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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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玛朝她竖起大拇指：“你狠。”

基诺扒住门框，露出狡黠的笑容：“下次来给你带木瓜吃。”

“你要死！”维奥拿起遥控器朝门口砸去，基诺忙不迭关上门。

维奥上扬的嘴角渐渐转平，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遥控器，靠着门缓缓下蹲。

基诺和柯玛仿佛还是她初识的样子，一点都没变，她多希望能回到过去。

入夜，月华倾耀，维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索性打开床头灯坐起来。

反复思索着一件事——那个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内鬼是谁？

那些隐秘的照片如果不是同时可以接触到她和艾亚的人，根本没有机会获得。

而符合条件的总归就那么几个人——阿提、尼尔森、金丝、图尔苏、柯玛，还有基诺。

究竟会是谁？

那些熟悉的脸交替出现在脑海中，相处的点滴历历在目。

金丝是受艾亚信任的助理，阿提、尼尔森在它手下干了多年，基诺可以算是艾亚抚养长大的，都没有理由当叛徒。

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利益是催生阴谋的良剂，仇恨是催生陷害的温床。而她想了想，可以确定至少有两个人对他们怀有或多或少的敌意。

一个是在黑洞被放弃的锡罗西，一个是在婚礼被毁约的图尔苏。

她不愿意，也绝不相信那个人是锡罗西。

突然想到锡罗西对爱因人的评价——就像爱因人，她们在黎明纪元前的名声一直很差，就因为善于利用种族优势爬上权贵的床，从事间谍工作。看起来左右逢源吃得很开，其实她们很多人就像墙头草，风往那边吹倒哪边，完全没有忠心的说法，被收买或者背叛都是很容易的事情。

图尔苏和柯玛，都是爱因人。

图尔苏会干这种事情不意外，可是……柯玛呢？

她和柯玛初识于法连镇，对她此前的人生轨迹毫无所知。

柯玛曾经如实和她坦白过，一开始和她交朋友只是为了试着征服高峰而已。而那座高峰就是艾亚，当时她还自嘲说只可惜冻死在山腰上了，没能顺利拿下那个男人。

如果，如果那个散播照片的人是柯玛的话，她是否受到指使，背后的人又是谁？

或者说，这两个同族人根本是一伙的……

维奥的心沉下去，但马上想跳起来甩自己一巴掌，柯玛对自己这么好，她怎么能去怀疑她？

一辆灰白的磁力车无声无息地升起，汇入滚滚车流中。

柯玛对着小圆镜认真给自己补妆，基诺扫了她一眼，双手贴着后脑勺往座椅一靠，望着眼前不断变化的光带出神。

“基诺。”柯玛突然出声：“你今天表现得很不对劲。”

“什么？”基诺过了半响才微侧头：“什么不对劲？”

“你应该也知道维奥的性格，她碰到了这样的事情，表面上若无其事，心里肯定难过得要命。”

“我知道。”基诺叹了口气：“我都知道。”

“但是你一进门不去安慰她反而一言不发是怎么回事？”

“那是因为有你安慰着，我暂时插不上话。”

“后来呢？也没见你说过几句话，还哪壶不开提哪壶，惹得她生气。”

“你也知道我不太会安慰人。”基诺敲了敲脑袋说：“而且最近我比较忙，很多事情堵在脑子里，乱得不行，反而多说多错。”

“忙什么？”

“……不太方便说。”

柯玛冷笑：“这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无非就是忙着用你无害的外形骗骗无知女人。”

“不是。”基诺无奈地说：“是因为涉及机密。”

柯玛一脸不相信。

此时车子遇上一阵气流，猛烈颠簸，差点被推离轨道。他急忙提高贴合力，然后执行移行，磁力车驶入另一条轨道，继续在深海般的夜空中游曳着。

等车子平稳驾驶了一段时间后，基诺关闭手动模式，单手搭着控制盘，望着车窗外浓黑的夜色，突然说：“柯玛，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事情你能做，我却不能。你应该是最没立场指责我约女人的那个吧？”

柯玛沉默了会：“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基诺微微皱眉：“你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柯玛抓了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绕着：“我他妈鬼知道！”

“是么？”基诺瞟了眼烦躁不安的柯玛，脸上浮现笑意，但很快在她将目光投向自己时转为面无表情：“你以前说话从来不会用这种粗俗的字眼。”

“是啊，我变得刻薄了。我本来脾气就很坏，你才知道吗？”

“我们都变了。”

磁力车缓缓驶入停车库。

基诺没有动，继续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争执越来越多。柯玛，我们能不能，能不能不吵架？”

“就算是亲人，我也做不到一辈子没矛盾。”柯玛快速解着安全带：“想要一辈子不吵架？好啊，除非你死了。”说完拎包跳下车，身影没入漆黑中。

基诺苦笑一声，打开车窗让凉风吹进来，身子陷在座椅中，良久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