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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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赞绕过巷子,骑着摩托来到一间小破屋，这儿离着商业街并不远，在不远处的高坡上，甚至隐约还能看到那边的灯光。

赵赞将车停在平房下头,把地上脏兮兮的草和石子踢到一边,犹豫了两秒,挫了挫牙,直接推门进去。

房间里昏暗无比,赵赞熟悉的按开开关,灯亮了。

床上躺着个人，随着赵赞的走近，他睁开混沌的双眼。

“这么早就睡觉了？”赵赞随手将地上的摊子捡起来，扔到躺椅上，“我回来了,不过一会儿就走,来看看你。”

“不用来看我。”他用力抓住被角，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这时候,才能完全看清他的脸。

枯槁的皮肤，耷拉的眼,看向赵赞的时候，眼神像一只老狼,似乎如果不是实力悬殊，一定会跳起来撕咬赵赞。

赵赞轻叱一声：“你以为我想来？”

即使不想承认,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他爸。

他爸是个十足的混子，不仅对外人混，对家人也混,在赵赞十多岁的时候，硬生生把自己的老婆打断一条腿。

后来，妈妈得病去世，连个像样的棺材都没有，直接找了个土坑埋了，一丁点尊严都不给人留。

赵赞十八岁的时候出来的，刚开始待在家里，只不过因为兄弟，后来兄弟在特种部队丢了命，他便一点念想都没了，随便收拾了点行李，外出打拼。

赵赞出来之后便救了老周，然后靠着这张脸招摇撞骗。

赵赞认为，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可以，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和孟俏接触之后，他开始后悔。

他不是个干净的人，甚至比刚刚地上的那些干燥泥土都脏。

“你走吧，我没你这个儿子。”老人沙哑着嗓子，说，“走走......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说完，剧烈咳嗽起来。

赵赞冷漠的看着他，他个子高，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老人猖狂嚣张惯了，咬着牙道：“别他妈这么看我！真以为自己有能力？我他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是！”

赵赞双手插兜，自嘲的想，那些巴结他的人怎么能知道，他小时候的生活是这样的呢？

他是有能力把老人送进医院，或者比较好的老人疗养院的，但赵赞没这么做，没错，混子的混子当然是个混子，所以他想让面前这个人也感受一下被压迫的感觉。

“怎么，你住的不好吗？这个房子可是我特地给你买下来的。”

“呸！”老人低声叫骂，“杂种。”

赵赞冷笑：“我身体里留着的可是你的血，啧，的确不干净。”

老人起的脸颊通红，不停发抖。

这里是赵赞小时候这地方，在走两步就会到一个小区，井余经常在那边等他，给他带好吃的，跟他疯跑着玩。

那时候，只有井余把他当人。

但他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