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疏落—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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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周恣衡从浴室出来，一眼便看到趴在梳妆台上睡着了的穆殊如，他顾不得擦头发，立刻大步走了过去。

他弯下腰，想要轻轻地将穆殊如抱起，可手刚触碰到穆殊如的肩膀，她便立刻睁开了眼睛，警惕地盯着周恣衡看了老半天。

周恣衡抬手边擦拭头发边淡淡地道：“我看你趴着睡着了，想把你抱到床上。”

穆殊如这才觉得自己的手臂有些发麻，忍不住“嗤”了一声，活动一下手臂和手指。

周恣衡看了她一眼，道：“以后少趴着睡，不仅手臂血液流通不畅，还会压到眼球，对眼睛不好。”

“哦。”穆殊如应了一声，心里嘀咕，难怪刚睁开眼睛那会，总觉得看不太清楚东西。

周恣衡看穆殊如眼睛在床上瞟了一下又瞟到自己身上，便道：“只有一张床，也只有一床被子。”顿了一下，又道：“原来我那床被子我放在衣柜里，后来被妈收走了。”

穆殊如认命地点点头，片刻才觉得他的话有点不对劲，在心里默默回想了一遍，才发觉他称呼穆芷兰为妈，且说得极其自然顺口。

周恣衡从梳妆台上拿起吹风机，穆殊如才想起自己没将吹风机放回原位，不禁有点忐忑，她记得阿婆说过，周恣衡习惯极好，用过的东西从来都会放回原处。

“那个我一时太困了，忘记放回抽屉了。”穆殊如在他身后呐呐地解释道，不过吹风机声音很响，也不知他听到没有。

“没事。”周恣衡特意关了吹风机，却没回头，看着镜中的人儿，淡淡地道。

穆殊如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在床前仍踟蹰着。

“放心，我没有强人所难的习惯。”周恣衡低头将吹风机收进抽屉里。

穆殊如又羞又窘，垂下头，露出绯红的颈脖，道：“我知道，你不会的。我只是想问，你喜欢睡里面还是外面？”

周恣衡道：“外面。你先睡吧，我去书房看会书。”

穆殊如看了眼他还未吹干的头发，最终什么也没说，点点头，爬上床，在里侧躺下，被子拉到腋下，并转身面朝着墙壁。

周恣衡将灯关了，走进书房，他打开书房的窗户，凭栏而立。

寒凉的晚风吹来，令他不觉精神一震，白天的那点疲倦消失殆尽，况且那点疲倦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而穆殊如则不同了，她平日就习惯早睡，况且今天站了一天，又遭受萧梓艾惊吓，使出浑身解数才得以逃离，此时是精乏体困，很快便睡了过去。

半夜，她被渴醒了，睁开眼睛，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习惯性地坐起身起来，准备下床找水喝。

手却摸到了什么，温暖的圆圆的“东西”，她又多摸了两下，还挺结实有弹性的，她迷迷糊糊地想着。

突然之间，脑子清醒过来，天啊，她居然忘了，今天是她的新婚之夜，旁边睡着她的新郎，周医生，此刻她摸的正是人家周医生的屁股！

她触电似的缩回手，双手合十，朝周医生跪着拜了几下，嘴里喃喃自语：“罪过，罪过，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非礼你的！”

此刻她的眼睛已适应了屋里的黑暗，身后的窗帘被风吹得一起一落，疏落的月光若隐若现，借着这点光线，穆殊如看到周恣衡背对她而睡，且睡得很熟，毫无动静。

她轻吁了口气，打算从他身上跨过去，下去弄点水来喝。

这种事她没少干过，以前和穆芷兰一起睡的时候，她就经常半夜偷摸下床去喝水上厕所，所以也算驾轻就熟。

她像只长臂猿一样，四肢撑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挪动，左手左脚先跨过周恣衡的身体，然后正要抬起另外一边手脚，周恣衡忽然翻了个身，同时将她的手压在了背下。

穆殊如惊出了一身冷汗，吓得都不敢呼吸，不过看周恣衡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她才敢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右手被周恣衡的背压住了，她只好将重心全部放到左边，慢慢地轻轻地将手一点点抽出来。

总算抽出来了，她悄悄地舒了口气，可目光看向周恣衡的脸时，却对上一双如星辰般晶亮的眸子。

“啊！”穆殊如吓得左手一软，整个人跌落在周恣衡的身上，嘴对着嘴，精准无比地亲了上去。

穆殊如头脑一片空白，懵了片刻。

直到周恣衡又粗又重的呼吸直扑在脸上，她才反应过来，整个人连滚带爬地从他身上起来，缩到床的里侧，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对，对不起，周医生！”穆殊如抓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脸，真是没脸见人。

“你起来做什么？”周恣衡语气很平淡，好似没有生气。

“我口渴。”穆殊如还捂着头，瓮声瓮气地道。

周恣衡翻身下床，他走到角落的饮水机旁，摁开了饮水机，道：“水烧热一点再喝，喝凉水对胃不好。”

“嗯。”穆殊如悄悄将被子放下一些，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周恣衡瞧，可惜光线太暗，她什么也看不清楚。

周恣衡等了半分钟左右，便接了一杯温水，将饮水机关掉了。

他正要转身时，低头一瞥，却看到自己的裆部撑起了一把小伞。

他的动作一顿，片刻后才转过身来。

别人都是循着光亮的地方走，而他偏哪里暗往哪里走，绕山绕水后，来到穆殊如面前，也是背对着她，将水杯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