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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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酒楼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傅景秋耐不住好奇想探出头去张望，夏侯渊揉了揉他的脑袋，“吃完再去瞧热闹。”

话音未落，忽然听见底下传来推搡打斗的声音。

傅景秋可怜兮兮地望了夏侯渊一眼，后者无奈地唤了韩川下去瞧瞧，后者来去匆匆而后低声回禀道，“陛下，方才酒楼外正闹事的郑国公家的二小姐，好似是醉了酒正在纠缠左相府上的盛公子。”

傅景秋闻言一怔，“你口中的盛公子可是盛落枫？”

韩川轻轻地点了点头。

傅景秋立刻起身欲翻出窗外，被夏侯渊攥住了手臂，“韩川既然如此说了，便是已经将人控制住了，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做什么去？”

傅景秋咬了咬唇道，“我、我担心盛公子受人欺负嘛。”

夏侯渊对韩川一颔首，不一会儿功夫，外头传来错落有致的脚步声。

那雅间的门被推开，却是一个女子踉踉跄跄地跌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侍卫左右挟持她便直直地跪了下去。

韩川随后领着一位公子入内，正是从前有过数面之缘的丞相府公子盛落枫。

盛落枫方才见到韩川出面，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疑，此时乍一见到雅间内端坐之人，不由得立刻垂眸跪地道，“草民盛落枫见过陛下、见过景秋公子。”

夏侯渊淡淡颔首，“听韩川说方才这女子无故纠缠于你，盛公子没事吧？”

盛落枫摇了摇头，夏侯渊遂扭头看向地上那人，微微皱眉道，“来人，把她泼醒。”

一盆凉水兜头浇下，那女子瞬时如一条活鱼一般蹿跳起来，“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本小姐？”

话音未落，她睁开双眼倏然看见面前坐着的夏侯渊，后者冷冷地回望着她唇边笑意浅淡。

那郑国公家的二小姐闭了闭眼睛，嘴里还在喃喃道，“今日这酒醉得可真稀奇，竟能叫我见到宫里的女皇陛下。”

傅景秋嘴角动了动，夏侯渊对韩川吩咐道，“压回去看管着，没朕的命令谁也不许前去探望，想来关上十天半个月她就能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傅景秋正要为主持正义的夏侯渊鼓掌称快，就见一旁的盛落枫脸上神色无措，心里一软便走到他身旁道，“盛公子，你别怕，这种酒醉欺人的祸害就该好好收拾才是。”

盛落枫望了夏侯渊一眼，抿着唇轻声道，“草民多谢陛下出手相救。”

夏侯渊忽然想到那日击蹴比试中他右腿受了伤，此时见他身子有些不自觉地向左|倾斜，右腿好似有些打颤的模样，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道，“你的腿伤还没好吗？”

盛落枫心中一惊，他方才进屋时分明已经掩饰得很好，如何还能被眼前的夏侯渊一眼识破。

傅景秋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他的右腿，“那日摔下马来一定很疼吧……”

盛落枫微微垂眸向右后侧了侧身子，夏侯渊望着他脸上神色意味深长道，“盛公子果真是个难得的长情之人，只是斯人已逝，生者如斯，你若一味耽于过往，她在若在天有灵也是难以安心的。”

傅景秋见盛落枫听完这句话，好似整个人颤抖了一下而后轻轻地出声道，“草民谢陛下关心，只如今除却巫山再难见云。落枫不敢打扰陛下兴致，这就先告退了。”

他于平地行走尚还算稳健，只下楼之时右足的颠跛便显露无疑，想来方才那醉了酒的郑二小姐便是因此而出言生事罢。

回宫的路上，相比来时傅景秋显得心思沉重了许多。

夏侯渊知他是在替盛落枫难过，不由得低叹一声劝慰道，“这落马残足是他自己的选择，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他既有此意你自不必替他惋惜。”

傅景秋怔楞了一下，轻轻地开口道，“那日赛场上我便知他是存心为之，他这么做想来是为了避开入宫选秀甚至议亲嫁人，难怪你方才说他是个难得长情之人。”

夏侯渊微微挑眉，用那双琥珀的眼眸定定地望着他，“那你方才究竟是为何而心情低落？”

傅景秋忽然伸手自背后环住她的身子道，“我只是在想，自己实在是很幸运很幸运……”

能和喜爱的人相守，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