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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只在他们自己手里,而不是你来左右的,你让他们死,他们就必须死吗?!”周隐怒吼。
周器破口大骂:“混账东西!你究竟懂什么?!寡人的左右,也是他们的命!”
“可,你又怎么能这样左右他们的人生?你的操控,怎么能也是他们的命?
阿罗死了,二哥和小耽那样,阿如畏首畏尾孤单沉默,我呢?你又要怎么折磨我呢?”
周器握紧了拳头,冷冷一哼:“我怎么会折磨世子?
你是谁呢?你说你是周隐,你真的是周隐吗?”
周隐皱皱眉头,看着周器:“你什么意思?”
“你身为世子,不履王旨,阻止王命,你当不好这个世子,你不如不当,你当不好这个周隐,寡人随时可以不让你当!”周器伸手指着周隐。
“你果然是利用我。”周隐自嘲一笑,笑自己那可怜的最后一缕希冀。
“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使点小聪明,就能当王了?
预言那样说又如何?寡人一样能不让它实现。只要寡人知道,你不如寡人,那么这把椅子,你就坐不上。”
“我是周隐吗?”
周器听到周隐突然这样发问,还愣了一下。
周隐往前一步:“我说,我是不是周隐,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儿子?你……”竟然能当着我的面,说出这样冷血无情的话。
周器冷冷一笑,言:“你知道,寡人和神歌是如何决裂的吗?”
“因为我的血统。”周隐说这句话的时候,握紧了拳头,心如刀绞。
“谣言是在怀着阿罗的时候纷飞的,神歌,是生下阿罗后走的。之后再也没回来。”周器没有什么变化的神色和语气,那样淡然无味。
“没错。你可以以为你就是一颗棋子,但是你是一枚极其重要但又危险的棋子。”周器又补充。
“棋子?”
“天下都是棋盘,你我,都是棋子。”周器看着周隐:“虽然你很重要。但寡人说了,只要可以,谁都可以是周隐,但天下只要一个周隐。”
有别的周隐被利用,就要有一个被放弃。
这样的棋子和不能要的棋子一样,沦为弃子。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你的孩子?”
“寡人没说过这样的话。”周器垂下眼睑,不再看周隐:“你应该明白寡人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已经身处逆境,在别的周隐出现前,你不如好好当你的周隐。”
周隐叹口气,扭头往外走:“我只想知道,我究竟是谁。”
周器看着周隐的背影,无奈道:“傻子。”
门口的风裹着雪,往文息脸上刮。这样的疼痛,周隐在西越遭受过。
他的衣服上、眉毛上、头发上很快就落上了一层星星点点的雪花,他冻得嘴唇发白,眼圈发红,水汪汪的眼睛里流转着浅浅的泪丝。
“我,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半神的血和人的血不相融,没办法认亲。”文息说完,看了周隐一眼,又道:“但你怎么都是周隐。”
周隐回头看着文息,看着他惨白的脸颊,说:“可我以为他就是我父亲。不然,我不会做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做的事。”
“什么事?”
“为了南恒?”周隐嘲笑,然后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文息轻叹了口气,言:“府君不经常说,对国公不存希冀吗?”
“可我想知道,我父亲到底是谁。如果说真的是习虞,那我就不是神和王的孩子,预言,可能也不是在说我了。”
“周隐是要成王的人。”
“可前提是恒王与鲛人族生的孩子。”
“不,周隐一定能成王。”文息走到周隐前面,抬眼看着周隐:“府君想知道自己是谁吗?我知道谁最清楚。“
“谁?”
“神歌。你的母亲。”
周隐皱皱眉头:“沧海?”
“府君只要敢。”文息的眼睛里充满了坚毅。这是稀有的,能在他的眼里捕捉到一些东西。
“或许老师知……”
“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习虞会告诉习深吗,就是知道,习深会告诉你吗?”文息朝周隐一跬:“府君不想见到母亲吗?”
周隐绕过文息,往前走:“在梦里见过。”
“府君还在梦里见到过很多人啊,六殿下,丞郡主,罗郡主……”文息的话声戛然而止,停在周罗这里。
周隐抬头看着层层叠叠纵横交错的房顶,青音斋院子里有颗树,枯枝抻到了宫墙外,在风里凄惨的抖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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