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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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姐姐,那傻子的死真的跟我们没关系,我们也不希望他死的,我们就是想要钱。”红毛男有些心慌,事态的发展跟他想的完全不同。
“那要看你们能不能帮我我们队长找到你们说的那个女孩子。”姜纯不苟言笑:“我们队长很凶的,还有以后我希望你们叫那个孩子童童,他有名字的,他也并不傻。”
五个半大的孩子被晾在屋子,他们即将成年,这该是人生最好的一课程。
临近中午,童童的妈妈赶到警队,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户籍上显示她不过三十五岁岁,乍一看这个女人满脸皱纹的,说是四五十恐怕都有人相信。
“我家孩子呢?”童童妈妈眼圈通红,皲裂的手一看就知道不是个享清福的人。
“阿姨,您节哀,我们一定会努力抓到凶手的。”姜纯跟着红了眼睛,她还是一如既往容易被情感挑动内心:“童童在法医组,我们有专业人员为他进行解剖,一定可以找出童童的死因,您放心。”
“什么?”童童妈眼前一黑,在警局门口长坐不起:“你们好狠的心啊,连给我儿子留个全尸的机会都都要剥夺。”
姜纯哑然:“阿姨,童童的是非自然死亡,法医解剖能找出真正的死因。”
童童妈被劝了好一会才缓过心情,抽抽搭搭的说道:“我从来没出过一次远门,这次我是拿着我儿子的画要去给他谈画展,我才刚出门几天,怎么就出了这个事情,我是造了什么孽啊。”
童童妈情不能自已,人到中年面临这样的打击,是最致命的:“我儿子生下来医生就说过孩子不正,到了两三岁都还没有方向感,那时候童童他爸爸就跟我离乐婚,是我一个人赚钱给儿子做手术,把他养活大,供他学画画,原以为好日子这是刚要来,怎么就出现这种事情了……”
“童童的情况一个人在家是很危险的。”姜纯敏锐抓住其中漏洞。
“所以我给童童请了月嫂阿姨,交托她每天去照看着我家孩子。”童妈妈抹干净眼泪:“我儿子喜欢画画,画的也还不错,我这次给他谈的艺术公司愿意为他开画展,但是一下拿走这么多画,小孩子没办法接接受,所以我就没有带她一起过去。”
姜纯扶着童妈妈往证物室门口走:“您家里的东西我们现在还需要调,您现在恐怕没有办法住进家里,最近您居住旅店的金额,我们将全部承担。”
“那副画,应该不是我儿子的吧。”童妈妈指着那副以姜纯为原型的画,在一幅幅深色调的画中,这一副黄色背景的画着实有些显眼。
姜纯抬头凝视着那副画:“是童童画的,我帮过他一次,他给我画的,说要谢谢我。”
童妈妈震惊:“这是他唯一一副亮颜色的。”
“色彩学上说,亮色调代表欢乐,热情,奔放,而暗色调则代表深沉,忧郁,与内心的挣扎,我能感觉到童童过平时一定有很大的压力。”姜纯喃喃,她并不动画,但是那种从画里渗透出来的绝望,任谁都能一眼看到。
童妈妈一怔,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苍老:“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以他为骄傲。”
童童妈妈执意要看一下自己的孩子,姜纯接连请示。才允许她隔着玻璃窗看看法医解剖,很意外她倒没有哭,脸色惨白,手心抓出血顺着指尖滴在地上。
刘家成带着红毛男午饭后就离开了警队,按着老大的安排先把找了个理发店,把这一脑瓜子的红毛给剃掉了,留了个清清爽爽的寸头,那孩子自己的样子,一拳头把理发店的镜子给碎了。
“这些钱,我都会还你的。”他张口看着刘家成,一脸坚定:“你们要找的人,我阿杰一定全力帮忙。”
刘家成没把那话当真,这钱肯定是老大要报销的。
两人在北部时光的别墅亭子里等了好久,都没见有人露头,严寻发来了照片,给阿杰确认过后,他们只能折返警队。
这事情其实算是在严寻的意料之中,
照片上的人石市抽象画家徐伟涛的女儿徐佳,今天是是她的个人艺术作品见面,定在神州七星酒店,许多媒体慕名到访。
当然这消息是姜纯从璐姐那里问到的,媒体朋友果然果然还是消息传递极快的,在璐姐的安排下,姜纯严寻跟着媒体朋友一起进了宴会厅
晚、神州七星、灯火通明。
入场的布景是一副星空图,深蓝色的背景,零散这飘着黑色的星星,不似平时光芒耀眼,从光晕看上去更像是一片旋涡,图画尾角坠着花体的数字79。
“感谢现在到场的来宾们,今天是我女儿的生日,特此举办了这场意义非凡的宴会。”徐伟涛穿着一身手工西装,一连串的演讲,让姜寻瞬间明白了一个词-衣冠禽兽。背后的大屏幕滚动播着画作。
徐佳踩着一双漂亮的水晶鞋,在万众期待中款款而出,满眼的神气:“都是平时练笔的拙作,还要多靠你们捧场。”
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当下社会,只要有流量就不怕没名声,徐伟涛给每一家媒体都封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队长,我记得童童每一幅画坠角都是编号的,这幅画一定没错的,肯定是童童的画。”姜纯气的直咬牙。
严寻对于这件事情看的倒是很淡:“是这样的。”
“我先认错,一会我捣乱了,回警局我愿意认罚。”姜纯捏紧拳头,蹭的一下站起身子,在一团和气的宴会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严寻的手将她向后拉了拉:“我建议你最好往后些。这么红酒泼洒的距离挨不到。”
那是姜纯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也没过多去想,
“请问这位徐佳小姐,您这幅画的创作有什么深意吗?”
徐佳泯然一笑:“浩瀚大海,星辰宇宙。”
“那为何采用如此黑暗的色调来勾画星云呢?”姜纯有些微愠。
徐佳哑然,她并没什么绘画的天分,至于高深的绘画问题,她确实回答不出来,今天请来的媒体朋友们也都是拿了红包,必然不多为难,怎么真来了个多管闲事的。
“这些画应该没有一副是真的出字徐佳小姐手吧,应该都是你花钱找的代笔吧。”姜纯冷冷一笑。
徐佳气急,将手里高脚杯的红酒破向姜纯,她最爱面子,纯洁的白天鹅身上怎么能有一点污染。
周围的媒体朋友们顿时震惊,拿起手里的相机争相留一份车资料素材,徐伟涛看着自己闺女遇见刁难,慌忙上台:“这位朋友,你是哪个媒体的,是不是收了什么不该收的钱,来这里抹黑我们父女俩啊。”
“市刑侦支队,你女儿涉嫌与一桩命案有关,请配合工作。”姜纯掏出证件,声音刻板而公允。
徐佳没有反抗余地就被带到审讯室,头顶的白炽灯将屋内照的更加严肃冰冷。
“你的画都是童童画的吧。”姜纯负责徐佳的审查,对于审讯她已经很平稳,才一次就有这样的进步,确实h令人震惊。
徐佳翘着腿,说话很傲气:“你说那个傻子啊,那些画我买了,那就算我的了。有什么问题吗?”
“据童童的母亲说,他儿子很在乎自己画,所以绝对不会主动卖自己画。”姜纯再次戳破她的谎言。
头顶的白炽灯温度渐渐升高,烘烤的头顶有些麻痒:“第一次确实是他主动售卖的,他站在街上,想要买个什么发卡当生日礼物没钱,举着自己画在卖,我就花钱买喽。”
生日礼物……发卡,应该是童妈妈头顶簪的那个吧,橘红色花瓣镶着并不名贵的玛瑙,已经算是很别致了。
“那后面那些呢?”姜纯的眉头攒成了小山。
“后面他确实不想再卖自己的话,但是好巧不巧我将那副画发布在微博上,许多人都对它大加夸赞,连我那个从来不管我的父亲,竟然也第一次夸耀了我,你说我怎么能停止呢?”徐佳阴森森一笑:“找到他确实让我花了些心思,我开出了比第一画高十倍的钱,他也并不乐意,那我只能用些别的手段,当时我的包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个圆规还用的顺手,那个尖刺进皮肤时候的感觉很奇妙,我就一个一个的炸,直到那个傻子胳膊上有很多口子,他才松口要卖给我,一早这么多号,还省的费那么大的力气,不过他也确实是傻,隔一段时间就像毁坏当时的约定,无所谓啊,我就再扎一次,到了最后我只要拿出圆规,她就已经害怕了。”
姜纯胸口拥堵,像是被人死死的锤击了一拳,声音出奇的平淡:“所以他的死,你也有一份干系。”
“死了吗?”徐佳抬头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白炽灯,眼前好像白茫茫的一片:“人,都会死的,该我陪什么我赔给他就是了。”
亦是不用说,姜纯能感觉得出来,这事情肯定不是徐佳做的,这么一颗摇钱树能利用一辈子最好不过。
“挺好,你们把这事情熟说透了,我也不用藏着掖着。”徐佳啐了一口:“我本来就不喜欢画画,知道我的画是那个傻子画的,我把甚至要认那个傻子当干儿子,呸,恶心,他的人生虚伪,也要让我跟我的名字虚假的过这一辈子。”
“带下去吧。”姜纯招了招手,有些事情盖在心里表面上都是和和气气的,心里话的一旦拿到台面上,那就是最肮脏的东西。
暂时出现的两条线索都断了,警队里的人都没什么兴致,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法医组的小李慌慌张张,手里拿着出具的验尸报告有些怅然:“童童的右脑有严重损伤,有一厘米割面完整痕迹。”
“直白点的意思是什么?”对于这一类专业名词,刑侦组的人确实知之甚少。
“意思就是,童童的大脑发育是没有问题的,有些孩子学东西就是天生慢一些,但是这场手术却将童童真的变成了智力受损儿童,换而言之,这是一场医疗事故。”小李的话如同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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