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击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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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丽米热喊了几句，情绪激动地继续与敌人交涉。

沐无咎看着被压在地上命悬一线的雪侬，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全都空白了。

他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却也清楚地明白现在的情况——

阿丽米热在流血，周围许多人都受了伤，孩子们在哭，大火正烧掉他们的家园。

必须得做点什么。

沐无咎慢慢地将目光往下移，一个毛茸茸的小肉团悄无声息地蹭到了他的脚边——储乾。

他看了对面一眼，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哭泣的雪侬身上，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谈判最后还是失败了，按住雪侬的人将手一抬，就要一刀砍下去，众人发出了几声惊呼。

几团雷光同时冲向了要杀雪侬的人、以及按住阿丽米热的人，只听得一身巨响，那几人便被烧成了焦炭。

指间一抖，一条细细的雷电击中了脚边储乾脖子上挂的铃铛，同时沐无咎如箭一般冲到了雪侬身边，将她一把抱起，然后丢向了身后未被挟持的、雪侬的母亲。

伴随着储乾冲天的巨吼声，刚刚僵死的战局又活跃了起来。

储乾变小后憋了那么多天，这时终于能发泄，扑上去便撕咬起敌人。

周围双方再次缠斗，这回连没什么战斗力的老人孩子都加入了。

阿丽米热则趁机捡起掉在地上的刀，攻向了敌人的首领，可惜两人力量上差距太大，她身上又带着伤，两人刚一对上便被死死压制住。

对方一下将阿丽米热手中的刀打飞出去，一掐诀便放出了一团火球，直冲着阿丽米热而来。

要被烧死了！

阿丽米热眼看躲不开，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滚烫却没有落到她身上，她奇怪地睁开眼，发现是沐无咎挡在了她身前。

他用一把遍布雷光的刀将火团劈开了。

“别怕。”沐无咎轻声说了一句，欺身上去便与首领打了起来。

沐无咎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会让众人涉险，归根究底是自己的错——

他若不是只想着将敌人打趴下，而是尽早将他们都杀了，便不会有后头那么多事了。

是他太过优柔寡断、犹豫不决之过。

对了，若是唐释的话，这时候会怎么做呢？

沐无咎一边与首领过招，一边脑海里冒出来了他第一次见到唐释杀人时候的场景——一剑穿腹、一剑剁头。

唐释杀人的时候，动作总是很快，丝毫不给对方机会反抗。

在炼神宗的时候，自己阻拦唐释杀人，唐释说了什么？

“让他活着只会对我们不利。”

“妇人之仁。”

沐无咎找到了空隙，一刀刺穿了首领的腹部，然后未等对方反应过来，又一刀，将对方的头斩了下来。

他的动作，与当初的唐释一模一样。

周围其余的敌人们见到首领被杀，纷纷丢下了手中的武器，落荒而逃，沐无咎见状，提刀便要追上去。

“沐啾！别追！”阿丽米热忙从身后拉住了沐无咎。

沐无咎冷冷回头看了她一眼：“让他们逃了只会对我们不利。”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不杀光他们，对方说不定还会再来袭击。

“够了！他们已经输了！”

“可……！”沐无咎还想再说什么，旁边的人过来扶起了阿丽米热，他才注意到阿丽米热满是鲜血的后背，“你……抱歉……”

沐无咎没有再去追击，周围人也开始收拾起东西、为伤者治疗伤口、扑灭四处蔓延的火势。

营地里的人一直忙碌到天边微亮，手边的事情才算做完了大半。

沐无咎也帮着收拾了一夜，他做完手上的最后一件事，有些颓丧地寻了个地方坐下歇息。

摊开手心，沐无咎仔细打量着手掌上的各种纹路，这双手似乎与从前没有什么不同，却让沐无咎

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变化了——

若说唐释是真恶人，那么他就是伪善者。

而现在，他好像亲手揭下了自己的假面具一般。

“我杀人的时候好像唐释？”沐无咎哼笑了一声，喃喃自语。

“像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