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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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被捆着的清灰一见到黄鼠狼便双目赤红，一脸凶恶地想要扑上来将黄鼠狼撕成碎片，可他被捆着，还伤了尾巴，只能如同搁浅的鱼儿般原地蹦跶两下。

黄鼠狼缩了缩脖子，不去看对方。

孙悟空冷声道：“你最好别再让我听到一句假话。”

黄鼠狼怕孙悟空怕得要死，便是孙悟空和颜悦色的时候他都抖如筛糠，别说孙悟空有了火气，他生怕孙悟空下一秒就把他给捏成粉末。

“启禀上仙，我会杀蛇都是为了救人！”黄鼠狼把脸埋在地上，快速说道，“孙芳小时候快要死时我为了救她，分給了她我二十年的寿命，如今，二十年过去，她就要死了。但她正是花样好年华，青春靓丽，有奶奶要孝顺，才刚刚谈了恋爱，我怎么忍心看着她去死呢？然而我也没多久的寿命了，我修炼的法力只能支撑我再活个二十年，为了救孙芳，为了多分几十年的命給他，我必须要在短时间内提高修为！”

“所以你到南山上去杀蛇？”

“对！这些年能修炼成精成怪的动物太少了，我们这整座山上也就我一个修炼出了人形。我听说南山上有条蛇精天赋好，又得到别的蛇精馈赠的法力，已有妖丹，就想取他的妖丹食用来增进自己的修为。可我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就伙同了族内别的黄鼠狼围剿了南山的蛇族。”

“那个有妖丹的蛇精就是指我是吗？”清灰怒问道，：“那为什么不只针对我？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黄鼠狼喊道：“我求族内的人帮忙难道就不需要代价吗？我想要妖丹增进修为他们难道就不想吗？没有妖丹，血肉也好啊！现在的灵气太稀薄了，哪个有点灵性的动物为了修炼有所成不是不择手段的？我想阻止他们可我也没办法啊！我必须要你的妖丹！”

“你没想到我会逃了吧？”

“是，你的妖力比我想象的还强。”黄鼠狼自嘲一笑，“我更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能卷土重来，为你的族人报仇。”

两个妖怪都怒视着对方，恨不得将对方当场咬死！

秦有先问：“孙芳本人到底在哪里？”

一提到孙芳，黄鼠狼的凶恶劲儿尽散，它颓然地说：“死了，我救不了她了。”

清灰嘲讽地说：“说白了，你还是舍不得你自己的这条命，不然你把你余下的命全都给她，她不也还能活一阵子吗？二十年的时间可够人类做很多很多事了。”

黄鼠狼一听这话，竟毫无预兆地嚎啕大哭起来，尖锐的嗓音声声刺激人的耳膜，凄凉悲惨。

来龙去脉已一清二楚，无非是冤冤相报。

“大圣，此事怎么处理啊？”秦有先还从没碰到过这么复杂的事。

孙悟空盯着黄鼠狼，说：“你既已顶替孙芳，便继续用她的身份为她尽孝，不过从今日起，我会废掉你的法力，摧毁你的妖丹，你便只能是一个普通人了。你若为恶，鬼差会立刻来索你的命！”

黄鼠狼张大嘴，默默低头，匍匐在地，一生命运全凭孙悟空决断。

孙悟空又看向清灰，“黄鼠狼杀你同族，你杀他同族，大仇已报，我会带你去地府轮回镜，看你父母投胎转世去何处，你可去寻他们以表孝心，但不得打扰他们此世生活。”

清灰流下泪水，“多谢上仙。”

黄鼠狼变成了平凡的人，此生只能过别人的生活，且因着没了妖丹，日子所剩无几；蛇精则通过孙悟空的关系寻到了父母的转世，他的父母这辈子都投了人胎，还是襁褓中的婴儿，他便时常去看望他们，带去一些小礼物。

“黄鼠狼是个痴情的。”秦有先说，“痴情到偏执，疯狂，害人害己。”

孙悟空说：“有病。”

“大圣不懂是很正常的，这种感情也没几个人能体会到。”再说孙悟空是石猴出生，七情六欲本就寡淡，能有个兄弟情师徒情的概念就很不错了，遑论爱情。

“谁说我不懂！”孙悟空不服气了，“这三界之内没有我不懂的事！”

秦有先顺着孙悟空说：“大圣英明神武！”

“那是～”

天宫，月老殿。

月老昏昏欲睡地牵着红线，突然打了个喷嚏，手一抖，红线就乱了。

他手中的红线有万万根，牵着神仙，牵着凡人，牵着牲畜，这一乱，可就全都乱了套！

月老被自己气到要吐血，赶紧开始修正错误，他忙了大半天，总算把红线基本上重新归位，可是，这其中有一根红线却是打了个死结，死活都解不开了，他顺着这根红线摸啊摸，摸到了头，想看看这红线两头分别拴着谁。

这一看不得了，他几乎要把舌头給咬下来，这红线的一头竟赫然挂着孙悟空的名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