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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自登基,夙夜修政,勤勉社稷,惮子息薄弱,唯恐不济匡扶黎元,皇六弟燕廷易,人品贵重,深肖帝躬,特封为皇太弟承祧宗泽,谨告太庙,宣谕天下。
绢帛上的墨迹清晰,笔锋有力,寥寥数语,却如同以太子登基后的境况拟写,现今燕廷晟还不是皇帝,为何预先准备如此荒诞的诏书,倘若待他真的继承大统,被徐皇后知晓有这样东西,保证立马会让密诏变成遗诏,这简直是太子的催命符。
彩阁的心砰砰直跳,怎么想都觉得不合逻辑,此处是皇帝的寝殿,诏书许是皇帝放的,可他怎就肯定太子以后膝下无子,并以此为由立皇太弟。
如果现在皇帝已有这样的打算,为何不直接废储重立东宫?太子又是否知晓诏书的存在?
彩阁心乱如麻,怕被人发现,复卷好诏书放回鲁班盒内,再推乱机关条,将盒子归置原处,刚搁下便听到推门声。她举手无措,赶忙坐在脚踏上趴到床沿边,装成睡着了的样子。
因为碧落堂的位置,三面墙壁不曾开窗,寝间在不掌灯的情况下,于白日晴好的天气里,尚能依赖身后雕花木门斜透进来的光线,勉强可以视物,夕阳西下时,此地便是昏暗一片。
太子进来,隐约看到月门后的床榻边叠了个人影,似是入眠。
他脚下一滞,不禁想到以后,彩阁若是在寝阁里等他回来时,会不会也是这样一番岁月静好的情形。
应该不能够,想她来日的身份,不必委身在这样豆干大小的地方。
太子步伐轻缓,唯恐惊扰梦中人,每走一步似乎离美满又近了一步,眼前的少女宛若不经意落入书页里的一片蝶翼,尽管栩栩生动,却再不能振翅高飞,皇城便是她最大的牢笼。
而将来那些金碧辉煌的篾条,全是由他亲手所制,虽能让她穿过狭窄的缝隙,看清楚笼外的景色,但是感受不到那边的自由,时间久了,不用剪翅,她也会失去飞翔的能力。
太子停在彩阁身边,没有惊扰她,多看一会儿她的睡颜也是好的。
彩阁装睡的仓促了些,姿势不对,左腿压着蜷着的右腿脚踝处的酸筋,脚背越发酸胀,她撑不下去,抖了下腿,缓解压迫感。
太子开口问:“是不是做梦踩空了?”
彩阁闻言缓缓睁开双目,睡眼惺忪,确实有些困乏:“我梦见你当了皇帝……”
太子蹲跪在她身边,拧眉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彩阁蹭了下鼻子,没有站起来,她靠着床榻,声音如蚊吟:“将来你若做了皇帝,会立谁为储君?”
太子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单腿屈膝坐在她身侧,脸上稍有落寞之情,在光线昏暗的寝间里几乎微不可查,仍旧思考般的嗯了一声:“如果上天眷顾,必定是会立嫡子的。”
彩阁愈发确信诏书不是太子所留,她神思恍惚,往事如潮涌:“若是像姑祖母那样,你没有嫡子呢?”
太子感觉彩阁挖了个坑,正等他往下跳,仿若是含蓄地问他以后会纳多少妾,并会同妾室生多少孩子一样,他沉默半晌才道:“那便如皇祖母那样,待你兄长生了女儿,同我哪个孩子的八字最为相配,便立谁为储君。”
彩阁的三个兄长,在她上辈子有限的生命里,两位嫂子生的全是儿子,而二哥尚未成亲。
倘若以后任由晋王掌权,晋王再遵循徐皇后的话,从而导致武安侯府不保,那么凉州完颜氏的一脉便会断了。
彩阁环抱着双膝说:“大黎是姓燕的,不用太在意完颜家女儿的生辰,依着你的意思就好。”
太子有很多话想说,却自认为没到时候,想法太多难免心烦,他说走吧:“陪我去趟玄武殿。”
彩阁起身,回头看了眼床榻四周的绛绡帷幔,并无不妥之处,方才离去。
出了紫宸殿,彩阁没看见石榴儿,她左右张望:“咦,石榴儿呢?”
碧蓝的天空清透如洗,不见昨日的阴霾,薄云如纱,艳阳高照,太子的心境也变的晴好:“估摸着去太医院了,你上次不是说她有隐疾么,我让方院判替她调理身子。”
彩阁惊讶地说不会吧:“即便方大人他答应了,徐皇后也不会同意的。”
太子远观天幕,颜色蓝的让人舒心,也不知这样的好天气能持续多久,至少眼前是愉悦的:“再过两日宫里不会有皇后了。”倘若这次废黜中宫,他在皇帝面前多提几次宸惠皇后,料着皇帝是不会再立继后继续给他添堵的,他看着彩阁道,“昨晚父皇还想你日后暂居椒房殿,看来没有那个必要了。这段时间,你就多在永寿殿陪皇祖母好了。”
彩阁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你带晋王去了东偏殿后,究竟发生了何事?”
太子不愿同彩阁说,都是宫里的勾心斗角之事,没必要让她参与:“男人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子,不必知晓。”
彩阁讨厌别人说话只说一半,许是原本就不想让她知晓,若不然也不会将她一个人关在碧落堂,话又说回来,她若不是单独留于碧落堂,又怎会知晓诏书的事,也不知这番变故,究竟是福还是祸。
但是方才太子的口气,很让彩阁不悦,觉得他信不过她,才不愿意坦诚相待,于是她淡淡地说:“我先去找石榴儿。”太子想陪她一起,彩阁拒绝了,“你不是要去玄武殿么,快些去吧。”
太子叹息说好:“晚膳时候见。”
太医院应当往左走,可东面往游廊处的地方,站了许多人,放眼望去,众人手持幡花,似是在进行某种法事,彩阁冥思苦想了许久。
——原来是在救月1。
横竖与她无关,她绕道便好。
彩阁由西墙夹道往前,再往左行途经内府衙门,路过内官监时,郭和顺正好出了院门,差点与她相撞,他张口正欲骂人,见是彩阁,忙换了副笑脸:“参见翁主。”
彩阁没有介意:“郭公公在忙什么?”
郭和顺含笑道:“分内之事。”
里面的领班太监小跑出来:“郭公公,那奴婢说要穿耳洞,称下辈子还想做女人。”
这话似曾相识,前世有个如苍鹰般的女子死在她怀里时,也说过差不多的话——娘娘,帮悠悠穿一下耳洞吧,这样悠悠来生还可以做女人……
郭和顺板着脸道:“一群糊涂东西,她人都要升天了,还管什么下辈子!”
领班太监尴尬道:“女子犟得很,小的们压不住。”
郭和顺拿手指戳领班太监的脑门:“饭都白吃了么?”碍着彩阁在场,他说了隐晦的话,以为她听不懂,“赏她‘贴加官2’得了,看她能犟多久?”
人死不过头点地,何必这样残忍,彩阁说:“宫邸繁多,我找不到去往太医院的路了,方才石榴儿说是替我取药,也不知是不是偷懒去了。”
郭和顺听出言外之意,欠身道:“翁主到边上的司礼监里稍作歇息,咱家替翁主走一趟太医院。”
彩阁舒心一笑:“便有劳公公了。”
得知眼前的女子是翁主,领班太监眉开眼笑,想法子讨好,引着彩阁进了庭院:“翁主这边请,奴才给您带路。”
彩阁问:“什么人犯了什么事?”
领班太监微怔,随后明白她在问什么,点头哈腰道:“原不是什么大事儿,人倒是挺水灵的,说是因为勾引晋王殿下,被圣上下令处死。”
晋王才回来多久,何人如此迅速?反而令彩阁想一探究竟:“我去瞧瞧。”
领班太监面有难色,干笑两声道:“翁主金枝玉叶,哪能让这种事儿污了您的眼睛,若被太子爷知道,还不摘了奴才的脑袋?”
彩阁并非多管闲事的人,想了想才说:“她要穿耳,你拿绣花针帮她戳一下就好,又费不了多少功夫。”
领班太监嗳了声:“奴才明白了。”
领班太监先找人搬了圈椅和茶几放在院中,供彩阁休息,然后才跑去隔壁的针工局寻针。
他速去速回,隔着一道雕花木门,内外是两个天地——生死荣辱。
若是没人告知,根本无法想象里面正在行刑,几乎一点儿求救声都听不到,稍刻里面传来轻微的一声“噗”,像是由嘴里喷水的声响,随后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门“吱呀”一声,再次被打开,方才的领班太监走出来,忍不住同彩阁感慨几句:“奴才还是第一次见到,视死如归是何样,实在叫奴才佩服。”
彩阁起身,想去观摩一番。
领班太监说别:“人若窒息而亡,往往身上味道不太好闻。”失禁之事时有发生。
彩阁说:“看一眼就好。”
里面的内监不多,便见一女子四肢被绑在条板上,纹丝不动,脸上贴着层层被浸湿的桑皮纸,怪渗人的。
彩阁环顾四周:“人既已死了,你们都出去吧。”
内监们目目相觑,稍刻,领班太监发了话:“还不快走!别碍着人翁主。”
几个内监这才弓着身子,退出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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