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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珣也不再耽搁,命人快马去夕羽楼请郭嘉,自己出了大殿翻身上马,点齐手下虎贲卫极速奔往上东门。
因为几股兵力的到来,洛阳城中再傻的人也能感觉的整个洛阳上空飘散着战争的疑云,是故一路行来路上几乎见不到什么行人。袁珣看着往日繁华的洛阳城竟落得冷冷清清,此时也是感叹不已。
千百年来,百姓似乎就像是铁达尼号沉没前成群结队出逃的老鼠一般,有什么大灾大祸总是先知先觉。
“冠军侯等等!冠军侯等上一等!”
袁珣一拉马头,夜照玉止住马蹄,在原地他这小碎步,随着袁珣的目光向后看去,士兵们自觉的让出一条道路,只见道路中间一个青年骑着一匹小青驴,满头大汗的赶了上来。
青年二十五六岁年纪,穿了一身朝服,头戴梁冠,面容清俊,文气甚重,因为毛驴颠簸,他一手捂着梁冠,一手握着缰绳。
“下官谏议大夫种邵,见过冠军侯。”
青年有些吃力的从毛驴上下来,叉手鞠躬很是恭敬。
“种大夫找本将有何事?”
青年听到袁珣的询问,苦笑道:“下官领圣旨与冠军侯一道去劝董卓退兵的。”
“朝廷让你去?”袁珣闻言目光古怪的说道。
董卓是什么级别?乃是一州之方伯,坐镇一方的诸侯,手中还有不少兵力,何太后居然派个六百石骑驴的谏议大夫去和对方谈判?何太后怕是脑袋被驴踢了。
“可能下官伶牙俐齿吧。”
袁珣感觉得出来,种邵却是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自嘲一笑,不但让二人生疏感尽消,而且袁珣对着幽默的谏议大夫还有了几分好感。
算算时间,郭嘉在夕羽楼,比起在皇宫的自己里上东门更近,想来现在已经到了,袁珣再也不耽误,对种邵点了点头,一拉马缰快速朝着上东门赶去。
“上东门那边怕是乱成一锅粥了,咱们赶快走吧。”
种邵点点头,也不耽误,顾不得骑驴弄得发麻的大腿两侧,再次翻身骑上他的小青驴,跟着袁珣往上东门赶。
袁珣和种邵带着虎贲卫才到上东门,便听城楼上战鼓滚滚,袁珣面色一变,丁原不会已经和董卓干上了吧?
他抬头朝着城门看去,只见丁原一身铠甲站在城楼之上,而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身穿汉军制式铠甲,身材异常高大的青年,青年未带头盔,而是以铜簪束住发髻,手杵着一柄硕大的方天画戟,不是吕布又是谁?
“你来的好慢。”
就在此时,不远处响起一声懒洋洋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却是郭嘉靠在城门下的马车中,拿着一壶酒悠闲的喝着。
见袁珣下马,郭嘉这才放下酒壶,从马车中拿出几根柴薪,怪笑着朝着袁珣走来。
袁珣面色一变,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要干嘛?”
郭嘉嘿嘿一笑道:“让你负荆请罪,你是不是拉不下脸去啊?正好,就着这个机会向人家丁执金赔不是去。”
袁珣看着郭嘉手中的柴火,不禁气急道:“你这‘荆条’莫不是去夕羽楼厨房随手拿的吧?”
郭嘉耸了耸肩膀,笑道:“情况这么急,去哪给你找荆条,凑合一下便是,主要让人家看到你的诚意。”
“我不会要脱盔甲吧?一会儿还要出城去呢。”
郭嘉摇头道:“做个姿态便是,没那么麻烦。”
袁珣无奈走到郭嘉身边,郭嘉将那些柴火绑在他背上,又随便把他双手反绑,这种绑法,袁珣只要随便一挣就能挣脱,也倒真是如郭嘉所说“做个姿态”。
在种邵目瞪口呆中做好一切,只听袁珣问道:“今日之事如何应对?”
郭嘉笑道:“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和丁原握手言和,丁原唬不住董卓,你可以……不,是你身边这位仁兄可以,狐假虎威会不会?”
袁珣眼睛一亮,郭嘉是让他借圣上旨意命董卓撤军,说的也是,董卓毕竟不敢明目张胆造反,对于圣旨还是有几分忌惮,毕竟这是天子脚下,他兵力再多,只要圣旨一下,他就成了反贼,人人得而诛之。
袁珣转头问种邵道“种兄,请问你出宫时,陛下可曾给与你圣旨?”
种邵一愣,摇头道:“哪有什么圣旨啊!太后命我来与董卓谈判,问他需要什么条件才能退兵。”
袁珣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人家董卓来就是为了坐上大汉第一把交椅,他会和你何太后讲条件?让你死可行?
什么玩意儿啊!
“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种邵大喜,叉手躬身而下道:“惟冠军侯马首是瞻。”
袁珣点点头,背着满背的柴火,带着黄忠、陈到走上上东城门楼,却见郭嘉懒洋洋往马车上一躺,那车夫马鞭一甩,马车居然就这么走了!
袁珣气得差点想命人齐射马车,这货简直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说走就走招呼都不带打的。不过他留在这里确实也没什么事情了,毕竟两边也不太可能打起来。
当袁珣走上门楼,一旁的亲卫在丁原耳边说了什么,丁原猛然回头,见袁珣这副鬼样子,不禁惊道:“冠军侯这是干什么?”
“珣年少无知,居然擅杀执金吾手下将士,这几日寝食难安,就想着和您道个歉,对不住了!”
袁珣一脸真诚,倒头就拜,丁原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住袁珣,论官职,他只是比虎贲中郎将袁珣高一级,可是论爵位,他可是无爵,论背景……别论了,丁原是靠着讨黄巾有功发迹的,虽然丁原也是家乡豪强之家出身,但是和世家第一号的袁家相比,根本也就没得比。
虽然袁珣着甲负荆不伦不类,但是全洛阳都知道这货的脾性,只有他逼着人家道歉,几时给别人道过歉?做到这一步,已经不易了。
“冠军侯哪里话,本官御下不严,只是冲撞了贵家眷,杀之也合理,冠军侯又何过之有?”丁原扶起袁珣,又亲自为袁珣解下那些破柴火,柔声道。
袁珣长吁一口气,笑道:“建阳公豁达无比,大人不记小人过,袁君瑜佩服。”
花花轿子众人抬,二人几句话就冰释前嫌,这让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吕布钢牙都咬碎了,当时这小恶人可是对自己起了杀心的!而且谁看不出来这货所谓的“负荆请罪”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
看着袁珣无视自己的样子,吕布将手中的方天画戟握得咯吱作响。
为何不给自己道歉?
难道位高权重就可以为所欲为?!
还……可以美人在怀?
想起那日那女孩惊天的容貌,吕布看向袁珣的目光更加不善了。
这几天趁着巡逻,吕布不止一次鬼使神差的在夕羽楼附近转悠,可是始终也没有再见那芳颜一面。倘若有机会,他真的很想向那姑娘解释一下,当日是他手下擅作主张,盘查王允府上马车,并对那姑娘起了色心,而魏续已经被他赶回老家了。
他还想告诉那女孩,不要被袁珣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绔骗子,真正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英雄应该是他这样的。
吕布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想和那女孩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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