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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六年了,林予夏刚辞了职,做了自由画家,穆忱请人把家里二层和阁楼改造出了一个画室,她在家想画巨幅油画都没问题,唯一的问题是画作要拿出去只能走窗户。
在一起出国后的第一年,穆忱家里便出钱买了他们现在的房子,带着一个小花园,林予夏种花也种菜,不远处便是海滩,两人经常去晒太阳,穆忱已经出名到会遇到粉丝找他签名的地步。
他们感情还是很好,每一次的颁奖她都会坐在台下,穆忱的感谢名单她也总是第一位。
大家也都尘埃落定了,林桃桃研究生毕业如愿留校当了教师,宋轶做了职业钢琴家,两个人结婚三年,都生了两个,一男一女凑成一个好。秦栋和陈晚星都没有留在法国,两个人回国了,陈晚星现在是旅行画家,她ins上面粉丝都过了千万,她一直很苦恼自己的自拍热度比她的摄影以及画画都高出一截,而秦栋被家族耳提面命接了家业,变成了上市集团总裁,他们也在去年结婚了。
林予夏还有联系的也就他们几个人了,大家都过得不错,偶尔也有聚会,也就今年,林桃桃生完二胎之后,完全没时间出来玩。
“夏夏,你要办画展了啊?”电话里传出林桃桃的声音。
林予夏抱着毛线,它变胖了一些,也没小时候那么爱乱跑了,很乖地瘫着。
“嗯,很小型的。”林予夏这几年攒下来的画,也够开个画展了。
她在好友群里面稍微发了一下,林桃桃当天便打了电话过来。
“那也厉害啊!”林桃桃歉然道:“我忙着带孩子,可能去不了。”
“没事啦,都是些发给你们看过的画。”林予夏明白的,她刚生完二胎,忙得不可开交。
“等会等会,我家宝摔了。”林桃桃声调突然拔高,随即声音变得离话筒很远,“老公,宝宝摔了!”
那边一阵兵荒马乱,细细簌簌的声音传过来。
林桃桃过了好一阵子才又拿起了手机,“哎,太不让人省心了!”
林予夏听着便知道她刚才像打仗似的,“小孩子都这样吧。”
说起孩子,林桃桃滔滔不绝了起来,“你是不知道,像那种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似的,可怜的孩子妈,充电两小时,通话可能也就两小时了。”
“我要被我家两个小祖宗给磨死了,宋轶也是,大半夜的起来换尿片,喂奶,还得哄着睡,他上班都没精神了。”
“你以后最好就生一个,生两个简直和叠buff似的,他们一起哭我真的,血槽瞬间空掉。”
林予夏听着林桃桃那边背景音一下就多了小孩子的哭声,她忙说:“嗯,你忙吧,我画展这阵子忙完就回国找你们玩。”
“行啊!”林桃桃满口答应,小声哄了孩子两下,又说回话题,“晚星上次过来还提到你了。”
“到时候我们三个人出来聚,像以前写生一样。”
言下之意就是不带男人了,她们三个的聚会挺少的,基本都是几家人一起出门。
就三个人的话,确实很怀念,像念书的时候似的。
没想到一晃,毕业都五年了,工作以后时间的流速似乎都跟着加快了起来,不知不觉她都二十七岁了,感觉还和刚大学一样。
林予夏摸了摸毛线,它也是只老猫了,九岁了,身体没以前好了,老是打盹,懒得动弹,毛发也没以前光泽柔顺。
不过还是很可爱的一只黑猫,在她怀里很暖的一个,她心念一动,便去了工作室给毛线画画。
毛线也是她的家人,是她和穆忱最喜欢的小猫咪。
她画的是大幅油画,一整天下来进度也没多少,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她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收拾收拾准备睡觉了。
穆忱还在海外公演,今年估计又是回不来了,这几年他都比较拼命,赚了好多钱,拿了好多奖,完全的声名鹊起。
他说过,他想提前退休,很提前很提前,以后就网上开个频道,在家弹弹琴,陪她画画。
她有空就两个人一起换国家旅居一阵子,好好看世界。
也怪她,前几年工作不顺利,在这边她不是很适应国外的各种强社交,搞砸了很多事情,赚得钱和他比起来特别不值一提,她便有一点消沉。
穆忱只说他来赚两个人一辈子不用愁的钱就好,然后工作得很是拼命。
今年,不一样了,她前几个月卖出去了一张画,在圈子里也算打响了名头,终于有机会办个人展。
姑且是个惊喜,她想等见面了再说,好像离他距离更近了一些。
她想着这些事情,看了看桌上冷掉的菜,她慢慢收进了冰箱里,然后坐在桌边,看着上面的丝绒盒子发呆。
她还没去洗澡,不过也不是很想去,她都习惯了松节油的味道,手上还沾着一点颜料,每次看到都会想起来第一次见到穆忱的时候。
一手的颜料,把他白衣服全弄脏了,他都没火气。
突然就挺想他的。
也不是突然,一直都很想他。
她看了下,穆忱的演出很顺利,他也不会出什么岔子,网络上都在猜测这次演出会不会加场,她估计大概加了吧,他这两天都没怎么和她联系,该是很忙。
林予夏手指点着丝绒盒子,蓝色的丝绒面,触摸起来茸茸的,今天大概送不出去了,她用力点了一下,盒子顺着食指翻了过去。
毛线被这动静吓到了似的,从她脚边一路跑到了门边。
林予夏往那边看了一眼,又将视线收回来,她有些寂寞了,很少有的感觉,她总以为自己一个人还挺开心的,现在好像完全习惯了和穆忱两个人。
他不在,家里就冷清得厉害,
十点了,她该睡觉去了,今天是结婚六周年,他没能回来,总归是失落的。
看着手机上,没有新的信息,和他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祝他公演顺利那条,手指悬停了很久,还是没摁下去。
她倾倒下去,看着手机聊天的界面,点开穆忱的头像,是她的照片,去年圣诞节时候,两个人一起去瑞士滑雪,休息时候她在酒店里翘着腿画素描。
她又退回聊天界面,打上几个字,“六周年快乐。”
然后删除掉,她不知道发什么过去才好,或许什么都不发才比较好。
他会是忘记了吗?
林予夏太过于专注自己的胡思乱想,完全没听到大门门锁打开的声响,直到门被推开,她才后知后觉把眼神聚焦过去。
“回来晚了。”穆忱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他风尘仆仆的,玫瑰花瓣都飘了些下来,“周年快乐!”
他几个大步就走到了她面前,鞋也不换,皮鞋鞋跟在地板上发出磕碰声,“在等我吗?”
“你还买花了。”林予夏把花接了过去,很大一捧,有点坠手,“以为你赶不回来了。”
真的以为他不会回来了,他都没提前说自己要回来。
林予夏惊喜得有点眼热,她拿着花束转过身去,找花瓶把花插起来。
“累死了,飞了十几个小时。”穆忱没骨头似的,从背后揽着她,身上有点密闭空间呆久了的闷味,混合着他衣物上的柠檬味,闻起来还挺好闻的。
“倒倒时差?”林予夏仗着他看不到自己表情,嘴角弯得压不下去。
她想念他的时候,他便出现了,像许愿成功了一样。
那么,再贪心一点也许也可以,希望他接下来的时间能“足不出奥”,一起呆在奥地利。
“不倒,还有精神。”在飞机上短促又囫囵的零散睡了会,加起来也该有几个小时了,他不想一脸疲态。
“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她还以为今天送不出去了,刚才翻来倒去在手里把玩了好久,现在上面都还是温的,被她摸狠了。
穆忱单手拿过礼物盒,另一只手去握住她的,“是什么啊?”
他没等林予夏说话,就打开来,是两颗精细的袖扣,上面有镂空的纹样,四个侧面是不同的音符,“订做的?”
“嗯。”林予夏看着躺在盒子里的袖扣,她献宝似的,“全世界就这一个。”
排了两个月的期才订到,又等了一个月工期才拿到,算下来,他们超过三个月没见面。
“你下血本了。”一看就是走的手工定制,背面的落款他知道,意大利首席工匠的手笔。
林予夏很少送他单纯买来的礼物,她都是自己做,或者自己画,那些也都是全世界只有一个的。
“喜欢吗?”
“你送的都喜欢。”
林予夏被抱到房间才知道他是的确很有精神。
分开太久了,他这样也无可厚非。
她被摁在床上之后,还试图挣扎,“让我洗一下,身上都是松节油的味道。”
她刚才一直犯懒没去洗澡,下意识觉得他大概不会回来,现在手都还是脏的。
穆忱无动于衷,“我又不嫌。”
她身上味道不是太重,而且松节油的味道也只是沾在了衣物上,顶多手上有一点,他也习惯了她身上带着些画具的味。
穆忱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解开她衣领的扣子,顺着她白皙皮肤下青色的血管舐吻过去,“想不想我?”
“想啊。”到了这份上,林予夏也不挣扎了,乖顺地任他摆弄,“很想你。”
分明林予夏没说什么太甜蜜的话,甚至可以说普通到平凡,穆忱看着她被灯辉折射得流光溢彩的眼,发了狠地在她身上揉捏打圈。
他分不清是因为太久没见面,还是周年日期特殊,抑或是林予夏今天看起来特别脆弱,他想干脆连明天也别下床算了。
混乱的气息往她最纤细的神经上招呼,他声音已经开始发哑,“拿一下。”
他没有手去拿,她也好不到哪里去,手臂打着颤,想要抓紧或是握住什么,却得去够床头柜的抽屉。
一节洗白的手臂晃过壁灯,抽了好几下抽屉把手才抽开来,她看不到里面,只能凭着触感去找。
因为他太久没回家,她都收拾进了盒子,现在要拿一个出来变得困难至极。
林予夏刚摸到个边,一下没捏稳,她手抖了下,她有些恼,“慢点……”
穆忱没说话,只是动作收敛了一点。
林予夏好不容易拿了个出来,在递过去的时候却犹豫了,“要不,不用了吧……”
穆忱动作停止住,他往上几下撑起身体,把她笼住,神色认真,“你想要了?”
他额上还挂着汗,嘴唇润泽一片,还在喘息,但神色已是一片清明。
“不知道,感觉到年龄了。”
“聊会。”
“不难受?”林予夏能感受到自己腹部被他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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