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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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这么早就要去。”谛凌伸出一只手指掏掏耳朵，刚那一掌，声音可真响，“反正去了也是被拒于门外，连伯聪的面都见不着。”

童佳洛闻言没再说话，只锁着眉头看着前头的路。

谛凌见他这幅样子，只好安慰：“也不一定……今天能见上一面呢？”

“嗯。”童佳洛对他笑笑，心里却没个准数。

凌夜山庄大少爷吴睿，与童佳洛、谛凌三人是儿时旧友。童家、谛家和吴家虽然领地相隔较远，但都是世家大族，且都为仙门之后，几个家族间素有姻亲，经常互相走动，几人从小便常常玩耍在一块，十分亲厚。

待长到一定年纪，童佳洛与谛凌被送进天星崖修行，而吴睿则留在了家中修习家传心法，虽相隔千里，但他们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未见生疏。

几年前吴家突然宣布吴睿重病在身，之后便举家闭门谢客，连家族产业都疏于打理。此后童佳洛与谛凌每年来探病几次，每次都吃了那闭门羹，一次没落下，而再寄给吴睿的书信，都像对海投石，有去无回。

这次童佳洛他们前来，是因为孤竹传出了吴睿病愈的消息。想来吴睿既已病愈，那应该是可以见外客了吧？可是童、谛二人连着两三天求见，连这家主人的面都没见着，次次都被那看门的老仆一句“家主有事外出不便待客”给打发了。

待到了凌夜山庄大门，童佳洛敲敲门，开门的果然又是那老仆。老仆一见来的又是这两位公子，叹了口气说：“家主……”

“有事外出不便待客？”童佳洛抢了他的话头，眉头微微皱起。谛凌知道这是这位好脾气的师兄有些不悦了，不过都来了那么多回，次次都是同一句话打发，换谁都不会高兴的。

“两位公子，请回吧。”老仆一边说一边关上了门。

童佳洛看着那闭合的门扉，没说什么，牵着马顺着山庄的墙走了一段，谛凌不明所以，边跟着他走边问：“哎哎？这是要去哪？”

“去见伯聪。”童佳洛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把马拴好，然后取了佩剑。

“这不是没让进门……”谛凌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童佳洛，踩着一块石头踮脚，一跃翻过了围墙，“……”

不得了，这是谛凌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见到童佳洛做这种事，童佳洛从来身手就不错，但还真没干过什么翻墙爬树一类的事，要知道这人可一直是个守规矩讲礼貌的乖宝宝啊！

“还不进来？”童佳洛的声音在墙那一头响起了，谛凌这才反应过来，也栓好马翻了过去。

进去以后，两人看着这院子，物品布置与记忆中到没有多大出入，只是满地落叶灰尘，没有昔日来来往往的下人们，显得十分萧条。

从这里到吴睿的房间，有得一大段路，童、谛二人一路上都没见到半个人影，只是路过一个院子的时候，看到那名守门的老仆背对着他们拿着扫把在慢慢扫地，二人交换一个眼神，没发出声音便快速通过了，老仆一下下扫着地板，像是没发现他们。

等两人走远了，那老仆才缓缓转回了身子，看着身后空无一人的院子，浑浊的老眼中渗出点点泪花：“……为何……还是来了……”

他费尽心机想拦住外头想进这庄子的所有人，可是依旧没能拦住。这些人与自家主子都是有那过往的情谊，才一个个费尽了心思地想进来，与主子见上一面，这些老仆都是知道的，可是现如今这吴家，已经不似往日……

“吴家的列祖列宗在上，”老仆抹了把泪，“请保佑大小姐能渡过此劫吧……”

现在还能从这旋涡中全身而退的，怕是也只有大小姐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