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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听说过,不过实物还是第一次见。”姚软枝眼睛盯在机器上,头都没抬,两只手都戴着白手套,一边继续拆机器,一边回答。
“什么?”奚多海根本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禁不住微微变色,声音都有点变调了,“见都没见过……你也不怕拆坏了?”
他刚想往前去,却被人挡住了去路,赵铎一脸兴趣盎然,弯下腰来看着姚软枝的举动:“拆坏了就让姚软枝同志赔你们一台新的。”
姚软枝呵了一声,她要是能弄到,还用得着来打这两家二手发电机的主意?要不是看在管英杰是真的要为人民做实事的份上,她才不会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傻事。
“拆不坏。”她虽然是第一次看见实物,但是之前在图书馆仔细阅读研究了德文说明书,加上上辈子数十年的机械知识经验积累,还不至于被这么一台“复古”的机器给难住。
要知道后来中国水力发电行业发展到了那种程度,那些超大型水电站里使用的水力发电机不管是体积还是科技含量,都远远超过了这些起步初期的发电机。姚软枝在农业部门工作数十年,默默地积累了大量知识和经验,因为她知道,这才是能够让自己飞跃巅峰的翅膀。
在这样深厚的积累基础上,又有了厚厚的德文说明书,姚软枝对耀龙坝的这台水力发电机的了解,不说超过原来耀龙坝的那几个外国工程师,至少不会比他们少。
更别说只有部分经验,部分“知其然”的老匡叔侄了。
奚多海见赵铎明显是在为姚软枝撑腰,不得不忍住了心中的不悦,闭着嘴巴站在一边看着姚软枝的动作。
吹牛人人都会,关键是手底有没有真功夫。等到这女人把事情搞砸的时候,赵铎恐怕也没有那个脸给她撑腰了。
奚多海心里想着,闭紧了嘴巴,站在一边,用挑剔的眼神看着姚软枝的每一个动作。
可是,过了十分钟之后,即使是抱着挑毛病的心态,奚多海也不得不承认,他找不到毛病!
他虽然不是内行,但是也看过那次老匡叔侄拆机检查,当时老匡叔侄小心翼翼的样子,奚多海印象深刻,当时也是忍不住跟着紧张,对这个庞大的机械产生了一种敬畏。
可是这个让他们所有人都望之生畏的庞然大物,在姚软枝的手下,竟然好像是一头温顺的羔羊——那双戴着白手套的手,灵活自如地在机器上翻飞旋转,一个个零件就那样被轻松拆卸下来,伴随着的,还有姚软枝不疾不徐的讲解。
姚软枝的普通话发音有点奇特,和现在广播里主持人的普通话味道截然不同,更柔和几分,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出一丝京腔。
她讲的明明都是发电机的专业知识,可是遣词用句却非常浅显生动,奚多海这样的外行都听懂了一大半,不知不觉地沉浸在其中,跟着姚软枝的进度频频点头。
直到姚软枝站起身来说了一句:“来,搭个手。”奚多海才一下子清醒过来,心中一惊,看着姚软枝的眼神已经大不相同。再看看其他几个人的表情,除了赵铎眼神清明带着欣赏之外,张叶知和老匡叔侄脸上的震惊根本都掩饰不住。
看来,这位可不是什么被推出来充面子的模范,专业技术水平是实打实的!
奚多海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担心。
有这么一个高水平的专家来帮忙检查维修,从长远来看,对耀龙坝当然是好事;可是要是真的让姚软枝检查出来发电机内部有什么严重的故障,需要时间修理维护的话,会不会推迟原本就定在几天后的复工仪式呢?
心里有这样的矛盾纠结,奚多海就没有发现张叶知和老匡叔侄的震惊神色不减反增。等到老匡叔侄抬着一个庞大的金属壳子放到一边,张叶知激动地叫着“拆下来了”,他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当初老匡叔侄怎么都无处下手的那一层吗?
姚软枝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给拆下来了?她这样哪里像是第一次见这机器,反而像是拆卸了无数次了!
张叶知看着姚软枝转了个方向,一边检查一边好像又要继续拆,连忙上前请教:“姚同志,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他指着被老匡叔侄抬到一边的金属外壳,“当时我们怎么都找不到地方下手。”
当时他还跟奚多海说,到底是德国佬的机器,就是厉害,人家肯定就是故意这么搞,让咱们不能自己修理,只能找德国厂商工程师来维修,继续赚咱们的钱。
不服气不行啊,连拆都找不到拆的地方,总不能硬来吧?
可是刚才他看得清楚,姚软枝根本连犹豫都没有,和之前拆那些螺丝一样自然,东一下西一下,他根本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人家就已经弄好了。他们上前一抬,那个曾经让他们无计可施的障碍就被拆掉了!
“说明书上都有。”姚软枝抬头一笑。
张叶知一噎。他们当然也知道当初王耀龙他们购买机器的时候是有说明书的,说明书就在图书馆,他们也去借了,可是没有一个人能看懂上面写的是什么呀!德文,圈圈点点的,谁看得懂?
“姚同志还懂德文呀……有知识就是好,不像我们这些大老粗……睁眼瞎……大字认不得几个,更不认识那些外国字……”张叶知讪讪的。
人家看得懂德文,难怪人家这么轻松就把机器给拆了,还能把各个部件的作用和易发故障都讲得那么清楚。
“站长,饭做好了。”就在这个时侯,一个年轻人跑了进来,满头是汗。
张叶知反应过来,赶快上前:“赵部长,奚局长,姚同志,咱们先吃饭吧。”
本来就想要留奚多海在这儿吃饭,刚才发现赵铎是更大的领导之后,张叶知就已经让人通知厨房想办法加菜,这会儿都已经到了正晌午了,也该吃饭了。
奚多海也醒悟过来,跟着上前去邀请赵铎。
赵铎哈哈一笑,叫姚软枝停下来,吃了饭再说。这么大的机器,拆卸检修也不是一天能完成的,没有必要这么赶,饭都不吃啊。
姚软枝站起身来,收好工具,将白手套拽下来丢到一边,跟着大家一起往外走。她一动,那边角落里就站出来一个魁梧之极的大汉,跟在了她身后。
奚多海一愣,才想起来这边还有一个人。他上下打量了唢呐几眼,心中很是诧异,这么大个块头,这么扎眼,怎么刚才他硬是没想到这个大个子也在呢?
唢呐根本就不看他,只管盯着姚软枝。保护好姚软枝,就是他惟一的任务。
一群人沿着台阶往下走,来到了耀龙坝工人的生活区,刚才跑来报信的年轻人在头前带路,把他们引到了食堂里。
奚多海是熟门熟路,根本不需要带路,反而一直在赵铎跟前介绍周围的风景和建筑。赵铎一边听一边点头,脸上带着微笑。两个人相处得看起来十分和谐,仿佛刚才为了姚软枝拆机器发生的冲突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过奚多海这次没有把姚软枝和唢呐完全忽视了,时不时地还转过头来跟姚软枝介绍几句,对姚软枝的态度也比之前客气尊敬多了。
尤其是当他确定,唢呐寸步不离跟的是姚软枝之后,看着姚软枝的目光就更加热情了。
张叶知瘦小的身子微微佝偻着,把一群人引进了食堂里。
食堂不算华丽,只是一个木石结构的大屋子,里面放了两张旧木桌和一些凳子。
虽然到了饭点,食堂里却只有寥寥数人。
耀龙坝这些工人很多都是附近的村人,当初建造耀龙坝的时候占用了他们的土地,也答应了每家都可以出一个人来耀龙坝上工。
这些人家失去土地之后,一部分拿着大洋搬走了,但大多数还是故土难离,就直接在大坝周围就近居住,逐渐形成了一个新的村落。
解放之后,发电机一直故障,坝上工人领着工资无所事事,时间一长,很多人就只是来点个卯就回家,忙别的事情去了。张叶知他们也没办法,毕竟大家来了也只是在屋里聊天打牌,还不如让他们回家帮忙开荒种地呢。
姚软枝问了一句:“张站长,解放之后,咱们的发电机有没有大修过?”
张叶知连忙摇头:“没有。”解放前夕,耀龙坝的那几位工程师就各自离开了,剩下的普通工人也都是人心惶惶,纷纷躲了起来。等到安全了回来,就发现机器已经停止工作了。
接管耀龙坝的解放军来了之后,才有人从家里陆陆续续过来,但是并没有谁能把机器重新启动。于是耀龙坝就此沉寂下来,一晃就是几年过去,直到现在国家开始重视这一行业,商平市也开始把目光放在这里,才找到了老匡叔侄。
“我平时就是跟着打个下手,对机器懂得也不多,根本不敢乱动……按以前的规矩,半年要小修一次,两年半就要大修一次,可是……”张叶知无奈地苦笑,机器都不工作了,别说大修了,小修都没什么人认真去做了。
说话间,领路的年轻人已经手脚利落地开始上菜。
奚多海把赵铎和姚软枝让到上座,自己和张叶知在两边相陪。老匡叔侄坐在桌边,时不时地用敬仰的眼神去看姚软枝,倒是比刚见面的时候少了几分拘谨。
张叶知从靠墙的柜子里抱出一个深色酒坛:“赵部长,姚同志,你们来得正好,刚才后厨说了,今天村里有人进山,抓了一头獐子,送到厨房来了,正好咱们尝尝鲜。”
奚多海也乐了:“老吴的红烧樟子肉,还有老张自己酿的酒,可都是好东西。今天咱们可是有口福了!”
赵铎看了张叶知一眼:“你自己酿的酒?”
张叶知嘿嘿一笑:“年轻时候学的手艺。”他拍了拍面前的酒坛,神色有些伤感,“那时候刚添了个丫头,想着埋在树下,等她嫁人的时候拿出来……”
奚多海叹了口气。张叶知的妻女和其他无数普通百姓一样,死在了那长达十几年的民族灾难之中。如今的他,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才会成年累月住在耀龙坝上。
这样的事情,安慰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以前卖地的时候,我就把所有的酒都挖了出来,埋到了大坝边上。前些日子老匡师傅他们爷俩把机器修好的时候,我心里高兴,就挖了两坛出来,大家喝了几杯。今天有幸见到姚同志这样的专家,咱们把剩下的半坛子也喝了吧!”
张叶知倒是没有太过沉溺于伤感之中,他抬手就打开了封口,果然,一股凌冽的酒香立刻就飘了出来。
他亲自把赵铎面前的碗倒满,黄澄澄的液体在瓷碗中泛着点点白沫,带着土法酿酒特有的香味。
赵铎深深吸了口气,点头表示肯定:“好酒,张站长这手艺不错!”
当张叶知来到姚软枝跟前时,姚软枝却摆了摆手:“我不喝酒,张站长给奚局长和赵部长多倒点吧。”
张叶知笑着去拿姚软枝的碗:“女同志少喝点,少喝点,都是粮食酿的,不上头……”姚软枝伸手去拦,张叶知的动作却比她更快,已经把碗拿在了手里。
一只大手伸过来,轻轻一扭,张叶知的手就松开了。张叶知一抬头,看见的就是比自己高了大半截的铁塔一般的壮汉,冷着脸挡在姚软枝身前:“她不喝。”
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唢呐的身影里,张叶知吓了一跳,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干笑了两声走开后,才反应过来,回头偷偷看了唢呐一眼。
姚软枝也没想到唢呐会在这种时候出头。她还以为唢呐就是在危险的时候才会站出来,结果连喝酒他都要拦着?肯定是袁爸爸背地里叮嘱了他什么。
赵铎早就猜到了唢呐的身份,对于唢呐这种大部分时候简直像是隐身、关键时刻突然冒出来的行为毫不诧异。袁大将军贴身干将,本事怎么可能小了。
当初赵铎在延安的时候,可是听几位老革命说过,一号首长身边那位袁阎王是有真功夫的。而这个唢呐,是袁映真捡来的孤儿,从小就跟着袁映真学武,据说少年时期就已经多次从事危险任务,战功累累。
若不是唢呐不喜言辞,不善交际,更不愿意离开袁映真的话,他的战功早就足以让他在部队里独当一面了。
袁映真和唢呐都算是特立独行之辈,但也正是因此,反而成功地躲过了一次次的风波。因为谁都知道,他们非常简单,也非常危险,惹他们不划算。
所以看见唢呐的时候,赵铎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可能:袁映真让唢呐当姚软枝的保镖。而袁映真这么一个苦行多年的人物,怎么可能和姚软枝这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有什么私人联系?肯定是因为姚软枝肩负着某种重要任务。
你看,别的时候根本不出声,但是姚软枝不想喝酒的时候,唢呐就站了出来护着她,更证明了他的猜测。
张叶知好像是被唢呐吓到了,之后再也没敢给姚软枝敬酒,几个男人倒是一起喝了几杯。就连老匡叔侄两个都喝了不少,喝多了之后,话也多了,也不像开始那么拘谨了。
姚软枝看着老匡抓着张叶知的胳膊,嘴里大声说着方言的样子,嘴角露出了笑容。
小匡师傅喝多了之后,是坐在那里对着张叶知傻笑,嘴里嘀咕着什么,声音不大,但是却一直不停重复。
张叶知额头上都有点冒汗了,他无奈地大声喊:“张十一,张十一,快来!”
刚才给他们跑腿带路的小伙子应声而入,张叶知急忙挥手,让他叫人来把喝醉了的老匡叔侄两个带去宿舍休息。
“他怎么叫‘十一’?”姚软枝看着小伙子利落跑去跑回的动作,好奇地问,“这是大名吗?还是家族排行?”
奚多海的脸色也有些发红,不过说话还是很清晰:“这边留下来的工人,大部分都是当初王耀龙占用土地的村民。他们有一大半都是同村同姓同族,很多人也没有什么大名,就是家人长辈起个小名,或者干脆就按照家族排行叫了。”
“小十一很机灵,张站长给他起了大名,不过大家还是习惯叫他‘小十一’。”看来奚多海对耀龙坝水电站真的很熟悉,这样的小事都了然于胸。
姚软枝笑:“看得出来,张站长在站上很有威望,大家都很服你。”
一路走过来,不管是什么岗位的工人,看见张叶知都立刻问好。哪怕是有些胆怯的,不敢靠近,也都远远行礼。
在工房里,张叶知一句话,工人们立刻执行。
现在在食堂也是如此。
就连老匡叔侄看着张叶知的眼神,都是分外信任,喝多了之后还是拽着张叶知不放手,嘟嘟囔囔地说个没完。
能够做到这种程度,这个外表黑瘦普通的男人,怎么看都不是那么普通了。
饭菜虽然简单,厨师手艺也不算太出众,但是胜在量大味足,酒也不错,所以包括赵铎在内,到最后都有几分熏熏然了。
也就只有姚软枝和唢呐两个人没有喝酒,所以到了后头,几个喝酒的男人谈兴起来的时候,姚软枝索性找了个借口,离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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