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一百一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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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奥转身指了指架顶：“不是枪声，我不小心把东西碰掉了，我等会收拾一下。”

提雷看了眼室内情况，耸肩道

：“算了，反正这里本来就很乱，我一点也不介意你弄得更乱。”

维奥默默地跳过一条结满蜘蛛网的凳子，站在他面前，摸了摸鼻子：“提雷叔叔，我不是故意的。”

提雷惊讶：“你小时候可没有现在这样有礼貌。”

“我……”

“行了，维奥。”提雷大手一挥，大着舌头说：“出去吧，别管这些垃圾了，我还怕你给我帮倒忙呢。”

维奥：“……”

两人并肩走在通向地面的阶梯上，提雷突然注意到维奥手中的东西，扬了扬头：“这玩意你从哪里翻出来的？”

“什么？”

“手上。”

“这个？”维奥摊开手心，这才意识到她把这个东西也带上来了，于是随口问：“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提雷打了个嗝，浓重的酒气从口腔喷洒出来，嚷嚷说：“这个呀，我知道。不就是那个小矮子别鲁带来的么？他可好，拿这个破烂玩意换来好多年的白吃白住。”

小矮子别鲁，应该是指索蒙吧。

“不过他住下来后第三天你就被莉抱回来，呃……不对，是捡回来。都利雪林很冷，你的脸被冻得通红，身上却没有任何伤痕，简直是一个奇迹……你知道那里有很多凶兽，冬季恰好是食物匮乏期，你居然毫发无损。要，要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去那里……伤了一条腿，我就拿起一块石头……那个时候没带枪……”

大概是醉了的缘故，他滔滔不绝，说话也颠三倒四，让人抓不住重点。维奥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扶着提雷不让他摔跤上，漫不经心地说：“你居然还能记得我刚被捡到的事情。”说完关上地下室最外一扇门。

“因为印象太深刻了。”提雷脚步虚浮地踏入客厅，摇头晃脑：“印象太深刻了。”

维奥搀着他朝卧室走去：“你别说话了，醉得这么厉害，有什么明天再说。”然后小声嘀咕：“真是说得越来越离谱了。”

提雷却抓着她的领口说：“你在怀疑叔叔的记忆力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屁股上还有针眼大小的一粒红痣。”竖起手指，神秘地说：“你全身上下白得跟雪团一样，就这么一个标志，我很清楚，很清楚……”

维奥强压下想毁尸灭迹的心，打开卧室的灯，推着赖在原地不肯走的提雷朝床走去。

提雷坐在床上，却不肯躺下：“我说到哪里了？”

维奥痛苦地说：“说到我身上有一颗痣。”

“哦。对了，你真的很受欢迎，被捡回来第二天就来了很多人参观，我们家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维奥一头雾水，她怎么不记得雪原兽是如此爱看热闹的种族。

不过要是原本社会结构单一的雪原突然来了异族生物，好奇也是在所难免。

维奥不打算继续和喝醉的提雷继续聊下去了，看他弯腰脱鞋子，转身要走。

提雷又说道：“我吓了一跳，因为真的来了很多人，有穿着白大褂的，还有扛着枪的军人，每个人都神色凝重，围着你看啊看。我以为这就完了，后来又有两个男人上门，一个中年人，另外一个很年轻，长得很英俊，雪原上可没有这样好看的男人，不过一点礼貌都不懂，态度差得很，我不就问了他们是干什么的嘛，至于给我摆脸色啊，他是最后看你的人，然后……呃，很快就走了……”

提雷仰着头作回忆状：“对了，他还抱过你，但是你一点都不留情面，一口咬在他的手指头上，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眼神冷得像冰。我想想啊，那时候你长牙没……”

维奥的步子越走越慢，最后回头疑惑道：“提雷叔叔，你是不是在编什么故事？”

提雷拍着床沿，不耐烦地说：“我说的是真的！我提雷这辈子还，还没有撒过谎。”

维奥叹了口气，按照她对他的了解，这回很可能又是提雷的一次酒后胡诌。

她小的时候特别喜欢提雷喝醉酒，因为他喝醉后就会天南海北地讲各种鬼怪故事，然后每次都要强调是真的。

她自从十岁以后就不再相信他酒后的所有话了。

“当时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半夜的时候被人敲门，要求签署保密协议，不能泄露那天发生的事情。”提雷往床上一倒，侧了个身面色神秘地看着维奥：“但是我听墙角听到有人说什么，说什么……会暗中，一定不能说出去，还有，提到一个名字，很耳熟，是……是……是什么啊？你知道吗？”

她当然不知道，也完全听不懂他的话了，困意袭来，于是不再管提雷，快步退出房间，关上门。

合上门的时候提雷还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