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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也更贴近了他一些,她忽然轻声地道:“对不起。”
“嗯?”周恣衡轻抚了抚她的秀发。
“为了我,你向萧梓艾低头了,还有,我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的,只不过他这个人行事乖张……”穆殊如有些混乱地解释着。
周恣衡一下又一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道:“他那个人我知道,你不用多说了,我自然相信你的。不然也不会让你来这儿出差了。”
穆殊如很是感动,为他的信任而感动,瓮声瓮气地道:“谢谢你,周医生。”
一时之间,俩人陷入沉默。
犹豫了许久,穆殊如道:“你能给我讲讲你小时的故事吗?”
等了许久没有回应,当穆殊如以为他不想多说时,却听他道:“好啊。”
这个故事太长了,为了不影响穆殊如休息,他简要地说了些。
一开始,周恣衡的确是抗拒新妈妈和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弟弟的,他甚至还用绝食、哭闹等方式,试图让父亲在他和他们之间做选择。
当父亲选择了他们之后,他伤心难过了很长时间,这时他的阿公阿婆来找他了,想要带他走,他没有走,他还是舍不得父亲。
他想,或许他可以试着接受他们,与他们和平共处,只要父亲还需要他。
当他试图着和弟弟一起玩耍时,却总是莫名其妙弄坏弟弟的玩具,惹得弟弟嚎啕大哭,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像那个遥控汽车,他只是上午带着他玩,帮他遥控了一会,下午那遥控器就失灵了;还有那个匹诺曹的玩偶,他只是白天的时候帮他从沙发底下捡了出来,晚上的时候,那个玩偶就变得支离破碎、缺胳膊断腿了。
他发誓,他绝对没有干过那些事情,可是没人相信他。
最让他痛苦的是那一次,他从二楼房间看到父亲的车开进了院子,正欢快地想要去迎接他时,走到二楼的楼梯口,被继母叫住。
继母说,他的衣服领子没扣好,要帮他整理一下,他那时还抱着与他们和平共处的想法,对于继母的示好,虽有些疑惑,但还是停了下来。
继母蹲下身来,帮他整理衣领,就在父亲进门的刹那,她却突然身子一歪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他吓坏了,跑下去看,却听她指着他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狠心,我只是想帮你整理衣服,你却把我推下楼梯。哎呀,我的肚子,肚子好痛。”
父亲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不听他的解释,抱着继母去了医院。
回来后,父亲告诉他,继母流产了,弟弟指着他骂,说他是杀人凶手!
他不在意那个弟弟和继母怎么想,他只和父亲解释,说他没有推继母,可父亲根本就不信不听,只对着他失望摇头。
那之后,他明白,这个家已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处。
那次他抱着那棵被继母挖出来丢弃的合欢树跑掉之后,父亲没有去找他,只打了个电话给阿公阿婆,后来是阿公阿婆找到了他,他便跟着阿公阿婆离开了,离开了那个早已不需要他的家。
穆殊如听得心紧紧揪着,搂着他腰身的胳膊不自觉地用力,勒得他都有些疼了。
“你爸爸,他,他怎么这么糊涂,这么,这么愚蠢呢?”穆殊如泪流满面,抽抽搭搭地问。
周恣衡冷笑一声:“他一点也不糊涂,他精明得很,他不过就是做了选择,选择了可以给他带来更大利益,能让他实现更大野心的郑家,选择牺牲我和他父子之间的感情。”
“难道权利和富贵就那么重要吗?”穆殊如喃喃自语。
周恣衡嗤笑一声:“他们眼中重要的不是权利富贵,是他们自己,为了达成目的,爱情,亲情,道德只要成了绊脚石,就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
穆殊如想到周恣衡童年受到的委屈,忍不住咬着贝齿骂道:“贱人!混蛋!”
这是穆殊如第一次骂脏话,以前再生气,她也顶多在心里骂两句,从未骂出口过,可现在,她无论如何都忍不住了,甚至在心里把那贱人和混蛋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遍。
可突然又想起,问候那混蛋的祖宗十八代,不就等于连周恣衡也连带上了吗?额,这才急忙打住。
“别生气,没什么好气的,你该庆幸我没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不然说不定我也成了混蛋了!”周恣衡笑道。
“不,你不会的!我觉得环境影响固然强大,但更强大的是人的内心,你一定不会像他们那样的。”穆殊如郑重认真道。
能得到心上人如此高的赞誉,周恣衡欣欣然,可摸到她湿透的脸蛋,又不禁懊恼:“早知道就不该和你说这些了,本来是想让你好好休息的,现在倒好,把你惹哭了,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穆殊如这才止住哭泣,起床去拿纸巾吹了吹鼻子,才再次躺下。
俩人相拥而眠,身体贴得极近,彼此的心也靠得更近了。
清早,当明亮的阳光透过纱帘照进屋里,洒在床上,穆殊如先醒了。
她正和周恣衡相对而眠,她翻了个身,看向窗外。
窗外有明媚的阳光,空气中浮动着荷香,而身旁,有她爱的人。
忽然,她觉得这就是幸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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