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回 求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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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再度哗然只是还没有等他们开口议论6兰便突然尖叫道：“你住口！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郡主不许你这样说我家大人！我放6逊走就是因为我不想离开大人我不想大人把我许配给6逊！我这辈子只想跟在大人身边……”说着说着6兰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低最后已经是串串的泪珠自眼中划落。

人们都沉默了下来。连孙尚香也呆立在了那里。一片无言的寂静之中。只有6兰低声的抽泣。许久许久香香才用微微颤抖地声音向6仁问道：“这么说6大人是想以联姻之法。把兰姑娘嫁于6逊好让6逊为你出力……”

6仁急道：“不不不我绝没有这种意思！我只是想给小兰选一个年齿相当的青年才俊与我招纳6逊为辅绝没有半点关系！”

香香冷笑道：“6大人你紧张什么……你如今身为一镇诸候为了招纳贤才送与妻妾本就无可厚非天下间又有几个诸候大族不是如此？我的兄长吴候孙权不也一样总想用我去换取江东巨利吗？我只是有些后悔为什么我会来夷州为什么我又会相信你会与别的诸候不同……今天我才知道我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香香不会哭但是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刺破了皮肉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到地上。

6仁现在已经无言以对他根本不会想到事情竟然会展到这个地步。良久他才向6兰问道：“小兰6逊你送去了哪里？可还追拿得回来？”

6兰摇摇头：“我送他上了去柴桑的商船到现在已半日有余大人你追不上的。”

6仁苦笑道：“小兰你怎么这么糊涂你不愿嫁给他我又哪里会逼你？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6兰抬起满是泪痕地脸道：“大人你是好人可是你对我许下地承诺你却从来没有兑现过！我自九岁时起便被大人收留在身边不用再受饥寒之苦大人还教我读书识字加之多年以来宠爱有加就算是比起官宦之后、名门闺秀亦有过而无不及。大人待我恩重如山就算是要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惜可是大人你没有。我十六岁的时候大人给了我个兰夫人的名份却自始自终没有染指过我一下我知道大人在心底是为我好。可是大人你知道吗？自那时起小兰就下定决心就是死也要死在大人你身边绝不会再改侍他人。大人小兰地心里只有你啊。今日我放走6逊明告郡主……大人小兰既然不能让你喜欢我那就只有让你恨我了至少这样你的心里也会有我！”

沉默绝对的沉默！6兰地这番话有如一记记的重锤。狠狠的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许久香香缓缓的开口道：“6大人私释囚犯已是重罪若是敌军将罪加三等。按律当如何？”

6仁木呐的应道：“按律……当斩……”

香香追问道：“那6大人你……你杀兰姑娘吗？”

6仁默然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到底是6兰有错还是我有负她在先……必竟是我答应过她但是一拖就是数年。担误了她的青春年华。”

6兰忽然抬起头。脸上挂着微笑：“大人不必为难。小兰自知罪无可恕……大家也请不要怪大人是我放走了6逊危及夷州。若是夷州因此而蒙兵难大家要恨就恨我吧。”

“小兰你……”

6兰忽然猛地一动所有地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一柄匕已经插入了6兰地小腹。

“小兰！”

“兰郡主！”

――――――

鲜血已经淌了一地6仁抱着6兰痛哭不已。闻讯而来的婉儿、蔡、貂婵终究晚了一步。围在6仁与6兰的身边各自抽泣。而周围的百姓还有香香、赵雨他们亦在垂泪。

怀中的6兰已经咽咽一息6仁声音都颤抖着：“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啊？我6仁有什么好的你又何必如此？你不愿嫁人你跟我说啊我哪里会强逼你就范……傻丫头！”

6兰勉强深吸了几口气。伸手去摸6仁的脸道：“大、大人。我怕我有一天会、会听从你地安排嫁、嫁给6逊那、那个时候我、我可能会在你心里什么都、都算不上。”

“傻丫头……”

“大、大人。小兰这次坏、坏了你的大事甚、甚至会把整个夷州都卷入兵革你、你会怪我吗？”

“傻丫头我不会怪你的……夷州与吴候一战只是早晚的事。”

6兰缓缓的摇了摇头道：“大、大

是恨我吧还、还有让整个夷州的百姓都、都恨我吧们恨被你们骂至、至少实实在在不、不像我总是要在人前强、强颜欢笑尽力的让每个人都喜欢我可、可大人你却总是对我无动于衷……大人这几年其实我、我很累我好羡慕也、也好嫉妒三位姐姐。”

“傻丫头傻小兰别说了！是我对不起你啊！我一向以守信重诺自居却从来没有履行过对你的承诺你现在这样是我害地要恨也该是你恨我……”

6兰脸上挂着笑但谁都知道这个笑容会是昙花最后地一刻：“小、小兰永、永远不会恨大人的。最、最后再和大人说一下6、6公子答应了小兰会尽力不、不把夷州的事说出去以、以6公子地为、为人他、他会守信吧……”

“小兰……”

6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奋起最后的一点余力强睁双眼：“大、大人好、好的抱、抱一抱我吧……一、一直以来都是我去抱大人大、大人从来不肯主、主动抱我一下……求求你了大人！”

6仁还能说什么？一把把6兰紧紧的抱入怀中眼泪不住的流下。6兰伏在6仁的肩头心满意足的合上了双眼：“大人……记得……恨我。”

6仁突然觉得耳垂剧痛大惊之下刚想放手却猛然的反应过来任由6兰这样死死的咬住他的耳垂直到怀中的身躯渐渐冷去……

――――――

数日后6兰被安葬在了清幽小筑之畔墓碑上刻的是“爱妻6兰夷州兰郡主之墓夫6仁谨立”。

夷州突然失去了一位天真活泼人见人爱的“兰郡主”谁的心里都不好过前来给6兰上香的居民一批接着一批。虽说人们心底都有些怪6仁可是当看见6仁一言不的坐在坟前人也仿佛一下就苍老了十几岁谁又能狠得下心来去怪他？

几个最早迁移来夷州的长者刚刚给6兰上完香实在不忍心见6仁这样消沉下去一齐向6仁苦劝道：“大人请节哀兰郡主人死不能复生大人不可自贱身体荒废政务。夷州安危还全在大人的身上啊。”

6仁无力的摇了摇头道：“夷州安危……我整日告诉别人一个连自己身边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算个屁的男人可是我自己非但保护不了甚至可以说是我直接害死的……我有什么资格当这个夷州太守？”

几位长者无言以对只能在长叹中摇头离去。

又在坟前静坐了很久香香出现在6仁的身后：“6大人。”

“孙郡主找我何事？”

香香取出祭奠之物在6兰的坟前摆下焚香礼罢后香香向6仁道：“夷州没了一个兰郡主我这个香郡主留在这里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

6仁木然的道：“孙郡主是要回东吴了吗？你去和赵雨说一声她会给你准备船只人手的。”

香香咬了咬嘴唇轻叹道：“6大人你也不用担心我的兄长会兵来袭。我好歹也是吴候之妹兴许能劝说住兄长不对夷州用兵。若是事有可为我会亲自把6逊抓回来……”

6仁道：“不必了。吴候若真想对夷州用兵郡主你是绝对劝说不了的。你自己也不是说过吗？令兄也总是想用你去为东吴换取最大的利益天下纷争不断联姻往往是最快也最方便的强大之计可惜苦的都是你们这些女人。”

“6大人……”

6仁转头去看香香异常平静的问道：“郡主若是有朝一日吴候想用你去联姻你会不会和小兰一样？”

香香摇头道：“我不知道……其实我很羡慕小兰因为她至少心中有至爱之人最后也能死在至爱之人的怀中。或许这对我们女人来说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哪怕是死去也能死得开心。”

6仁沉默了许久向香香道：“郡主你身为吴候之妹很多事你是选择不了的。如果哪一天吴候要你去联姻而你又不愿意的话一定要想办法告知柴桑6氏。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我已经有负于一个郡主不想再看见另一个郡主再走上老路。”

香香站起身轻叹道：“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或许我会按你说的做吧。在夷州我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女人也可以去追寻自己的路至少小兰她就是如此……6大人尚香告辞！”

“亡妻在此不便远送。郡主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不远处的林间赵雨与郭弈并肩而立6仁与香香的谈话他们听得清清楚楚都摇头轻叹。赵雨忽然伸手握住了郭弈的手郭弈微微一惊：“师姐。”

赵雨盯住郭弈轻声道：“别再叫我师姐了以后要改口叫我小雨……我不想当第二个小师母你也……别像师傅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