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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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里没有暖气，袁映真和唢呐练的是道家功夫，底子打的好，并不怎么怕冷。

今天堂屋里却点起了煤球炉，炉子边上的单人沙发上铺着兽皮毯子，是给姚软枝准备的专座。

“这是什么野兽的皮子？”姚软枝上前摸了一把那雪白的皮毛，确定是真皮，不过看看这两三米的长度，也猜不出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

“一头白狼，个头不小，很有几分狠劲。”袁映真让女儿坐下，“这畜生狡猾得很，不过毕竟是一头孤狼，成不了什么威胁。就是看在它这身皮毛少见的份上，我射了它两只眼睛，特意把皮子留下来的。”

姚软枝坐在狼皮毯子上，感觉自己有几分山大王的风采了。

“温俊海射箭也很不错，回头爸你教教他。”姚软枝想起了温俊海曾经给她演示过的晚上用石头打灭百步之外的香头，觉得他们翁婿应该在这方面有共同语言。

听了姚软枝的描述，袁映真的眉毛动了动，毕竟还是把心里想的话压了下去。

那小子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能娶到满满！

要是自己早点找到女儿，绝对不会让她这么早嫁人……

菜并不多，两荤两素，配着白面馒头，已经比平时丰盛多了。

刚把饭菜摆好，门口就有人笑着走了进来：“老袁啊，你这土匪今天居然请客吃饭，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来人个子不高，有点圆墩墩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手里提着一个酒瓶，一点儿也不见外，自顾自进来就往饭桌边上一坐。

袁映真竟然也没有生气：“就知道你鼻子最灵，闻着味儿就得过来。”勤务兵跑着送来一副碗筷，又小心地退了出去，“来，满满，这是你王叔叔，刚才给你说过，就住在胡同口的。”

姚软枝站起来叫人：“王叔叔好。”

刚才袁映真提到在公安上工作的“王叔叔”时，姚软枝还不知道是谁，但是现在一看见真人，姚软枝就认出了这是谁。

她见过这位王叔叔的照片。

王永波，公安部副部长，在后世也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

别看这位长相憨厚，一脸老实样，实际上可不是个普通人。

新党内部情报组织的二把手，曾经在敌占区潜伏十几年，直接当上了旧党金陵情报组织的高层领导——后世说的那种卧底打电话给警察局，焦急地说，再不收网，我就要当上组织老大了，差点就发生在他身上。

袁映真竟然跟他当过十几年的搭档，那就是说他也曾经有过情报组织工作的经历？难怪袁映真会信任他，地下潜伏工作的搭档，那可是生死相托的。

“这就是大侄女啊？哎呀，长得可真漂亮，比你爸好看太多了。你爸那张脸，半夜能把人吓死。”王永波显然早就知道了姚软枝的存在，从怀里摸出来一张纸拍到了桌子上，“王叔叔没什么好东西，这个送给你当见面礼。”

姚软枝看了看袁映真，得到许可之后拿起来那张纸一看，竟然是一张提货单，是从香港过来的一车货物，收货地址就是实验农场，内容一栏只写了两个字“仪器”。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仪器，不过想来应该是跟农业相关的。

“满满不是在搞良种选育吗？正好前几天在英国人那干了一笔大的，里面有一整套育种试验室的仪器，全都是美国进口的，我就给要过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袁映真太熟了，王永波说起话来带着几分匪气，跟他的外表完全不同。

“那太感谢王叔叔了。”姚软枝笑得格外甜，这可是她弄不到的好东西。有了专业仪器，很多研究就能更深入进行了。

王永波把酒瓶子拧开，给袁映真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不要跟叔叔客气，我跟你爸那是生死之交，当初在敌占区，要不是你爸，我这人头都掉了几次了。”

他摸了摸自己圆溜溜的脑袋，嘿嘿笑了起来。

王永波是情报人员，袁映真却是行动高手。

因为袁映真脸上的十字疤痕太过显眼，所以袁映真不适合从事潜伏或者传递情报的工作，可是袁映真的功夫太高，潜踪匿迹刺杀灭口，只要王永波给出目标，袁映真没有一次完不成。

好几次王永波濒临暴露的时候，都是靠着袁映真绝地翻盘——所有产生怀疑的人都没有了，他当然就安全了。

袁映真这么不合群，却一直没有行差踏错，除了袁映真自己谨慎自律之外，王永波的情报支持也是不可或缺的。

这两人的组合也是一号首长制衡内部的利器，这一点两人心里也清楚，只是就不能形之于口，更不能跟任何人说罢了。

袁映真找到女儿这件事，第一个主动告知的是一号首长，第二个就是王永波。姚软枝的资料，都是王永波给他找来的，所以王永波对姚软枝的情况也是非常了解。

“老袁你还是有福气啊，满满长得好看，又聪明又有能耐，这么大点年纪靠着自己就已经挣了这么多荣誉。看看满满，我都想把我那几个傻儿子都吊起来打死。”

袁映真瞥了他一眼：“早让你把他们送过来跟我练武了。”

练武不仅能强身健体，更能锤炼精神，增强自律能力。

王永波常年在外，几个孩子没人管束，被他妈和老婆给宠坏了，后来怎么掰都掰不正，把王永波给愁得不行。

两个小儿子还好，送去了部队，有了管束多半能好点。

就是大儿子和大女儿已经二十出头，不好改了。

大概是当初在乡下吃苦吃怕了，后来王永波当了领导后，这兄妹两个就有点膨胀，隔三差五地惹事。

中午的时间不长，王永波也知道姚软枝下午还要去开会，他在这待太久影响人家父女交流，所以陪袁映真喝了两杯就走了，临走还叮嘱姚软枝这次开完会去自己家坐坐，认认门，以后要经常来玩。

王永波走了，唢呐也出去了，桌旁就剩下父女两个。

两人也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就把平时生活里的琐事拿来说说，哪怕是一点小事，在这种氛围下都让人觉得很亲切。

把姚软枝送回会场后，袁映真返回家中，坐在刚才的位置上，对面的单人沙发空着，他突然觉得整个房间都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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