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琵琶语（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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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已经被父亲瞧见了，转身走掉是不行的。云谡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来，低首唤了句“父亲，母亲。”

“书读了吗？”弼卿脱口而出。

云谡战战兢兢，吞吞吐吐道：“读了……一些。”

“读了哪些？”

“……《尚书》中的《说命》”

“背给我听听。”弼卿的口吻好似国子监里的教授，云谡不禁在心里哀嚎，“爹，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见到我都让我背书”。可他不敢嚎出声，只好向汐若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汐若知道他最近不用功。可她向来是个慈母，甚少板着脸去教训孩子，云谡是早就不怕她了，这么大了，见了她都是撒娇玩笑。

这会子，陆相国回来了，她知道云谡一贯怕他爹，深觉这是个教育儿子的好机会，便不顾云谡哀求的眼神，微笑道：“还不快背，背不出来，再叫你爹罚你抄上十遍二十遍。”

云谡见汐若都不帮自己了，只好握了握手掌心，边回忆着书上的内容，边断断续续地背道：“惟说命总百官……乃进于王曰：呜呼！明王奉若天道，建邦设都……树后王君公，承以大夫师长……不惟逸豫，惟以乱民……”

待念到“官不及私昵，惟其能；爵……”这一句时，后面的内容云谡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云浅站在一旁，瞧他抓耳挠腮了老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真正替他捉急，低声提醒道：“爵罔及恶德，惟其贤。”

云谡没听清她说的，使劲地向她使眼色。

云浅只好又说了一遍：“爵罔及恶德，惟其贤。”

云谡还是没听清，继续给云浅递眼色。

云浅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提醒云谡，毕竟之前她面圣时，皇上问她读过什么书，她只说读了《女诫》之类的。万一陆相国发现了她会《尚书》，又碰巧把这事告诉给了皇上，那她岂不欺君了吗？

“云浅。”云谡见云浅愣了老半天也没提醒他，急得憋着嗓子喊了她的名字。

这一喊，大家都齐齐地看向了云浅，云浅窘得双颊通红，在心里怪怨云谡鲁莽。

汐若微笑道：“得了，瞧你出了满头汗，就到这里，希辅说好不好？”

弼卿点了点头，恨铁不成钢道：“还不快回房念书去。”

“是，孩儿告退。”云谡如获大赦一般离开了。

云浅亦觉自己逃过了一劫。

过了不久她也带着青空走出了屋子。行到半道，云谡跳了出来，向她做了一揖道：“适才谢谢你了。”

“谢什么，我又没帮到什么忙。”云浅往四周望了望，低声道：“你胆子好大，你爹爹让你回屋读书，你还敢在这闲逛。”

“我是特意在这等你，好跟你道谢的，你不领情，那我走了。”云谡说着就要离开。

云浅想了想唤住了他，“等等，有件事我想请教陆三公子？”

“请教，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事需要请教我的？”云谡停住脚步，饶有兴趣地转过了身。

云浅又看了下四周，确保周围没有外人了，才谨慎道：“你知道李忠吗？”

“嗯。”云谡点了点头，“那时我也在南阳。”

“这件事查了许久，为何还没解决呢？”她把证据托云漪交给惟璟已过了一个月，原以为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可等了许久……她都有些急了。

云谡抿了抿嘴道：“你这么关心这事，是心里还想着宁王吗？”

“我只是……只是好奇。”

“跟你说也没什么，我那天经过二哥那，碰巧听到宁王和他在说话，说是李忠二十多年前因为奸～淫～民女，被华将军去了……势。”

云浅从前没听过“去了势”这种说法，乍然一听，有些发懵，见云谡表情有些暧昧，这才反应过来，不禁又脸红了。

云谡继续道：“因为这事李忠一直怀恨在心，所以死都不愿供出当年幕后主使，也不愿作证洗刷华将军的冤屈。你也知道，像这样的案子，总得人证物证俱在，才能令人心服口服。”

“原来如此。”云浅听罢，低吟着蹙起了眉。难怪一直没听到好消息，原来是李忠不配合，哎！看来这事有些难办呀。

“你这么聪明，可想到了什么办法？”

“没有。”云浅摇了摇头，巧笑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阮师傅病好了，我最近不会到相府来了，你好好用功读书，不要再被你爹爹骂了。”

“哦。”云谡听到云浅说不到相府来，一时间颇是失落。

云浅又向他行了一礼，带着青空径直离开了相国府。

“青空，那枚从李忠枕下搜到的戒子是不是还在你那？”一回听雅园，云浅便开始询问青空。

“我收着呢！没扔。”青空道：“姑娘是觉得这枚戒子和案子有关吗？”

“不知道，但这枚戒子一定和李忠有关。有件事，你托人查查。”

“什么？”

云浅侧过脸，在青空耳旁低声说了好一会话，青空原本疑惑的脸上渐露出了会意的笑，点了点头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