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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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此时正坐在港口黑|手党总部大楼的顶层巨大的办公室里。

这是横滨最高的建筑，坐在办公室里，可以通过窗户俯视整个横滨。

“不不不，怎么敢自称指教呢？”森鸥外对着手机的语气中带着亲切的笑意，根本看不出他此前的气急败坏，“这是我的疏忽，还希望织田小姐高抬贵手……”

“……当然，当然，自然不会让您做白工，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

“……织田作之助先生的任务当然不会有问题，站在就可以结束……您客气了，像您这样强大的异能者当然有提条件的资本。”

“……那么，合作愉快，织田小姐。”

森鸥外终于挂了电话，如同翻书一般，脸上挂着的笑容消失一空。

“嘻嘻嘻，笨蛋林太郎，自作自受！”一个玩偶从办公桌一旁飞过来，准确地砸在了森鸥外的脸上。

但是这位港口黑手|党的最高统帅者却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反而一扫之前的恼怒，陪笑着小跑着凑到了占据空旷的办公室大半的地毯上坐着的，不知有没有十岁的幼小少女身边。

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性举着华丽的红黑色玫瑰花的哥德风洛丽塔裙子，一脸谄媚地凑上去，若无其事地说出糟糕的台词，“让我们继续吧爱丽丝！你就穿上这件连衣裙嘛。一下、就一下下！穿一秒钟就好啦！”

“不要、人家不要！我就是不喜欢林太郎这副死相，看到林太郎就想要拒绝！”爱丽丝捂住耳朵疯狂摇头，“去死啦林太郎！”

说着一股脑将玩具扔在森鸥外脑袋上，转头跑出了办公室。

“林太郎大笨蛋！”

差点被面前关上的房门拍断鼻梁骨，森鸥外举着小洋装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但是转过头，眼神立刻冷了下来。

他的计划原本应该是毫无纰漏的才对，为此他甚至故意支走了中原中也。

前提是织田冬凛这个原本没有被他算在内的变数，真的和他之前以为的那样，是个被中原中也看好的，就像芥川那样不过如此的小鬼。

然而织田冬凛分明有些不弱与中原中也的战斗力！

而给他造成这种错误认知的人……太宰治，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学生。

早在让太宰治亲眼目睹他杀死上一代首领，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森鸥外就明白，他总有一天无法容下太宰治，但是他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还是小看对方了。

拿到“异能开业许可证”的计划决不允许存在任何纰漏，但是在知道织田冬凛的真实实力之后，为了原本的计划而得罪这种程度的强者就太过不智了。好在对方也没有鱼死网破的意思，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森鸥外舒了口气，“来人。”

“首领。”

“全面封锁关于织田冬凛和安德烈·纪德今天交手的消息，务必不要让异能特务科得到一丝一毫。走漏消息的话……就以死谢罪吧。”

“是！首领！”

另一边，少女挂断了手中的电话，满意地笑了笑，手中的冰刀消融在空气里。

“……等等！”还冻在原地的纪德叫住了已经打算转身离去的少女，“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身周的坚冰也开始根据主人的意志消融，安德烈·纪德挣脱开了碎冰，举木仓瞄准了几米外的织田冬凛扣动了扳机，“来啊，和我战斗，来杀死我！”

但是子弹在距离少女背心几寸的地方悬停住了，巨大的冲击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化解，啪嗒掉在了地上。

而织田冬凛却连脚步也没有停地走向美术馆的大门，甚至没有回头的意思。

纪德的语调渐渐慌了起来，“为什么不出手，这场战争只需你挥动一下长刀就够了，若是你不出手，就只能由我开木仓迫使你反击了！我会杀死你的同伴！”他说着，将木仓口指向了倒在不远处失去意识的芥川龙之介。

“请便。”织田冬凛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刚刚救下芥川龙之介是看在太宰治的面子上没错。但是对方不领情，她也没有织田作普度众生的慈悲心肠。

子弹试探着穿过了芥川龙之介的大腿，昏迷中的少年弹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但是已经迈出美术馆的少女丝毫不为所动。

“祝你好运了，纪德先生，毕竟现阶段活着的你，对我来说更有价值。”

少女的身影在踏出美术馆的那一刻凭空消失。甚至没有给纪德反应的机会。

纪德看着空荡荡的大门，的脸色忍不住阴沉下来。“你以为这就是……这就是我等所期望的争斗了吗？你以为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才和部下们一起战斗至今……”

“为什么！从那场战争以来，我和部下们一直在寻找能够死得其所的地方，一直都像死灵一样在世间彷徨！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啊！否则……”

“我会让你理解的，在这里——”纪德边说边用力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对着虚空喃喃自语，“我会让你看看这里面是什么，这样你应该就能真正理解了——理解你我之中必有一人死去这件事。”

纪德静立了片刻，无视了地上昏迷不醒的芥川龙之介，默默地离去，乘上了来时的卡车。

最后，他用让人血液冻结的视线瞥了一眼远处横滨的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