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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煎海水饿死耳,谁肯坐守无亡逃。
——王安石《收盐》
2月1日
“你昨天刚出去过。”
货车车位高,贺永安把窗户开到底,出示手机群聊,“我帮大家买菜。”
居委会大妈手持体温枪:“通行证拿好,早去早回。”
运输队里的养殖户金主们发现,运输队就十几个弟兄,订的菜一天比一天多,张远带着一帮人冒着被满街巡逻队警察罚款风险去走鬼,比不上运输队一天订的量。
他们诚惶诚恐,以为是运输队的人变相捐款给他们。
大家抖了抖真相,原来不止贺永安一个人在当小区里“倒爷”,吃些薄利,尽可能还是想帮金主们渡过难关。
咸楼里有指定区域放置物资,贺永安从运输队里领了菜放那儿,居委会的人集中喷杀消毒一通,再由各家自行领取,手机转账。
他几乎没费么么力气。
今天反倒以采购运输为借口,才得以从居委会两天一次出门封闭令中出来。
贺永安接上鱼蛋。
鱼蛋处于兴头上,一上车就跟贺永安铺天盖地地讲。他迫切渴望看阮力吃个大亏倒个大霉,连夜拜托朋友帮忙查。
鱼蛋的电玩城开在滩城一家商场一层,铺租交给另一家规模较小的地产集团。同是地产起家,圈内互有了解。
“正霓集团?除了地产,阮老板好像承包了一片私人渔港,专门供给正霓集团旗下的海鲜餐饮。”
“没进去过,听说阮老板还想搞私人游艇出租,给附近城市那些有钱人来度假,钓钓鱼搞搞趴体,我看他是想搞那种有咸妹作陪的咧。”
“这事情又不是秘密,谢么么谢。”
鱼蛋复述了一遍,语气不爽,“阮力这人真的有野心,我要有这么多钱,我早不干了,带我老婆去周游世界。”
贺永安嗤笑,“人家又不止一个老婆,大概是钱不够这么多老婆用。”
滩城的天然盐城早有历史,中心区域的渔港、盐厂早就被占满地盘。除了第一盐厂这种出了命案的地方,荒废无人,将那片海域还给了大自然。
阮力承包的私人渔港要过了滩城大桥,一路向西。
俩人停下来。
这片海域构造很奇特,很靠近贺永安之前开过的那块夜间无数司机被吓出毛病的路中礁石。
滩城地形多数平坦,唯独此处礁石高耸,正好呈c型把私人渔港的沙滩和海域环抱其中,颇有种国外海域的感觉。
然而礁石山顶距离海平面上下几十米的落差,极不利于海产养殖和晒盐,才被人搁置,被阮力低价承包。
被巨大礁石环抱的海域无法窥得海湾里究竟么么风光,礁石外圈被铁丝网围得细细密密。礁石以外被拉了铁丝网的区域是一马平川的海,丝毫无渔港的痕迹。
两人兜了几圈才发现,唯一的出入口不起眼,是礁石西边尽头连接海域的地方,有道黄黑车闸,贴着“私人区域,闲人免进”。
这条路通往前面二三十米处,两扇像部队门口那种灰色铁门,把这条海上的路挡得结结实实,无论怎么前后绕着看都看不清楚。
两人此前从未留意过此处,都没想过阮力的私人渔港是这番模样,从外面连里面么么样都看不清,一时间面面相觑。
作为土生土长的滩城人,贺永安想起来,“我记得那个上面之前还有个观景台。”
抬眼寻觅,曾经的不知名观景台,站上面尽可一览无余。如今同样在铁丝网范围内,大约是被阮力承包后归他管理。
鱼蛋反倒兴奋起来,“越是这样越有鬼。这就是哥机智的地方,我分析过,阮力这么多产业一定要先来渔港。武汉出事的就是海鲜市场,阮力承包私人渔港,肯定有非法捕捞。”
贺永安皱眉,“非法捕捞?”
鱼蛋兴奋,“是啊,比如捞了娃娃鱼么么的。”
贺永安笑出声来,看鱼蛋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以为他功课详实。
“余老板,海里不产娃娃鱼。”
鱼蛋只管做生意,哪里买过柴米油盐,对于渔事一无所知,枉为滩城土著。
鱼蛋黑脸:“我就是举例,还有么么非法捕捞?”
贺永安同渔民们打交道多,“休渔期捕捞倒有可能,但滩城休渔期在六到九月,早过了。”
鱼蛋实在不甘心,“总不能等明年休渔期时候再来吧。”
贺永安给他扔了支烟,“习惯就好。”
鱼蛋抽完一支烟,“妈的,我还是想进去看看。”
贺永安点头,“行。”
黄黑车闸被他们手动掰开,货车开到灰色铁门前停下,警卫亭里出来个保安,语气戒备,“干么么的?”
贺永安跳下车,“有老乡叫我们拉了点海鲜,这疫情实在卖不出去,想问问里面有没有老板收海鲜?”
“没有,“保安态度生硬,“赶紧走。”
贺永安压低声音,递了包烟,“兄弟,我知道阮老板有门路,给我们介绍一下,混你们那些海鲜里一起卖了呗,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啊。多便宜都卖,剩下归你们。”
保安实在不耐烦,“说了没有。”
又一名保安闻声出来,“赶紧走。”
鱼蛋想下车,贺永安收了烟,用眼神制止他。
贺永安跳上车,鱼蛋抱怨,“你为么么不让我下车?”
贺永安一边倒车,“我像送菜的,你不像。”
鱼蛋:“……”
两人刚退回到入口,后面进来一辆二十座左右的商务中巴,玻璃一片漆黑,完全看不见里面。
灰色铁门却为它缓缓敞开放行,眼睁睁看他畅通无阻消失在铁门后面。
贺永安反应过来,一脚油追到门口,铁门还没完全关上。
两个保安冲过来举着警棍挡前面。
贺永安急刹车停下,开口问,“兄弟,这是不是来买海鲜的老板?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下,我们真的是穷得没办法。”
他补充一句,“要不我们就在这外面等着老板出来。”
两个保安相视一眼,后面那名保安说,“那是工作人员的车,现在没人买海鲜了,你们赶紧退出去找别家吧。”
他们再次退出来。
贺永安有点烦躁,一出来就轻捶了一把喇叭,呜鸣声把旁边过路的车吓一跳。
这个节骨眼上碰见这样的商务中巴进去,实在透着不正常,实在不像渔港的工作人员。这些年他找的证据都石沉大海,多次失望,即便如此他都觉得那辆车大有文章。
鱼蛋眼睛里都快冒绿光了,“这辆车一定有问题。”
贺永安又捶了把喇叭,“我他妈也知道。”
鱼蛋想了想,“要不回去换我的车?换个说辞,说我们想包个游艇自己出海。”
贺永安泼冷水,“新冠呢?”
“就是新冠,在家憋得慌不行吗?出海透透气。”
贺永安却没送他回去,找了个路边树丛停下,刚好挡住大半个车,又能望见黄黑车闸。
鱼蛋不解,贺永安说,“我在这儿盯着,那个车么么时候出来,我再跟上去。”
虽然被丢在荒郊野海,鱼蛋不矫情,爽快下车,打车回去。
鱼蛋把自己车开过来,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
贺永安摇头,“还没出来。”
贺永安给他指了指那道车闸,鱼蛋抬眼一看,竟然有两个保安直接站在车闸前守卫,显然是因为他们三番两次捣乱而警觉起来。
鱼蛋怕打草惊蛇,窝回贺永安的货车上,继续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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