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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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苏锦特意叫严轻舟来不为别的，只为那十个特殊酱缸里晒制了数月的酱。

前些时候袁掌事倒是和她提过，但依旧被苏锦婉拒了，毕竟好钢得用在刀刃上——严轻舟特意来要菜谱，想必那菜也不是做给普通人吃的，既然如此，她不介意再锦上添花。

十个酱缸，分别装着酱油和黄豆酱，还有两缸苏锦好不容易挤出来的豆瓣酱。

吩咐把封上的盖子打开，顷刻，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这里头装的是酱油，从原料到配料，都是苏锦精挑细选的。

“呀，这味道可真香。”云双深吸一口气，赞叹道，“对了，这是什么呀？”

说着，莫老伸手用扇子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莫要无礼。”

阿鸳见状也轻笑了两声。

严轻舟最近时常有公务在身，带个贴身丫鬟不太方便，倒是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今日算是放风。

方才苏锦三人在院子里说话时，她已然把天外香的小吃铺子吃了个遍，此时还有些意犹未尽。

而莫老在得知这是苏锦特制的调料后，对这没见过的黑漆漆的“水”起了浓厚的兴趣。

“难怪这天外香里的吃食与别家不一样，原来是藏着宝贝。”老人家“呵呵”笑了两声，“那镇子外的酱坊就是做这东西的？”

闻言，苏锦点了点头：“正是，想必再有两月就能开工了。”

待宋寡妇取来十数个罐子，苏锦分别装了一些交给严轻舟和莫老，别说她小气，毕竟那小气的游戏系统也只给了她十个缸……

东西到手后，严轻舟心满意足地走了，而莫老却不着急，他笑眯眯的，还邀请苏锦同他一道在芙蓉镇里逛一逛。

苏锦：“……？”

为什么会有一种被班主任喊去“我们谈一谈”的既视感？

她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跟着去了。

两人摒弃了马车，一前一后慢悠悠地在接上走着，若不是时候不对，看模样倒像在饭后消食。

酱坊位于西街附近，距离苏锦起初卖凉粉的地方不远，故而有不少人都认得她，称呼却从从前的“小娘子”变成了“小老板”，语气里也带了些尊敬。

她连轴转了几个月，期间不是在马车上就是在天外香，再者就是几个工地，鲜少再有这样走在大街上的时候。

冷不丁感受到这样的变化，还真有些不适应。

苏锦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就算在大多数镇民眼中她是天外香的东家，和严家关系匪浅，甚至连安王世子这样的人物都能面见，但她始终觉得她和大街上的这些人也没什么不一样。

事实并非如此。

她和这些“普通人”之间，已经有了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

莫老慧眼如炬，他在苏锦宅子的隔壁住了这么些天，时不时还会到天外香就膳，能看出苏锦是个聪慧的，同时也比活得很通透。

“你瞧这芙蓉镇里的光景，与当初可是有什么不同了？”

老先生冷不丁开口问，像极了走着走着忽然让人开始做阅读理解的魔鬼语文老师。

苏锦沉默了会儿，而后说：“似是更热闹了，也更有人气了。”

“是啊，更热闹了，也更有人气了。”莫老又重复了一遍，随即他叹了口气，才说：“方才你大概是你听见了，我原想问问你愿不愿拜我这么老师，如今看来，轻舟说得没错，的确是我狭隘了。”

苏锦一愣：“先生何出此言？”

“我这一辈子教了不少学生，年少之时心怀天下的不少，但不知怎的，人一到那个位置，眼界却愈发浅了。”莫老说，“再瞧你，一间酒楼，一个酱坊，已然叫芙蓉镇变了光景。”

闻言，苏锦有些受宠若惊。

这这这怎么忽然上升到这么大的层面上了？？？

老先生见状又是一笑：“你莫慌，我不过是年纪大了有感而发。”

他说完又拍了拍苏锦的肩膀：“莫慌也莫怕，只管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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