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君臣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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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政望着蒙恬道：“自古以来，一个国家，若君主的力量被人所限制，变法便推行不下去。同样的道理——若本王有心做成这样一番大业，可做事却处处受限，那这个大业便很难成就。”

蒙恬有点明白秦政隐含的意思：“大王如今已经加冠亲政，兵符在握，如何会做事受限呢？”

秦政向蒙恬分析道：“本王虽然加冠亲政——可是，朝中的大臣大体还是原来的一班。他们大多历任了几代的秦国国君，手中的权力已经积累到一定的地步，即使本王加冠，遇事之时却不得不要考虑他们的话。非本王不愿敬重他们的言论——他们确实有些经验，但这些经验却并不适合面对新的天地。”

蒙恬闻言沉默了起来，秦政的意思比他想象的还要令他吃惊。

秦政的意思无异于要为秦国王廷换血。

这其中所要面临的阻力实在令人笑不出来。

“大王——老臣虽老，但安能断定，他们之中没有人与我们有同样的志向呢？”

秦政道抿了唇没有接话。

蒙恬只好继续道：“就如大王先前所言，宣太后与丞相魏冉只将目光放在土地上，心内没有天下。但——他们终归也是保存了祖先的基业，且使得祖先的基业发扬光大，使得秦国的国力不断增强。臣以为，统灭六国，不能不去考虑我大秦的国力。只有大秦的国力强盛，这一切才能成真。”

“本王明白你的话。”秦政道：“其实若真要细究起来，最要紧的是大秦的军|事力量。灭六国离不开军队。但军队的出征却是受上面的影响。若朝廷上臣没有人有兼并六国的远见，并为此做特别的计划，那么任军队如何的强大，也无济于事。”

蒙恬闻言，豁然开朗一般：“确实是这个道理。”

秦政道：“所以，目下第一步——便是上臣。”

秦政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加之今天对《吕氏春秋》的询问，蒙恬这时候立刻想到了吕不韦。

“大王——是要究查丞相？”

“你明日将《吕氏春秋》密运过来，本王要细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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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蒙恬所言，《吕氏春秋》涉及的内容十分广泛，包含十二纪、八览、六论，共二十六卷，一百六十篇，约二十余万字。

而这些篇目里面，儒、墨、法、兵、农、纵横、阴阳家等各家思想都在其中粉墨登场。

第一遍读完，足足花了秦政三天的时间，可即使是秦政——在读完这些内容后，却没能对这部文集做出一个评判。

秦政也算博览群书，可混合了“儒、墨、法、兵、农、纵横、阴阳”的东西，让她极难很快地吃透其中的内容。

而秦政自来对于读书，又是很谨慎的。

咬了牙，她又废寝忘食地将其中的内容再次读了一遍。然而结果仍旧不甚理想。这对秦政来说实在是不可思议的。

她检讨了自己读书的方法，又反省自己的心态。然而折腾了许多天，依然收获寥寥。

读到后来——秦政发现自己已经能对其中的内容倒背如流，可却仍旧觉得这《吕氏春秋》给她一种雾里看花之感。

她对其中字句记得越清楚，《吕氏春秋》于她而言却越模糊。

终于，在一个午后，秦政一拍木案，将手中的竹简丢到一边，站起身，去了剑房武了一身的汗。

被《吕氏春秋》嘲讽的大脑才清醒了些。

将长剑放回原地，秦政最终做了一个决定——找李斯。

但是她不能直接地召见李斯。尤其不能让吕不韦知道。

秦政想来想去，觉得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要借助一个人的帮助。

只有那个人，能让秦政放心，一来是那人天生有做好这类事的天赋；二来那人也算是和李斯有些交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