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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令人窒息的静默之下,九月深秋第不知道多少次地举起手,弱弱地插嘴。
“那个……我有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饿了。”她用手指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眼巴巴地望着两方人,恳求的语气,“我们可以先吃早餐吗?”
她首先望向五条悟,双手挽着厚厚的外套,藏在衣服下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小声说:“你之前不是说你也饿了的吗?要不要先吃早餐呢?”
有什么事都可以等到填饱肚子之后再说嘛,就算是吵架,空着肚子也没有很多精力的吧?
五条悟缓缓收回目光,垂眸看她。
这样的深秋,竟然正被不知名的人算计着。
五条悟有点燥,但他半点也没有表现出来,反而露出一脸轻松的笑容。
“好啊,我们要出去吃什么呢?就由深秋你决定好咯。”
重音强调在“出去”两个字上。
九月深秋就这样被他带偏了,开始思考该吃哪一种早餐。
不过,说到早餐……
塞尔提猛然惊醒:[新罗!厨房里的三明治呢?!]
岸谷新罗默然一秒钟,心虚地干笑:“哈哈哈,大概是,又糊掉了吧。”
……
……
从塞尔提家出来后,九月深秋就发现她的新晋男友有些不开心,但这种不开心并不是针对她,也不太明显。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够如此敏感地感受到他笑脸下的不悦。
该如何安抚他呢?
这只大型的白发猫科动物,看起来好像很好哄的样子?要不要说一点哄小孩子的话试试看?
外面实在太冷,九月深秋舍不得把手伸出来,一直揣兜里取暖,胡思乱想没多久,脖子里就多了一圈毛绒绒。
五条悟取下黑白格的围巾套到她脑袋上,围了个严实,只给她露出两只圆溜溜的黑色眼睛。
她愣了愣,声音闷闷地传出来:“那个,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像只熊?”
“北极熊?”五条悟故意说。
“……”
真是过分,怎么可以说女朋友像熊呢?虽然本来就是她先提出来的,但身为男朋友的他不仅没有进行反驳,反而还举出了一个形象的比喻。
于是她愤愤扒拉掉脑袋上的围巾想同他辩论,下一秒却又被他眼疾手快地盖回去,她再扯,他再盖。
仿佛在玩盖盖头的幼稚游戏。
九月深秋恼得都忘了要和他辩论的事儿,全神贯注于这场幼稚的游戏,却无论如何都玩不过他,最后索性两手拽着下巴上柔软的围巾料子,气愤地抬头瞪他。
“不要再弄啦,超幼稚的。”
这家伙好高啊,仰头的时间长了,脖子都超酸。
五条悟翘起嘴角,目光透过圆片太阳镜,好整以暇地落到她脸上。
“那你还要继续拽吗?”他微微弯下腰,用一种“真是拿你没办法”的口吻,悠长悠长地说,“乖乖戴着围巾哦,不然,现在的你,可是很容易被冻感冒的。”
现在的深秋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咒力,体质正是最为虚弱的时候,如果他不在,又恰好有人在此时趁虚而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说,她究竟为什么会失忆?这件事情务必要提上行程的第二位——第一位是该如何取得恢复记忆后的深秋的原谅。
五条悟轻轻抬了下眼,深感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
九月深秋拉扯着围巾:“可是,你确定要我这样戴着围巾吗?为什么你要把我的脑袋也给围起来?”
看起来不会特别奇怪吗?
五条悟两指轻掐着下颌,煞有介事地左右打量着小小的她:“大概是因为,我的围巾对你来说太大了吧?既可以用来做围巾,也可以用来做帽子,一条围巾两种用处,不错不错,是我们赚了诶。”
不需要这种赚的吧!
他凑近,温热的气息挟裹着冬季的冷空气猝不及防地扑向她的面颊:“深秋真的好小一只诶。”
她清透的黑色眼底清晰地映着他的笑脸,静默一息。
他伸出一只手虚虚覆在她脸前,笑得毫无遮掩:“哟,深秋的脸居然还没有我的一只手大,真是神奇。”
“……”
这有哪里值得惊讶的?
正常来说,没有哪个女孩子会希望自己脸很大的吧?好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话说回来,他以前也是这样对待有记忆的她的吗?
九月深秋盯着近在咫尺的挺括鼻尖,默默咽了口口水,然后陷入了带颜色的沉思之中。
“深秋。”他直起身,忽然开口。
她迷茫抬头。
五条悟笑眯眯地朝她伸出一只手:“来牵手吧。”
九月深秋拽着围巾,想到他刚才说的那句“北极熊”,矜持地扭开了头,眼尾的余光却禁不住落入他摊开的掌心。
下一秒,右手就被他用力攥进手心,直接塞入宽敞的口袋里。
“哎呀,不要害羞嘛。”
兜里的那只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背,他侧身靠着她,故意压过去小半的力道,拖长腔调,似真似假地推卸责任。
“明明刚开始还在想尽办法要和我握手呢,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吗?这可是会让我感到伤心的哦。”
他露出有一点苦恼的表情:“哎呀,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
这说的是个什么话?
九月深秋忍不住深深怀疑起自己的眼光,她难道真的是见色起意吗?明明这个人的性格超奇怪的,只是因为这张脸就心动了吗?
是的吗?真的是这样吗?
不不不,一定不是这样的,在塞尔提家门口见到他时的那种从心底里泛起的欣喜、愉悦之情,完全不像是假的……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了好一通,最后突然想到另一个最为关键的点。
“说起来,”她能感受到被他放进口袋的手指逐渐被他的体温晕染,晕乎乎地说,“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诶……”
大概是触到了某个微妙的开关,五条悟霎时闭了嘴。
鼻梁上的太阳镜稍稍下滑,露出两片苍蓝色的、比雪的颜色还要亮的眼睛。
他直直地凝着她。
九月深秋想了想,觉得不妥,遂认真解释:“我现在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其他的全部都不记得了,不是故意只忘记你一个人的名字的。”
五条悟当然不会认为她是故意记不得自己的,他在想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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