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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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诺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看了一眼客厅睡着的秦涛，终究什么都没说，她抿了抿唇，蹲下身帮着周云择菜。

周云径直起身，沉默的走出厨房，熟练的到卧室拿出床头柜里放着的药，给自己的伤口敷药，麻木的脸上没有一丝其余的表情。

秦予诺默默洗好菜，开始动手做饭，动作熟练又迅速，脑子里还在铺陈明天家教课的教案，手上的动作不带一丝迟疑。

“阿诺，你好厉害哦，思考与做饭同时进行都不耽误的！”系统的电子音带着略浮夸的崇拜。

“好歹干了13年的活，要再做不好我也可以去死一死了。”予诺自嘲笑笑。

“emmmmmm……“系统语塞，它知道予诺现在心情不好，本想岔开话题，可是又戳到更不好的回忆……

予诺手上动作不停，一边翻炒一边思考着说：“好啦，不用在意，系统，你说我跟我妈说离婚，她……她会同意么？“

“额……“系统有点迟疑：”要不然，再试试？“它语气有些疑问，说实话它一点都不觉得周云会同意，但是又不忍心打破予诺的希望……

“……“予诺沉默许久，她听的出系统的迟疑，”其实，我也不觉得她能答应，“她拿出盐撒到锅里继续翻炒：“但是，万一呢？”万一她答应了呢？

即便是她从小就知道母亲不喜欢她，知道母亲想要儿子，在她五岁的时候周云又怀孕了，偷偷找诊所查到是个儿子，那一天周云很开心，那一天她也很开心。

秦予诺第一次感受到母亲的温柔，周云心情很好，给她买了一包糖果，就是她最想要的一块五一包的qq糖，是葡萄味儿的，她舍不得吃，小手捧着小小的袋子，小心翼翼地拿出来一颗，剩下的又爱惜的收起来，想要以后每天拿一颗跟妈妈分享一起吃。

那颗糖放到嘴里，一口咬开，浓郁的葡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很甜、很香……

她记得当时周云笑着跟她说：“我终于要有儿子了。”

她也很开心，因为知道有了弟弟，母亲会笑，会变温柔，会快乐，所以她也真的很开心……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一开始那样美好，查出怀孕的时候，秦涛并不在家，不知道又去哪里喝酒了，直到第三天，他才一身酒气、酩酊大醉的回来，因为当时周云在卧室休息，没有做饭，他瞬间大怒，随即便是拳脚相加……

伴随着尖锐的哀叫声，血流了一地，周云后来瘫软在血水里，一动不动，她以为妈妈死了，吓得哇哇大哭，后来就是洒落的糖果，满眼的血红色，邻居的嘈杂声，救护车的刺耳声……

她脑袋一片空白，满脑子都是那片血红色，血腥味中混杂着一丝葡萄的清香……

弟弟没了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亲手打掉了……

那一次周云伤的很重，医生说，以后再也要不了孩子了，周云从那再也没有笑过，她第一次跟妈妈说：能不能离婚，我们和爸爸分开生活。她从小早慧，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所以年幼的她唯一想到的方法就是让母亲离婚，这样就可以远离伤害，逃离令人恐惧的父亲，也逃离这个窒息的家……

可她说完，换来的是母亲狰狞的面孔，还有她高高举起的手，一巴掌一巴掌打在自己身上……再以后，她偶尔还会跟喝醉的父亲一样，情绪失控会打她，但是她知道她是精神出了问题，她去查过书籍，是躁郁症，妈妈病了，所以她不恨她……

那一天的温柔和笑容，如昙花一现，后来的这十年再也没有出现过，她再没有吃过葡萄，也再没有吃过qq糖，那颗糖的甜美，也永远留在了回忆里，回想起来宛如一场美好的梦境，但却在予诺的心里留下了重重的印记，那是她第一次体会到，母亲的温暖。

因此，即便周云很不好，她自私、懦弱、不喜欢她，没有一个母亲的坚强与温柔，她打她、骂她，对她再冷漠，再不好，她都没有绝望，因为，那是她的妈妈……

现在，她终于长大了，攒到了一些钱，平时也能打工赚钱，要是妈妈愿意离婚，她可以把卡里的钱都取出来，母女俩搬出去租一间小房子，两个人紧一紧，好好经营，生活一定能越来越好……

很快，三菜一汤就做好了。

周涛醒来，他骂骂咧咧的晃着身子走到餐桌前坐下：“我的酒呢？快把老子的酒拿来！”

予诺敛眸，继续打扫厨房，没有动。

“臭□□，赶紧去给老子拿酒！”秦涛拿起杯子扔到卧室门边，“砰”一声，杯子震裂，玻璃渣碎了一地。

周云的身体微微颤抖，走到柜子边，拿出酒瓶给他放到餐桌上。

予诺沉默的走出厨房，回到房间去备课，路过餐桌时，“砰”一声巨响在耳边响起，吓得她一抖。

秦涛一脚踢到了身边的椅子，看着秦予诺，眼角发红：“你个赔钱货，不知道要给老子倒酒！”

“你个龟孙……”系统气愤极了，恨不得一道激光把他大卸八块。

予诺看了看客厅里无动于衷的周云，垂在身旁的手紧紧抓住衣角，手指因为太用力微微泛白，她抿唇，拿起桌上的酒瓶倒进杯子里，轻轻给他放到手边。

“啪”一下，秦涛一手打在予诺的小臂上：“滚蛋，别在这碍老子的眼。”

予诺抿唇走回房间，坐到桌前，怔怔发呆，白皙的小臂上一片红痕。

她皮肤白，轻轻一碰都会留下印子，更不用说身强力壮的秦涛用力的一巴掌。

“阿诺……”系统小心翼翼的喊她。