弦还有些不自在,尤其这会儿格外清醒,再度想到自己光着往那人怀里扑……他简直不敢继续往下想。
艾青映神清气爽,他想多跟景弦待一块儿,却也知道景弦是比较正经且容易较真的那类人,这时候他当然不会故意再去逗景弦。道了“早安”,他便乖乖回自己房间去。
这也果然让景弦松了口气,虽说面皮已是皇帝新装,好歹还能装装相吧。
否则,他今天又还有什么脸跟他们去吃烤全羊啊。
他倒不是贪那口欲,他是很好奇会怎么烤,会是架起来用明火烤吗?
新疆有时差,这里的人早晨十点才吃早饭,在上海的话,家里都要开始准备午餐了,晚上的天也黑得极晚,据说,夏天的时候,晚上十点,乌鲁木齐的天还是亮的。
队友们昨晚大醉一场,睡到下午两点多才起床,却是刚刚好的时候,当地人准备吃午饭了,他们一同坐车去乌鲁木齐市郊吃烤全羊。
在一个类似于农家乐的地方,还有小花园,甚至有亭子与溪水,只是估计很少有人打理,很粗犷,并不精致,溪水也将要干涸,却也没有违和感,很有当地风貌,景弦还挺喜欢的。
有队友去挑羊,景弦左右看看,正准备去那小花园逛逛。
艾青映兴奋走来,朝他挥手:“来,那里在烤羊!”
景弦精神一振,立马跟着艾青映过去,瞧见几个维族人正从一个土坑里往外拿烤好的羊,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的烤!
艾青映上前跟人家搭话,问一只羊多少钱,又问多久才能烤好,还问是什么原理。
对方笑着都告诉他,景弦听得津津有味,站在原地又看了半个钟头,才去那个小花园。
正是秋天,草地虽杂,却开着不少五彩缤纷的野花,人也挺多。景弦往最高的那个小亭子走去,正要望远,艾青映叫他:“景弦。”
他回头,艾青映的脸从柱子后冒出来,伸出手来:“送给你。”
景弦往他的手瞄去,一束野花。
艾青映笑得比盛放的花还要灿烂。
“…………”景弦猛地一个激灵,立即从亭子另一头跑了。
艾青映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无声地笑了会儿,直接将那束野花插进t恤左侧的小口袋里。吃全羊时,队友问他是怎么一回事,他便叹气:“唉,我有心,美人无意啊!!”
景弦面色不好,队友们大笑:“应该的!!景大神就不该搭理你!!!”
“…………”景弦抬头看艾青映跟着大家笑得东倒西歪的,胸前那束野花倒是始终没蔫。
他暗自撇嘴。
景弦本想说些什么,告诉大家别总乱开玩笑,他和那人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可这话一出口,势必又要解释更多,他还要替这人保密一些事呢。
他想了想,索性也就不说了,趁机提醒自己要冷静,要正视自己与对方的立场。
一只羊已经分好,就摆在桌上,景弦埋头静静吃,无视他们的笑闹。
虽说总被开玩笑,这一天,景弦玩得也挺开心。
按照计划,明日他们便会直接开车往南疆去。
只是次日出发时,他发现,只有他和艾青映两个人,艾青映解释道:“他们觉着坐车累,直接坐飞机走了,到了再转车。”
景弦当真了,压根不知,队友们也可想自驾了,完全是被艾青映给轰走的。
虽说因为曾经车|震过,与艾青映独处一辆车中,多少有些尴尬,念及快要看到心心念念的刻石,更多的还是激动。
艾青映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独处机会,本想一路上好好逗弄景弦,岂料这一路风景格外震撼,不说景弦了,就是他自己,都不时停车下来,与景弦各种拍照。
他们本来只打算去库车县与拜城县,一是看库车王府,二就是拜城县里的那个刘平国刻石,听景弦说,刻石全名叫《龟兹左将军刘平国摩崖》,是由东汉年间的刘平国带领匠人所刻。
后因沿途风景太美,他们又额外去了不少地方。
五天后,他们进入库车县,先去看了库车王府,据闻是中国最后一个世袭王府,如今已是旅游景点,还见到了尚在的王妃。王府重新修建过,艾青映一进去,看到内里装修,便道:“这不跟环球港一个风格?有什么好看的?”
环球港是上海的一个商场,装修风格的确跟这儿很像,带着点华丽的中东风格,只不过环球港的清淡多了。
景弦本还小心翼翼地抚摸墙壁,听到他这话,简直不知是该笑好,还是气好了。
艾青映赔笑,赶紧做出请的姿势,请景弦再往里走。
景弦瞪他一眼,暂且放他一马。
这一路的相处,两人倒不至于默契十足,却也的确培养出一些革命情感来。
艾青映觉得景弦简直就是百科全书,问啥答啥,什么都知道。他感觉,自己在景弦面前完完全全就是个白痴。
偏偏景弦人美心善,还道:“术业有专攻,你会写歌,我就不会。”
艾青映立马又嘚瑟起来,景弦不得不翻他几个白眼。
从库车离开后,他们往刻石的所在地黑英山乡镇而去。
刻石刻于东汉年间,千年过去,又曾遭遇洪水等等,早已模糊,甚至很不好找。
艾青映理解的刻石,就是刻在那儿,随时去随时能看,到了才知道有多困难。先说这个地方,那是无比偏僻,几乎都没有人出没,难得碰到几个人,还都不会说汉语,语言不通。他们是跟着导航开的,可是导航导的那条路在修路,他们只好自己摸索。
找不到人,问不到路,原本安排好的计划全部作废。
路过大片胡杨林,开完一段柏油路,前面就全是土路,艾青映打开车门,下车四处看看,有好几个分叉,却又不知道往哪个开才是对的。景弦跟着下车,望着远处的山脉,应当就是在那儿,可如何过去,是个大问题。
景弦眸子沉沉,看着艾青映走来走去的身影,是有些抱歉的。
他知道难找,却没想到会这样难找,艾青映没有义务这样陪他,可是他难得来一次,无论如何也要看到才行。
他打算让艾青映先开车回到县里,他自己找了当地人明天再过来。
正要开口,艾青映大步回来:“就走中间这条!大不了开错了回头再来!”
“…………”景弦欲言又止。
“走呀!”艾青映叫他,没有一点不耐烦。
景弦吞下要说的话,再度上车,艾青映直接往前开,很不幸,开到一半,面前就是几棵倒在中间枯萎的大树,不知何时被风刮倒,又无人清理,显然这条路走不通。
艾青映调头,再走左侧那条路,这一回好不容易拐弯拐弯再拐弯,却是离那些山脉越来越远,又开错了,他便再回头。
原本他们打算得很好,看完了,趁天还没黑好回县里,这下好了,已经下午六点多,他们还在原地踏步。
看着艾青映倒车,转着方向盘,开往新的路,景弦到底开口:“要不……算了。”
“算了?”艾青映扭头看景弦,“你不是期待很久,特别想要看到吗?”
“天快黑了——”
艾青映打断他的话:“你想看吗?”
“…………”
“想吗?说实话。”
景弦点头。
艾青映笑:“那今天就一定要看到!”说完,他就收起笑容,狠狠道,“我就不信了!我跟这地方耗上了!车里吃的喝的都有,就连被子衣服都有,大不了在这儿过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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